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林敘被某人的自戀搞得好一陣無語,隻能皺眉別過臉去，不理他。
秦嶼說完，瞥了林敘一眼,挑眉：「跟我一起被拍,不高興？」
林敘：？
但反應過來林敘也沒賭氣撒謊，搖搖頭說：「沒有。」
秦嶼：「高興？」
林敘沒忍住，異常無奈地就道：「我就不能沒感覺嗎？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拍了就拍了，還能有什麼？」
秦嶼微微拖長了嗓音，「哦」了一聲。
林敘：……
不過想到一件事,林敘又看了看那濕漉漉的浴室,就扭頭問秦嶼：「這附近有浴袍租嗎？我想洗個澡。」
秦嶼：「裡麵有浴袍。」
林敘皺眉：「那你怎麼不穿浴袍出來？」
秦嶼：「你管我。」
林敘深吸一口氣，知道跟秦嶼扯這些沒用了,自己起身，就朝浴室走去。
秦嶼看著林敘離開的背影，眸光閃了閃，嗤了一聲，卻又不吃烤肉了,就又隨手撈過手機,點開剛才的那些群，點進去看大家的討論。
看了一會,秦嶼眸中浮現出一點興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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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秦嶼那個經理表哥要晚上來看他,秦嶼回不去，林敘也隻能留在這。
知道林敘不習慣見人，兩人關係也沒到那份上,秦嶼倒也沒帶他去見那個表哥,隻拿了iad和一些零食給林敘道：「你要是無聊就自己一個人玩玩,我跟他問點我媽的事就回來。」
林敘聽著秦嶼這個表述，覺得有點奇怪，秦嶼為什麼要問自己表哥自己媽媽的事情？
但也知道秦嶼出身跟普通人不一樣，所以即便心裡奇怪林敘也沒多想。
秦嶼走之後，林敘反而放鬆了不少，他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晾在外麵，就穿著浴袍，躺在雅間裡柔軟的大床上默默玩手機。
原本以為被拍那件事發酵隻是個小插曲，不痛不癢的，可林敘沒想到他玩了一會手機，居然又收到了池夏發來的微信。
盛夏星辰：小敘，你今天跟秦嶼出去了？我看到群裡他們發的錄像了。
林敘看著池夏發來的這條消息，心頭微微一跳，絲毫不覺得開心，隻覺得哪裡說不出的古怪。
自從知道池夏私下跟秦嶼聯係很多之後，池夏在林敘心中的形象已經微妙地改變了不少，現在處在一個搖搖欲墜的平衡期。
而且當時秦嶼跟池夏對峙的時候，除了那句紮了林敘的「農村人」，林敘還聽到了一點內容，雖然不多也並不曖昧，但也多少顛覆了他對池夏的某些固有認知。
比如，誠實。
可偏偏這時，池夏又來問他這個問題。
如果是往常，林敘隻會因為池夏關心他而高興，可這會，看著那短短一句話，林敘居然從裡麵揣測出了許多深層的含義。
果然，當人跟人之間的信任變得脆弱之後，看什麼都會有問題。
半晌，林敘有點替自己悲哀地笑了一下，默默回復——
林淼淼：嗯，秦嶼請我吃飯。
過了一會，池夏回復。
盛夏星辰：是他跟你道歉了吧。你回寢室了嗎？我過來看看你吧。
林敘看到池夏這句話，心頭一跳，整個人莫名就敏銳了起來。
接著他抿了一下唇，大腦飛速旋轉，在池夏試探出下一句的時候，他謹慎地敲下了一行字。
林淼淼：不用了哥，我剛洗完躺下，秦嶼也還在寢室。你們白天才吵過，你就別來了吧，免得他找你麻煩。
池夏聽到林敘的回答，似乎鬆了口氣。
盛夏星辰：也是，這麼熱的天，我就不出門了。你既然洗澡了就早點睡吧，白天的事別放在心上。秦嶼也是口不擇言，現在他都跟你道歉了，你也不要太在意，好不好？
林敘盯著池夏這些話看了好久，苦笑了一下，慢慢回復。
林淼淼：好
之後，池夏又絮絮問了林敘一些問題，原本在林敘看來都是些很關心的話，可現在看著，卻都一點點變味了。
林敘勉強吊著一點精神，很慢地一一回復，而等回復完了，他整個人心情都低落了下來。
乾脆就不想看手機了，把手機丟到一旁，拿著秦嶼給他的iad看了起來。
打開b站，林敘看了一點沙雕搞笑視頻，又去給幾個喜歡的u主的新作投了幣，心情略好了一點。
偏巧這時，b站首頁給林敘推了一條很奇怪的視頻。
大眾占卜——心中想一個人，測測你們對彼此的想法（不限愛情）
林敘看到這個視頻眼皮不自覺跳了一下，以往對這種類似封建迷信的視頻懶得多看一眼的他，這次居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而林敘點進去之後，發現裡麵還做的很詳細，還有細節選項。
一張月亮卡，一張太陽卡，一張男孩卡。
想著池夏，林敘默默點了那個光芒四射的太陽卡。
點進去之後，u主就開始分析了。
聽著聽著，林敘的神情就不太對了。
u主用一種很微妙的同情語氣說：「選這一組的小夥伴都覺得對方很優秀，可這是帶了濾鏡的。事實上這個人對你們隱藏了很多東西，你們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而藏在海平麵下麵的部分很可能是那些幽暗的，你們不喜歡的東西。」
林敘默默抿緊了唇。
而u看了一會，又說：「而對方對你其實更帶了一點居高臨下的感覺，他們隻是把你當做一個條件還不錯的備胎或者小跟班？如果是感情就是備胎，友情可能就是跟班。總之，在對方心裡，你雖然條件不錯，但你們依舊是不平等的，而你在他們麵前甚至還會自卑。嗯……這段關係並不健康。」
聽到這，林敘實在沒忍住，月匈口微微起伏，把視頻點了暫停，就想去下麵噴人。
哪有算命的這麼詛咒別人的？
可他手指動了動，又仿佛受到一點賭氣的影響，最終竟然又神使鬼差地退出去，重新回到了第一層選項那裡。
他想，他要再選一次，這一次選一個他了解的人，證明這個u主是錯誤的再噴。
這樣也更有理有據。
而在重新看到那些選項之後，林敘的目光卻又不自覺落在了那個微微低垂的，顯得有點神秘的月亮卡片上。
那一瞬間，林敘腦中竟然立刻浮現出秦嶼那帶著一點慵懶卻又顯得分外神秘的幽邃瞳眸。
咬了一下唇，林敘默默點進了月亮卡的選項。
他覺得，不管秦嶼怎麼看他的，他對秦嶼的感覺總是不會變的。
隻要這u說的有一點不對，他就立刻不聽了。
視頻緩沖了一會，u主開始講解了。
「咦，這副牌有很強的火花感，沖突，憤怒，激情四射，好奇妙的一組牌。」
林敘：？？？
林敘眉頭皺著，抬手就想退出來，可下一秒，他又聽到那個u主說：「月亮組的小夥伴，你們剛認識彼此的時候要麼是一見鍾情要麼是特別討厭對方，非愛即恨，總之就是沒有中間值。」
林敘的指尖悄悄停住了，縮了回來。
「走向也是兩種模式，一見鍾情的最後會發現彼此的缺點，然後慢慢分開，特別討厭的那種反而會發現對方的優點，關係逐漸走向緩和。」
頓了頓，u說：「但無論是那種走向，你們這組小夥伴彼此的生活背景，三觀都是特別不一致的，所以很多時候你們都猜不透對方，對方也猜不透你們，這會形成很多火花，也會產生很多奇怪的誤會。」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你們在彼此的眼中，都是屬於優秀的那一類人，所以即便討厭也不會變成鄙夷。甚至，地位高的那一方會覺得地位低的那一方身上有很多可貴的品質，是他沒有擁有過的。」
聽到這，林敘怔了一瞬，竟是驟然就想起秦嶼那時帶著調侃的一句——農村人的優秀品質……
可那明明是玩笑話啊。
林敘薄唇微微抿緊，忍不住繼續往下聽。
「而無論你們關係如何，你們其實都能從對方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因為本質上你們是很互補的。你外向他就內向，或者相反，你們的視角決定你們看到的世界就是不一樣的，而把你們的兩雙眼睛合起來，就是一個真正完整的世界。」
這個時候，彈幕上忽然激動地跳過了一堆內容。
全都在刷什麼「靈魂伴侶」「雙生火焰」這種林敘看不懂的內容。
林敘：……
走向越來越神棍了。
最終林敘默默關掉了那個視頻，甚至給u投了幣，並沒有去噴人。
其實不管是不是心理暗示，林敘都覺得，這個u說的，跟他自己感受的有相似之處。就算有些地方不準，也沒有關係。
因為，他借著u主的那些話，更清楚地確定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他確實對池夏有濾鏡，也確實總有點自卑。
他想，他得改掉了。
至於那個u說的關於他選的秦嶼那組的內容，他就懶得管了。
·
森林公園的經理休息室
一個三四十歲，看起來模樣十分溫雅的西裝男子坐在秦嶼對麵，給秦嶼削了個蘋果。
蘋果遞過來的時候，秦嶼卻皺眉了：「你手欠啊，這邊這麼大一個果盤還沒吃。而且我不喜歡吃蘋果。」
寧高遠笑了笑：「嗯，最近沒事在練刻章，總忍不住手癢。」
秦嶼無語。
寧高遠自顧自又把削好的蘋果切了，一邊切就一邊說：「你知不知道秦舟在國外出事了？你那個後媽天天在家急得不得了。」
秦嶼淡淡道：「我當初就說了，不想把秦舟養廢就別讓他初中就出國，裴琴非覺得是我嫉妒他兒子多花了錢，一定要送——出什麼事了？」
寧高遠做了個口型。
秦嶼眉頭驟然挑起：「連du都沾了？」
寧高遠點點頭：「所以我就說，你跟你大哥好純粹是因為你們倆的媽基因好，你看秦鎮加上裴琴的種，是個什麼玩意？」
秦嶼沉默了片刻，道：「秦舟也挺倒黴的，估計上輩子殺了這兩人這全家吧，這輩子才投胎給他們當兒子。」
寧高遠：「你還真是心軟。」
秦嶼目光動了動：「你是不知道，裴琴那種人為了扒緊秦鎮，完全就是把秦舟當工具人用，小時候天天幾個家庭教師連番教，教不好就打，我回來幾次都看到秦舟身上全是青紫。秦舟沒被她打殘都算好了。」
寧高遠微微咋舌：「這種教育出來的，難怪一出國就放飛自我了。」
秦嶼：「嗯——不過你跟我說這個乾什麼？」
寧高遠見到秦嶼終於問了，這會笑了笑，就說：「我就知道你心裡明白。」
秦嶼眉頭挑了一下。
寧高遠這才說：「裴琴不知道你上頭還有一個大哥，我這段時間聽說她在到處找你喜歡男人的證據，想轉移秦鎮的視線，也好讓秦鎮盡快把秦舟撈出來，再辦個什麼避難簽證之類的。」
秦嶼聽完，沉默半晌，丟下兩個字評價：「有病。」
秦嶼麵上不在乎，不過心裡卻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跟祁周高中的事在學校論壇散播出去的那次。
裴逸是裴琴的親弟弟，而性格其實挺狡猾的，平時最多就是跟秦嶼看不順眼，不會因為一個林敘或者祁周就那麼大動乾戈去報復。
現在看來，果然是事出有因。
但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秦嶼原本心頭的一點負擔卻悄然落下了。
如果裴逸隻是針對他，看來也不會再對林敘下手了。
他可不想再把無辜的人卷進來。
寧高遠看著秦嶼微微出神的樣子，知道秦嶼是真的不太在意這件事，放心了一點，就說：「反正你也不爭那份家產，就別跟他們一番見識，等你畢業了，自己找個工作或者去姑姑那裡都很好。」
秦嶼懶洋洋道：「好煩，別跟我說這些。」
寧高遠笑了：「行，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同學不是來了麼？去陪人家玩吧。」
秦嶼起身。
快要走到門前的時候，秦嶼步子忽然頓了頓，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我媽怎麼樣？」
寧高遠微微一笑：「挺好的，上周還跟孫叔叔一起去馬爾代夫了，有照片，我微信發給你啊。」
秦嶼擺了擺手：「算了，知道就行，走了。」
門關上了。
寧高遠盯著那扇門看了一會，微微嘆了口氣，就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寧高遠笑著道：「姑姑最近怎麼樣？」
「嗯，我剛跟小嶼見麵了，他挺好的，剛剛還問起你了。」
「哎，我會的，您別操心。」
·
秦嶼跟寧高遠聊天的時候，林敘一個人又想了很多事。
最終，林敘決定，等秦嶼回來，他就跟秦嶼問清楚。
那些關於的池夏的事，他不想再掩耳盜鈴裝聽不見了。
其實之前他也感覺到秦嶼有意識的隱瞞了一些東西，以前他是不敢聽，但現在看了那些視頻，他忽然覺得自己應該聽一聽。
他要清醒著麵對真相，不能一直活在從前的那些濾鏡裡了。
可林敘沒想到，秦嶼會聊了這麼久，等到最後，林敘都困了，隻能抱著iad，坐在沙發上強打精神看視頻續命，看到最後，都開始小雞啄米了。
於是秦嶼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林敘穿著雪白寬鬆的浴袍，盤膝坐在沙發上，睡眼惺忪地抱著iad頭低著，微微一點一點。
隨著林敘的動作，那鬆散的領口不自覺敞開了幾分，露出裡麵牛奶一般又略略帶著一絲粉色的肌膚。
秦嶼見狀，眯了眯眼，一陣好笑。
接著他就走上前來，伸手一把抽走了林敘手裡的iad。
林敘：！
驟然驚醒。
秦嶼把iad信手扔到一旁：「困成這樣怎麼不去睡？等我嗎？」
林敘怔了一瞬，抿了一下唇，神色有點朦朧點點頭。
秦嶼本來是隨口調侃，但這會看到林敘神色朦朧又乖巧地點頭的模樣，目光又不自覺落在林敘眼尾旁一片柔軟的粉色上，喉頭不由得動了動。
唇角不受控製地就勾起了一絲。
「這麼乖啊。」秦嶼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嗓音裡帶了一絲微微的惡劣。
林敘這會揉了揉眼睛，終於回過一點神來，然後他就仰起頭說：「有些池夏的事，我想問清楚。」
秦嶼的臉色微變，表情有點難看了。
而就在秦嶼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之際，林敘又有點落寞地低聲道：「我不想當一個隻活在自己幻想裡的傻子，我知道關於池夏的事你有很多沒告訴我，是因為我自己掩耳盜鈴。但現在我，你可以告訴我麼？」
秦嶼怔了一會，神色稍霽。
這會他神情莫測地看了林敘一眼，林敘跟他對視，眸中帶了一點渴望。
可過了好一會，秦嶼卻緩緩搖搖頭：「不行。」
林敘愣住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