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2）
從海島回來,蘇曉就開始在家倒騰各種事情。
探店的熱情慢慢消散，蘇曉現在覺得其實家裡廚師做得也很好吃，尤其是最近還新來了個做點心的師傅,蘇曉就更不想出門了。
外麵天氣又熱。
可哪怕陸家那麼大,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一直在家也是很容易無聊的。
為此，蘇曉還特地詢問了淩曄，別的閒在家沒事做又不缺錢的貴婦是乾嘛的。
淩曄給她列舉了很多個例子。
比如約在一起喝下午茶，去做臉，會出席和舉辦各種聚會,也有人會把時間砸到自己的愛好裡去,不過真正閒在家裡的貴婦都沒有蘇曉那麼閒,因為她們之中大多數都有孩子,且多數不止一個。
不僅有孩子,還有公婆親戚等等,光是處理這些關係就要花費不少心思和精力了。
「所以。」蘇曉總結陳詞,「就是我太閒了。」
淩曄點頭。
陸家的親戚在陸沉淵父親在世時，關係還挺融洽的。
畢竟是陸沉淵父親可是一手創辦了陸氏集團,讓大家都過上了好日子。
可在陸沉淵父親意外離世後，貪欲讓那些親戚就撕掉了表麵的和善，聯手欺負當時剛繼承陸氏的陸沉淵，陸氏在那段時間的因內鬥裡損失了不少。
後來陸沉淵還是坐穩了陸氏總裁的位置，那些當時搞事的親戚們不是被送進了監獄,就是跑回了老家,現在還在陸氏的,隻剩很少數了。
所以陸家根本沒有煩人的親戚,那些親戚也不敢來煩。
都指著陸沉淵吃飯呢。
*
認清現實的蘇曉嘆了口氣,抱著雪糕繼續追劇。
陸皓坐在她旁邊給她削水果，削成水果丁加到酸奶裡。
陸皓的手很巧，別人借助工具才能挖好的半圓，他愣是拿刀削也能削出一個來，而且還是迷你版，相當精致可愛。
淩曄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還站在後麵愣愣地看著陸皓削，發現他是真的不用借助任何輔助工具削出來的。
有時候興致上來了還會削點別的形狀。
不過這取決於蘇曉喜歡什麼。
比如蘇曉剛剛無意地誇贊星星形狀好看，陸皓現在削的就全是星星形狀。
蘇曉吃不完，還塞給了他和餘瑾。
餘瑾剛看見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是拿星星模具印的麼？」
淩曄：「不……」他用眼神示意餘瑾看陸皓。
餘瑾望去，發現陸皓正帶著手套，一手拿著水果刀，一手拿著水果在削，很快，本來方形的水果就變成了一個精致的星星，被他放進了蘇曉的酸奶杯裡。
餘瑾：……
*
蘇曉正在看科普欄目，介紹完某個很出名的鼎之後，竟然科普起了她之前買的那個古琴，科普之後，更是給予了這個古琴極高的評價，稱它是歷史中為數不多的好琴，能拍賣出那個價格是有原因的。
說起來，蘇曉買回來，還沒有彈過那個琴。
現在聽電視裡那樣誇，突然手癢了起來，喊人把琴拿了下來，拿到花園裡去。
大家都覺得有些神奇，他們一直以為夫人隻是喜歡收藏琴。
就類似於很多人喜歡收藏畫，收藏瓷器一樣，沒想到她是真的會彈。
淩曄不太肯定地問，「你是真的會彈嗎？」
餘瑾橫了他一眼，「夫人不會你會？」
陸皓默默在淩曄身後，把他的衣擺剪了個鏤空星星出來。
等風將地上的碎布吹到淩曄前麵時，他還覺得布料有些眼熟。
淩曄撿了起來，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敢相信地將兩個東西貼近比對，發現還真是自己的衣服。
在陸皓已經乖乖地站在蘇曉身邊時，淩曄終於發現自己這件限量版衣服被陸皓剪了個星星出來。
他們兩個蘇曉的腦殘粉！
其實不止淩曄，傭人也挺懷疑的，既懷疑又好奇，紛紛都放下了手裡的事情，蹲在花園那看蘇曉。
蘇曉今天穿了一條淺紫色的雪紡長裙，坐在稍矮些的椅子上時，輕紗便垂疊在腳邊，很是好看。
蘇曉將手放到琴上，修長的指尖慢慢拂過琴弦後，用食指輕輕撥動琴弦。
起初蘇曉奏的是一首節奏明快的曲目，旋律清新流暢，與她本人的氣質頗有些相似。
自蘇曉的琴音響起，人們就不自覺地將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蘇曉的一顰一笑，都輕易讓人失了心弦。
恍惚間，眾人都有種自己身處古代的錯覺。
一曲畢，在場的人都為之震驚。
看見蘇曉似乎還要再奏一曲時，淩曄果斷拿出了手機，點了錄像。
蘇曉彈的第二首曲子，跟第一首截然不同。
是一首水雲曲。
自蘇曉指尖流出的飄逸琴音輕易讓人進入碧波盪漾，煙霧繚繞的意境中。
曲畢，蘇曉就沒再彈了，她站起來拍拍裙子，笑著說：「走了，吃飯去。」
剛剛那首曲子，是她母後最常奏的曲子，也是她最早學會的曲子。
*
飯後，淩曄將剛剛的視頻發給了蘇曉。
可惜他沒調整好角度，隻拍到蘇曉脖子以下的場景，脖子以上的一點沒拍到。
蘇曉看了看視頻，十分滿意。
沒想到那麼久沒彈，技藝也沒有生疏。
今天穿的裙子也挺適合彈琴的，跟花園搭配得不錯。
蘇曉越看越覺得沒人欣賞是件憾事，於是將視頻下載了下來。
小寶一看，高興起來：「你終於知道要發點東西到自己的微博去營業了是嗎，把它發到微博去，開始娛樂圈洗白第一步！不攻略男主沒關係，我們可以改拿娛樂圈逆襲爆紅爽文劇本。」
蘇曉的手指放在微博上停留了兩秒，而後點開了旁邊那個自媒體視頻軟件。
蘇曉之前為了看視頻，特意注冊了個號。
她琢磨了下，根據提示點擊「投稿」，將自己彈古箏的視頻發了上去。
小寶：？
「你發到這上麵誰知道是你啊！」
蘇曉：「我自己知道啊！」
她才不想費心走什麼娛樂圈爽文劇本，她隻想在有限的時光裡好好享福。
發到網上去純粹隻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分享欲。
*
陸家老宅。
車子駛進老宅的時候，眼前的情景依舊跟十多年前自己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沒有任何改變，無論是擺設，還是路兩旁的一草一木，都有被精心地維持在當年的模樣。
陸沉淵有些恍惚。
似乎又回到了孩童時代。
陸母看見陸沉淵回來，有些驚喜，喊廚房晚上多做幾個他喜歡吃的菜。
陸沉淵打斷了她，「不用了，我不留在家裡吃飯。」
陸母見陸沉淵的臉色有些不對，擔憂地問：「怎麼了？」
陸沉淵邁步：「去書房說吧。」
知子莫若母，陸沉淵今天看她的眼神，不僅比以往更淡漠，還透著濃濃的失望。
想起一直沒聽說蘇曉出事的消息，陸母心裡不禁咯噔一聲。
可不應該啊，助理跟她說做得滴水不漏，就算不成功也不會被查到她頭上來。
書房的門剛關上，陸沉淵就甩出了一堆文件給陸母。
助理確實做得細心，幾乎不露痕跡。
可她那些伎倆卻不可能鬥得過陸沉淵。
陸母強撐笑意，拿起那疊文件。
證據確鑿。
陸母還在裝不知情：「這是什麼？我的助理怎麼會在照片上？」
陸沉淵輕笑：「母親，這麼蹩腳的謊話就不用在我麵前說了。」
「是不是我身邊的人你都不喜歡？」
「當初說要娶蘇曉的時候，你一聽到要聯姻的消息就催我趕緊把婚事定下來，又為什麼反過來那樣對她？」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不然我會認為是你的病情加重。」
「如果病情加重，我會安排你去治病。」
陸母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著陸沉淵，「你為了她，來責罵我？還懷疑我精神病是麼？」
陸母從不覺得自己有精神病。
哪怕醫生說了再多，她都堅信自己是正常的。
當初陸沉淵知道消息後，就想把陸母送去治療，可她不願意。
加上陸母平常並沒有什麼怪異的現象，去醫院治療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陸母將文件往地上一扔，紙張散落各地，「我是你的母親，她是誰？你才娶了她多久？她是蘇家的人你不知道麼，蘇家的人能安什麼好心？」
陸沉淵：「是什麼讓您覺得可以拿您是我母親這種說詞來對我？您是我的母親沒錯，可這不是傷害我妻子的理由。」
「蘇家是不是好人我自有分辨，她是不是好人我也能分辨。無論蘇家怎樣，她都沒有做出過任何一件傷害我，傷害陸氏的事情。」
陸母捂住耳朵，近乎尖叫：「你父親如果看見你這樣頂撞我，還說我有病，他會怎麼想！！」
「我是為了你好！蘇曉是蘇家人，蘇家以前就沒想你好過！」
陸沉淵近乎冷漠地說出事實：「父親已經走了。」
「你再不願意相信，他也走了，走了十幾年了。」
陸沉淵轉身，「我今天來，不是想跟你爭辯的。」
書房的門被陸沉淵打開，走進來幾個保鏢，最前麵客氣地對陸母說，「陸老夫人，跟我們走吧。」
*
半小時後，陸母對自己兒子的認知再次刷新。
陸沉淵確實不是來跟她爭辯的，是來送她去警局的。
曾助理將所有的證據都遞交給了警察，警察也真的非常震驚，還有自己兒子壓著自己媽來警局的啊？
不過事情的主謀依舊是那個助理。
陸母隻在她麵前說了蘇曉幾句，她便提出這樣的想法，並慫恿陸母去做，成功以後不僅可以獲得陸母更大的賞識，還可以成為陸母的把柄。
陸母禁不住誘惑，同意並給了她錢。
鑒於蘇曉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且她本人也沒有來報案……
真嚴格的話還是要判刑的，不過刑期也不長就是。但這也是豪門婆媳恩怨啊，還是兒子壓著媽來的，兒子還是陸氏的總裁，這這這……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看了看陸沉淵，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沉淵瞄了眼臉色蒼白，呆坐著的陸母，一聲不吭起身走了。
最後，陸母被拘留了半個月，那位助理則被刑事拘留，後續會根據相關法律判刑。
*
蘇曉把古箏視頻發到網上去以後，就沒有再管了。
本來蘇曉打算去市區周邊玩，可因為天氣太過炎熱，蘇曉還是放棄了。
恰逢淩曄買了盒飛行棋回來，蘇曉就捉著4人開始玩飛行棋。
陸沉淵從警局回來時，看見的就是4個人在地毯上，鋪著一張巨大的飛行棋地圖，在那裡玩飛行棋。
淩曄一看他回來了，趕緊起來把陸沉淵拉過去，「陸總，上班累了吧？玩玩飛行棋放鬆一下吧。」
說罷，不由分地將陸沉淵帶到了地毯處。
陸沉淵不明所以地坐下了。
不過看見他們在玩，陸沉淵難得也有了些興趣，便沒有推脫。
說起來他上次玩飛行棋，他自己都忘記是多少年之前了。
幾人剛好結束一局，陸沉淵坐的是淩曄的位置，接手了淩曄之前用的顏色。
他剛坐好，蘇曉就驕傲地對他說，「我最厲害，我贏了很多局了！」
看見她驕傲的神色，陸沉淵臉上也染上笑意，「哦？是嗎？」
蘇曉給了他一個你看著吧的眼神。
因為蘇曉的話，本來隻想隨便玩玩的陸沉淵也認真了起來。
尊重對手就是全力以赴。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快就把蘇曉吃得隻剩一個棋子了。
陸沉淵看見蘇曉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了改變。
她哀怨地看著自己，可憐又委屈。
骰子從陸沉淵的指尖墜落，「四。」
陸沉淵拿起棋子，發現他手裡這顆棋子，如果按照骰子的點數走，就會把蘇曉最後一個棋子吃掉。
這下蘇曉看他的眼神裡還多了絲冷意。
陸沉淵好像知道蘇曉為什麼能贏很多局了。
他抬頭跟淩曄對視。
剛剛逃離的淩曄瞄了眼陸沉淵的棋子和骰子數字，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淩曄端著咖啡杯，佯裝無意地過來觀戰，然後在背後輕輕撞了下陸沉淵，他手裡的棋子就掉出了棋盤，然後淩曄誇張地說，「他的棋子掉出去棋盤了，這個不算數了。」
陸沉淵將那顆棋子拿起來，丟進旗盒，「嗯，它不算數了。」
蘇曉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
*
後麵的戰局裡，陸沉淵可謂是絞盡腦汁，拚命送機會，還自己開創了幾條新的規則，這才把馬上就要贏的自己弄輸，把蘇曉剩下的最後一顆飛行棋最先送到了終點。
蘇曉把棋子放到終點，「看，我就說我很厲害吧。」
陸沉淵失笑，「嗯，非常厲害。」
玩完一局後，陸沉淵並沒有走。
淩曄和餘瑾就這樣看著，在生意場上毫不讓步的陸沉淵，頻頻放水給蘇曉，而且還放得最不著痕跡，讓蘇曉贏得最有成就感。
陸皓都看呆了。
他才知道還能這樣放水。
人果然不能一成不變。
比如，有時候臨時給飛行棋製造幾條新的規則也是必要的。
*
陸沉淵在家吃完了晚飯，接了個電話。
緊接著，很多人穿著職業裝的人便湧了進來。
跟著他們先進來的是兩個移動衣架，上麵掛滿了裙子。
後麵則進來許多端著包包鞋子的人，場麵大到蘇曉覺得陸沉淵大概是包下了整個商場。
經過一段時間的貴婦生活浸淫，蘇曉對奢侈品已經有了一定的研究。
那些掛在衣架上的裙子，沒有一條不是高定。
甚至最前麵的兩條早先還鬧上了熱搜，全世界有且僅有一條，且都賣掉了。
猜測這兩條裙子的買家究竟是誰的分析吃瓜帖，還上了熱搜。
蘇曉看見的時候也覺得很好看很心動。
見慣了或繁復華麗，或清麗飄逸的各種唯美古裝的蘇曉，很少會覺得現代衣裙漂亮，唯有一些設計精致的高定裙子能入她眼。
不過蘇曉覺得去定高定實在太繁瑣了，她還不是老客戶，要定製得先去量體，然後再開始生產，少說也要幾個月。
那些很厲害設計師的作品，也根本輪不到她。
蘇曉看見的瞬間眼睛都近乎放光。
旁邊的包包也清一色都是難買且昂貴的款式。
陸沉淵一直細心觀察蘇曉的表情，確定在她臉上看見了滿意的神情後放下心來。
陸母的事情，陸沉淵不打算告訴蘇曉。
他知道他母親的為人，她根本不可能會來跟蘇曉道歉。
他沒資格替他母親道歉。
也私心不想將家裡一片糟糕的泥濘展示在蘇曉麵前。
陸沉淵也不敢想象，如果那兩人得逞會怎麼樣。
似乎對於不知道該如何跟蘇家交代，陸沉淵的心還多了點別的情感。
他不能替他母親道歉，隻能想辦法彌補蘇曉以及盡最大的努力阻止自己的母親以後再做不該做的事情。
陸沉淵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母親出身書香世家，溫婉有教養，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個非常合格的大家閨秀。
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好像自從陸父去世以後，她就變了。
她把對陸父的愛和思念，全部強加到了自己身上，越來越病態。
*
思考間，蘇曉已經走上前去，盯著那些衣服裙子包包看，卻沒有上手扌莫。
陸沉淵見狀，「都是給你的。」
「施工隊明天就會進來，會打通幾間客房，給你做一個新的衣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