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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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宜挽震驚又惱怒的樣子,林退並沒有生出多少痛快,麵無表情地抬起頭,左臉清晰浮現出一個巴掌印。

林退木然道:「總之我是不會再回去住。」

林宜挽眼角神經質地動了兩下,她壓低聲音問,「他現在是不是還不知道這件事?」

林退反應了一下才知道林宜挽口中的『他』是指林永廷,沒說話隻是搖了一下頭。

林宜挽似乎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他,你也不要搬出去住。」林宜挽走過來用力摁住林退的肩膀,緊緊盯著林退的眼睛,「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壓抑在喉間的情緒再次翻湧,林退幾乎控住不住刻薄的語言。

「我說了,我不會搬回去住,除非你告訴他我不是你們的兒子!」

這話激怒了林宜挽,她脫口而出,「我當然會告訴他,等你繼承公司那天,我會告訴他,你是我隨便跟其他男人生出來的。」

林退仿佛被一記鐵拳迎頭重擊,他全身發麻,感官失靈,隻能怔怔地望著林宜挽。

許久林退的語言係統才恢復,他麻木從口中擠出,「所以,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是報復林永廷出軌,讓他難堪的工具?」

林退覺得這一切都太荒謬了,包括他的出生。

像是受夠了林退轉身就走,林宜挽驚醒過來,惶急地攔住他。

「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你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對我的?」林宜挽看著了林退,艱難地擠出溫柔的笑容,語氣輕柔。

林退聽見她說,「我是你母親,我當然是愛你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愛你,也沒有人比我更想你未來過得好。」

她嘴裡那些『愛』聽在林退耳朵裡,仿佛絞刑架上的繩索,除了讓他感到窒息,再也沒有其他感受。

「你愛的始終是你自己。」

林退撥開了林宜挽的手,沒有看對方的臉色,走出了這個令人他壓抑的地方。

離開療養院,林退像一具隻剩下血肉的驅殼,漫無目的地走了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覺得很累,找了一個地方躺下來,睜著眼睛看向漂浮在半空的另一個自己。

那個他用一種冷漠的,看一灘腐肉的眼神注視他,無聲審判著他的懦弱與無能。

林退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不光彩的,但沒想到會這麼不堪,以往林宜挽對他的那些督促跟教導,現在想起來令他萬分反胃。

原來他的母親跟林竟殊竟然抱著同樣的目的,所以才沒有拆穿他的身份。

前者是為了報復林永廷,後者是為了在他站在最高處時,把他狠狠踩到泥裡。

林退閉上了眼睛。

他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過來,真的變成一堆腐爛的肉,這樣什麼都不用思考了。

-

林退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捂住口鼻,然後將他推搡進了沼澤中,身體隨著腥臭的爛泥不斷下沉。

就在林退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昏昏沉沉間他聽見似乎有人在叫他,但他並不想醒。

直到一個冰冷的東西貼到他的脖頸,林退被那東西冰醒,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一管高挺的鼻梁。

對方半蹲在他麵前,額前的碎發自然垂下,那雙眼睛漆黑深邃,他看著林退,臉上沒有太多情緒,連探究跟好奇都沒有,隻是用一種平鋪直述的口口勿講述了兩個事實——

「你發燒了。」

「你兩天沒換內褲。」

林退跟他對視了一會兒,什麼都沒說又合上了眼睛。

閉著眼睛躺了大概兩三分鍾,林退感覺那個人似乎還在,他不得不再次撩開眼皮。

這下林退終於確定自己沒燒糊塗,他真的躺在那列廢棄的火車車廂,眼前的男人也不是幻覺。

至於他是怎麼來的,什麼時候來的,林退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記憶保留在跟林宜挽那段糟糕的談話,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就記不起來了。

可能潛意識他把這裡列為安全地點,所以大腦在受到外界刺激的時候,下意識跑到了這裡把自己藏起來。

林退躺在滿是灰塵的鐵皮箱,腦袋跟喉嚨滾燙,身體卻很冷,冷得牙齒直打顫,因為高燒一點力氣都沒有。

男人待在林退旁邊,看他哆嗦著把身體慢慢蜷起來。

林退攏起大衣裹緊自己,這裡太冷了,他穿得又薄,還沒拿睡袋跟毛毯。

除了剛才那兩句,男人沒有再說一句話,像之前那樣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這一夜特別難熬,尤其是林退高燒不退的情況下,中途凍醒了好幾次。

之前在雪峰那個別墅上,雖然那裡的天氣比現在還要惡劣,但起碼有壁爐跟不透風的房間,這裡要什麼沒什麼,隻能硬捱。

林退的手機扔在學校宿舍,他還沒補辦新卡,兜裡除了一堆零錢跟兩塊糖,身上就沒其他東西了。

林退隱約記得自己帶了一千現金在身上,現在一張整百的都沒有,應該是付了車錢,零錢十有八九是出租車司機找給他的。

但林退還是一點記憶都沒有,聽剛才那個人透露出來的意思,他在這裡睡了兩天。

他會不會死在這裡?

凍死或者發燒病逝,要麼就是餓死,再者死於胃痛。

林退燒得越來越嚴重,半夜咳了起來,胃裡一陣絞痛,喉間腥甜,像是咳出血。

這時一雙冰冷的手放到了林退額頭。

林退支開一條眼縫,抬起頭對上一雙波瀾不驚的黑眸,對方還是那個口口勿,說話像是播報天氣預報般平直。

「燒得比剛才嚴重。」

「今天是你沒換內褲的第三天。」

林退喉嚨痛得難以發聲,在聽到對方的播報後潔癖發作地想,他臨死前居然穿不上一條乾淨的內褲。

大腦燒得發懵,林退艱難吞了一下口水,但好幾天沒進食物跟水,口腔連分泌液都沒有,吞咽時空氣割過喉嚨。

林退捂著脖子,痛苦發聲,「你有水嗎?」

對方沒說話,轉頭給林退找了一瓶水。

讓林退欣慰的是這瓶水沒開封,對方給他擰開了蓋子,林退抱著水瓶一口一口艱澀咽著。

水滋潤過喉嚨,林退終於好受了一些,但放下水瓶,咽喉處還是火熱疼痛得難以忍受。

林退不想說話,也不想動,枕著那瓶水躺在地上,思緒發散,又開始胡亂想著不著邊際的事。

在亂糟糟思緒中,偶爾產生要不要問一問這人有沒有能通訊的東西,他可以給誰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他,把他送到醫院,但很快又覺得沒有必要。

他很矛盾,即想有人把他送到醫院,又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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