第96章 第 9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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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沉靜地注視著鬱礎,他動了一下唇問,「你要跟我住一起隻是因為春天到了?」

「不是。」鬱礎直白道:「我想跟你住在一起。」

林退眼睫斂了半分,聲音仍舊是平靜的,「為什麼?」

鬱礎看了林退一眼,像是不理解他這個問題,「不為什麼。」

沒有原因就是單純想跟林退待在一起。

知道鬱礎思維模式與眾不同,林退隻好換一種問法,「為什麼會選我做你的主人?」

鬱礎說,「你投餵了我。」

林退的唇慢慢抿了起來,半晌才開口,「隻是這個原因?」

鬱礎點頭,「嗯。」

隨著鬱礎那句『嗯』,林退耳鳴了兩秒,其餘感官跟著喪失,包括麵部表情,他的臉上還維持著平靜,像一尊鐵鑄的沉默雕像。

良久林退才聽到自己用一種麻木的聲音問出他最問題,「你跟我……交-配,因為我是你的主人?」

又是一個讓鬱礎有點難以回答的問題,他思考了幾秒說,「不完全是,我喜歡跟你交-配,跟你在一起我的思維會變得簡單,不會思考那麼多。」

這對鬱礎來說是一件很奇特的體驗。

從鬱礎記事起這個世界對他就是不友好的,紛雜龐大的事物塞滿他的大腦,他不會像其他人那樣選擇性記憶,隻要是看到的就會記得一清二楚,鬱礎想刪除都不行。

隨著年紀增長,這些累積的大量記憶會對鬱礎的精神造成很大的負擔。

自從認識林退一切都不同了,尤其是最近的記憶,鬱礎閒著沒事的時候還會『翻出來』回想,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隻要待在林退身邊他就會忽略周圍,大腦就像擁有了篩選功能,隻記住了有關林退的事。

鬱礎很喜歡這種感覺,有關林退的記憶對他來說都不是負擔。

林退愣了一下,這不是鬱礎第一次這些話,之前他問鬱礎為什麼會把自己想象成一條犬,對方回答了一句相似的——

當時鬱礎說因為簡單,不用思考太多。

一條不聰明的狗狗隻要主人每天滿足它的口腹,它就會感到滿足,而鬱礎確實也給自己找了一個能給他食物和水的主人。

隻不過他現在對主人要求變高了,除了食物以外還要提供性。

林退花了幾秒才捋清鬱礎剛才表達的意思,「所以你選擇我,是因為在你孤單的時候我出現了?」

鬱礎:「我不孤單。」

林退:「不孤單?你之前不是說因為孤單才想做一隻不聰明的犬?」

鬱礎能記住自己會說話以來的每一句話,因此他很肯定地說,「我沒有說過這句話。」

他向林退一字不差地復述了那天他們倆所有的對話。

復述完之後鬱礎說,「你看,我沒有說因為孤單做一條不聰明的犬。」

意識到自己完全理解錯了,林退訥訥地開口,「那到底為什麼?」

「因為我有超憶症,做一隻犬比做人思考的事要少。」鬱礎現在每天想的事很簡單,那就是林退。

怎麼做好林退的狗狗。

怎麼讓林退搬出去跟他住。

怎麼能讓林退把時間多花在他身上,以及怎麼能讓林退在床上快樂一些。

林退感覺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太過明亮,以至於他的眼睛有些刺痛,甚至產生一種脫光衣服暴露在大眾麵前的羞辱感。

他避開光線,急促低喘了一聲,壓抑著心中的驚懼,努力保持平靜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因為能減輕你的超憶症?」

林退不想再用交-配這個粗俗的字眼,但在鬱礎眼裡他們可能就是在交-配,受原始欲望的驅使,跟動物沒什麼區別。

對方種種奇怪的問題讓鬱礎察覺到不對,他看著林退,辨別著林退臉上的情緒,「你不高興嗎?」

林退很難高興起來,他以為自己找到一個孤獨的同類,一隻忠誠度狗狗,以及一個共度後半生的人。

雖然他跟鬱礎不是大家所理解的那種伴侶,但林退是想過和鬱礎一直保持這種非正常,卻適合他們的關係。

在答應養鬱礎的時候他就投注了感情,在同意把關係發展到床上,他又投入了一些其他感情。

現在對方突然告訴他,從一開始他就錯的離譜。

林退知道患有超憶症的人承受著很大的痛苦,他們終其一生都在跟自己強大的記憶做鬥爭,隻是沒想到鬱礎選擇用這種方法。

-

虞薪今晚有一個飯局,因為場合需要帶一個男伴,她打電話把虞懷宴約了出來。

虞薪穿著一件黑色露肩的小洋裝,外麵披了件同色女式西裝,腳踩著八厘米銀色尖頭高跟鞋也才堪堪到身旁alha的鼻尖。

虞懷宴一身黑色燕尾服襯得身形修長挺拔,他們俊男美女走在學校,回頭率百分之百。

虞薪嫌冷地拉了拉肩上的西裝,抱怨道:「你就不能把車開過來接我,非要我去車庫跟你一塊取車,凍死老娘了。」

虞懷宴挑了一下唇角,淡淡道:「不能。」

「你真是越來越沒風度了。」虞薪嘖了一聲,「難怪最近沒花邊新聞了,該不會是不行了吧?不行也不能把氣撒到我身上,有本事你去找那些壓榨乾你的小妖精去。」

虞懷宴懶得理她。

「嗯?」虞薪眼尖的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形,「那是林退嗎?」

這個名字觸發了埋在虞懷宴心底的雷達,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怔怔看著綠化帶另一側的beta。

隔著一條一米多寬的灌木綠植,虞薪喊了林退一聲。

雖然之前他們鬧的有點不愉快,但虞薪覺得沒到仇人的地步,她還是蠻喜歡林退這個人。

林退轉過頭,路燈灑下的冷光落在他眉眼,鍍了一層清冷的霜色,他的骨相幾乎無可挑剔。

虞薪後悔沒拿相機出來,不然就能拍下這幕了。

林退隻看了他們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

虞薪無奈聳了一下肩,「看來他還是沒原諒咱倆,走吧。」

虞薪走出兩步,見虞懷宴沒跟上她回過頭。

虞懷宴凝視著林退遠去的背影,要不是知道他的品行虞薪都要腦補一段狗血的虐戀情深了。

虞薪翻了一個白眼,「別看了,人都走了。」

虞懷宴仍舊盯著林退消失的方向,輕聲問虞薪,「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問我?」虞薪感到好笑,「你不是最擅長心理那套?」

林退明擺著心情不好,即便虞薪沒虞懷宴猜人心的那套本事也能看出來。

虞懷宴沒有說話。

他這個反應讓虞薪深感詫異,挑著眉看了過來,在看到虞懷宴麵上的表情那刻,她愣住了,甚至感到不可置信。

燈柱下的虞懷宴垂著眼眸,神色低落迷惘,他不再是那個遊刃有餘操縱別人情感的獵手,反而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虞薪的表情由戲謔變為震驚跟擔憂,「你怎麼了?」

「他是心情不好嗎?」虞懷宴又問了一遍,像是真的需要虞薪才能鎖定答案。

虞薪沒再開玩笑,很認真回答了虞懷宴這個問題,「是,我看著他像是心情不好,但你怎麼了?」

「沒事。」虞懷宴笑了一下,狹長的眼眸卻透著低落,「我隻是不確定罷了。」

他完全失去了洞察人心的能力,更準確地說這項能力隻在林退麵前失效了。

他無法再通過林退的細微表情判斷他的情緒,然後再給予對方相應的態度。

其實早在加拉達州的時候就有跡象,他打算為林退選一束花接機,但在花店挑了半個多小時都沒選出來,隻是現在情況更嚴重了。

可能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才會失去這項能力。

虞懷宴害怕隨意判斷林退的心情,會讓對方覺得他是在自作聰明。

他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跟林退聊天,擔心自己說話要是太過輕佻會惹他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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