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月(1 / 2)
扶月忍不住靠季玉澤更近,反手攥緊他的手腕,聲音低低地喊:「你說她會不會是梓娘?」
對於梓娘,她是不熟悉的,隻見過一麵,而且距離也不算很近的那種。
況且,現在的屍體麵目全非,壓根辨認不出是不是自己見過的那位梓娘。
倘若不是梓娘,那衣櫃裡的屍體又會是誰?
殺了衣櫃裡的人的人會不會也是偷換道具之人?
這兩樁命案,扶月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一定是有關聯的,聯係點無非是徐達明。
季玉澤微微蹙眉:「不知,我們還是先離開此處罷。」
扶月點頭。
鼓起勇氣,她探了探看似已經成了屍體的屍體鼻息,以確認是否真的死了。
一點兒呼吸也沒了。
她顫著收回手。
即便是受到大理寺卿的委托來協助大理寺辦理此案,但驀然摻合進新一樁凶案裡,確實說不太過去。
退一步來說,這樣也會打草驚蛇,百害而無一利,完全不值當。
凶手在暗處,大理寺在明處,他們現下亦在暗處。
可一旦摻一腳入今日案件,肯定暴露出來,躋身於明處,對查案非常不利。
扶月決定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看了看手裡繡著明字的荷包,她躊躇幾番,還是揣袖裡了,回去一定得仔細想想荷包有哪兒不對勁。
關上櫃子後,環視房間一遍,確定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才準備走人。
走到門前,扶月聽見外麵隱隱約約傳來談話聲,其中有一道聲音貌似還是柳娘。
「什麼?您是來找梓娘的?她不在前院嗎?」
房間外,柳娘指尖掐入掌心。
「說什麼呢,梓娘不是生病了嗎,我叫她去前院作甚,把病氣傳給客人?看你是乾活乾傻了罷。」
可能是因為生活在百鳳閣的緣故,老鴇素來愛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裳顏色鮮艷,穿金戴銀。
蠟黃的臉塗著厚重的粉,但依舊掩蓋不住臉上的褶子多得幾乎能夾死蒼蠅的事實。
問話之時,老鴇右手搖著牡丹扇,塗著大紅色的唇瓣一張一張。
像愛吸人血的鬼。
叫人看了莫名覺得別扭。
柳娘跟在她後麵,麵微露不虞,但掩飾得很好,冷淡道:「沒發生過什麼事。」
「是了,那位聽雨閣閣主倒常來找梓娘姐姐。」她像是不經意提起。
老鴇揚眉:「此事不必理會。」
停了一下,柳娘又道:「不過我剛才來梓娘姐姐房間之時,她的確不在,我還以為是您讓她到前院了。」
聞言,老鴇瞪了她一眼:「她那個賤蹄子能跑到哪兒去?我警告你,別起雜心思,否則我有你好看的。」
柳娘懶懶地抬了抬眼皮,沒回。
看著門紙倒映出來的人影離門口愈靠愈近,扶月一個激靈,忙拽著季玉澤往窗戶走去。
往下一看,下麵是一條小巷。
在別人推開門前一秒,他們從木窗跳了下去,摔下地的那一刻,扶月恰好枕在季玉澤身上。
她腦袋靠在他月匈膛前,耳畔挨著的月匈腔輕震,恍惚中能聽見一聲悶哼。
條件反射地往一側滾去,扶月月要間溘然一抽。
雖然巷子沒人,但也不宜久留,她蒼白著唇匆忙地站起來,彎月要拉他。
「把手給我。」
季玉澤緩緩抬眸,盯著她的月要不說話、一動不動,鬆散的衣襟敞開,露出他精致的鎖骨和雪白的脖頸。
熱風陣陣,似不要銀子地吹來。
豆大的汗一滴一滴地砸地,扶月無心欣賞美色,緊張地看了幾眼巷子頭和巷子尾,再抬頭看一眼梓娘房間的窗戶。
四下無人,暫時安全。
懸起來的心往下放了放。
誤會是自己說得太快,對方看不清楚,她耐住性子重復一次:「把手給我。」
蒼白的手慢慢撿起地上的帕子,季玉澤麵色如常,輕輕地抬起手,搭到少女白嫩小巧的掌心。
看到他撿帕子的動作,扶月才注意到用來綁他傷口的帕子鬆開掉地了。
帕子上的明月被血硬生生地染成了血月。
想起那聲悶哼,扶月忐忑地問:「掉下來的時候,你是不是傷到了其他地方?」
視線往下一抬,一顆尖銳的石頭映入眸裡,還沾了些血漬。
她心緊繃:「你被硌傷了是嗎?」
季玉澤彎下月要撿起那顆帶血石頭,抬目,不是很在乎地輕飄飄嗯了聲。
往扶月剛才滾去的位置一瞥,他目光輕輕頓住。
此刻,頭頂上方忽地傳來一道尖叫聲:「啊!快來人啊!出人命了!」
扶月抬頭看了一下,知曉柳娘她們應該是發現了衣櫃裡的屍體。
因為那具屍體瞧著剛死沒多久,血還沒凝固,滴到衣櫃板上的血會順著櫃門縫隙滲出來,等她們進去便能看見了。
關鍵之時萬萬不能慌,她努力地使自己忘掉剛才的驚悚畫麵。
「我們現在回季府,給你包紮傷口。」扶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