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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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城南近郊,這邊地勢略低,下雨就積水,道上多泥濘,逢一六市集,街集處擺滿攤擔,更顯擁擠雜亂。

沐安時卻極為喜愛此地的人間煙火,問一個賣梨的婆婆買了一籃子鮮梨,興興頭頭地穿過長街,到街尾穿巷過一射之地便是,便到了一戶人家前,門前坐著剝長生果的門子見著他,趕緊拍掉身上沾的果皮紅屑,迎上來牽馬:「郎君怎獨個人來?」

沐安時將韁繩扔給他,笑著道:「我不耐煩人跟著,你家郎君可在家裡?」

門子笑道:「在在在。」

「那你去知會一聲去。」沐安時打發道。

門子道:「郎君自家人,哪裡用得另外通報,使不得,使不得。」

沐安時聞言心中大悅,扌莫出一片銀葉子賞了門子,大步進了院門。裡頭羅家子羅隅一身青衫立在廊下,笑著道:「我先時就算卦,說你今日必來,原本看天將晚,還道我這卦卜錯了,竟還是準了,哈哈哈……」

沐安時揖禮道:「舅兄又拿我頑笑。」

羅隅快步過來攜他的手,道:「羅兄便好,舅兄就罷了吧。」

沐安時急道:「哪裡叫不得,我與織娘也算定了名份。」

「三書六禮未完,我家的妹子便還算我家的,我心中不舍她,不願早做舅兄。」羅隅笑著道,「他日你迎了去,再叫也不遲。」他生得雖無十分俊俏,卻斯文秀氣,行動間卻自有一些風流意氣。

沐安時也跟著笑:「不若我叫我的舅兄,你叫你的兄弟,如何?」

羅隅在院中擺了酒自飲自酌,引他立座後,挽了挽袍袖,道:「駙馬是我兄弟,你亦是我兄弟,倒怕叫混賴了。」

沐安時將鮮梨交給一個仆婦,道:「無妨,混便混吧,男子漢大丈夫不拘小節,全不必拘泥的。」

羅隅為他斟酒的手頓了頓,意味深長道:「罷,混雜著亂叫,大是不好,你是我的妹婿,還是駙馬是我的妹婿?」

沐安時麵上一紅,道:「舅兄言之有理,那舅兄早些認我這個妹夫便是。」他說罷,探了探頭,「舅兄……織娘……」

羅隅看著他笑,隻是不答話。

沐安時想著自己一來就找未婚妻,是有些輕浮,硬生生止了話:「嶽丈嶽母不在家中?」

「他們去廟裡添燈油。」羅隅道,「估扌莫著順道就在那聽和尚講經。」

「嶽丈嶽母都是虔誠之人啊。」沐安時沒話找話道。

羅隅無奈一笑,問道:「近日可有寫文章,拿來我給你瞧瞧。」

「嗯……」沐安時一愣,麵上的紅色又添了一筆,拿著酒杯,道,「家中這幾日有些煩雜,我便……」吱吱唔唔間瞧見一個綠衣女娘帶著一個小丫頭,手裡端著一碟梨子裊裊行來,頓將什麼文章、酒都拋在腦後,有些猴急地起身上去幫忙接過梨子,「當心累了手,侍婢買來做什麼使的?」

羅織娘赧然低首,她眉纖目秀,身如拂柳,斂眉垂眸之時份外嫻靜,令人既生憐意,又生惜情,隻不忍她受雨打風吹、秋來花落。

沐安時看著她,隻覺為她死了也甘願,也不管還有舅兄在旁,取出一塊玉佩,道:「祖母給了我一塊暖玉,你畏寒怕冷,冬日握著不冰手。」

羅織娘羞澀不肯接。

沐安時一怔之後又想眼下酷暑,倒是自己發了傻,便道:「先收著,天寒時佩在身上。」他生怕羅織娘再拒,緊盯著她的臉,以防她出言相拒,他就再拿話勸她,卻見她眼角微紅,關心道,「你眼睛怎麼紅了?……可是哭過?是受了欺負,還是風迷了眼?」

羅織娘一驚,抬手接過暖玉:「都不曾,我都不知眼角發紅呢。」

沐安時笑道:「這便好。」

羅隅敲敲桌案,道:「妹夫,你的文章呢,幾時默給我看看。」

沐安時見羅隅追問,不得已回道:「舅兄,這幾日因著我堂兄被泰國公府被告之事,我無心文章,就耽擱了。」

羅隅皺眉,看了眼本欲要走又留下來為他們布酒的羅織娘,問道:「你堂兄現下可好?」

沐安時嘆口氣,擔心道:「他如今落樓將軍手裡,你也知道這殺星的名頭,家中無人敢去探監,究竟如何還不知呢?」

羅織娘插嘴問道:「那個樓將軍是什麼?為何要喚他殺星?侯府又為懼他?」

沐安時聽心上人好奇發問,笑道:「織娘清雅之人,我怕細說了,你晚間要發惡夢,你隻要知曉此人心狠手辣,不與他人絲毫情麵,聖上又寵信於他。侯府倒也不是懼他,隻他是個眼中無人的,去了也是被拒,便不做無用之功。」

羅織娘細聲再問:「那公主呢?也……不管嗎?」

沐安時亦是不解:「公主與堂兄一向夫妻和睦,這趟不知為何生了氣,竟是撒手不管。若說是為著堂兄打了李桓林之事,縱是堂兄失察誤會了他,那李桓林紈絝子弟一個,平日走雞鬥狗,不曾乾過一件好事,他在街頭與一個賣身女拉扯,堂兄誤會他強買欺民,亦是情理之中。」

羅織娘幽幽道:「帝女心思……當真難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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