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未班車(1 / 2)
「亞聖何事驚訝?」
諸葛亮問道。
「怪也,怪也!」
孟子捋著胡須,緩緩道:「人間有一應屆學子,名王宵,文氣極高,文理也精辟,為何不在會試榜單當中?」
「哦, 是這小子啊!」
諸葛亮也對王宵印象深刻,嗬嗬一笑,便凝目透過大殿,入了人間的彝倫堂,在其餘試卷中翻找。
很快,就看到一份被貶黜, 文氣高達三尺一的試卷,再透過糊名,看清了王宵的名字。
「這小子被貶了?待我看看他的文章如何?」
諸葛亮極為震驚,伸手一攝,一團精義從試卷中攝取出來,三篇文章,呈現在了大殿裡。
子路當場臉就沉了:「這樣的文章,為何被貶,我們再看看別的試卷是否確有過人之處!」
諸人紛紛伸手攝取文章的精義,一百零五篇文章,如瀑布般懸掛在殿中,供人觀覽,
「胡鬧,簡直是胡鬧!」
「人間學風竟墮落至此,實為儒門不幸也!」
「科舉本意乃擢取良材,卻淪為打壓異己, 營私結黨之器,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嗚呼,哀哉……」
殿內, 傳來一聲聲憤怒的聲音。
不怕不識貨, 就怕貨比貨,憑心而論,王宵的文章,和諸聖親自下場寫,還是有差距的,但是在這一百零五篇文章中,可獨占鰲頭。
「子輿,你看如何處置?」
至聖先師問道。
孟子沉吟道:「沉垢日久,非一日所能掃除,留榜不發罷。」
「善!」
至聖先師點頭。
孟子的做法,符合儒家一貫的做人留一線的原則,給你留個麵子,讓你自己去查,什麼時候查到了,改正了,我再發。
彝倫堂中!
久久不見諸聖回應,幾人麵麵相覷。
李守中忍不住道:「王大人, 天就要亮了, 再上一柱香試試?」
「嗯!」
王子騰麵色陰沉,領著眾人,再次上香。
可是依然沒有回應。
王子騰的麵色更加陰沉,這是前所未有的,諸聖無一回應,輪到自己當主考,就出了這樣的事?
「這……」
華英似有所悟,看向王宵的試卷,遲疑道:「莫非是至聖先師對此次會試榜單不滿,故而留榜不發?」
王子騰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這小子何德何能,竟讓諸聖青睞?
本來貶黜王宵,隻是應了王夫人的請求,區區一個學子,順手壓一壓,誰也不會說他半個不是,可現在已經不單單壓王宵了,而是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考官與考生發生爭執,諸聖幫考生,卻不理會考官,這意味著什麼?
德不配位啊!
他很不願意把王宵塞進榜單,這會讓天下人都知道,諸聖對他不滿!
而儒家諸聖,是讀書人的精神信仰,這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時樂不經意的瞥了眼王子騰,也道:「按律,天亮即放榜,如今還有半個時辰不到了,倘若放不了榜,必於朝野引發震動,王大人不妨將那份文氣三尺一的試卷放上去試試?倘若無關,咱們再找找別的原因。」
這話很重了,你王子騰現在退一步,隻是丟了麵子,但如為了一己私怨放不了榜,卻是醜聞,影響的是我們大家!
會試考官由各部正印堂官擔任,既便是王子騰,都不敢一並得罪,同時,隱約又給了王子騰一線希望,萬一和那三尺一文氣無關呢?
「罷了,把最後一份取下,替換上去!」
王子騰心裡很不舒服,但還是揮了揮手,抬眼看去。
有吏員拿王宵的試卷替換下排在最後的一份。
轟!
孟子像文氣爆發,王子騰的心肝也猛的一抽,文氣化作一百零五個光點,落在了試卷上!
顯然,問題就是那份三尺一的試卷!
時樂暗暗冷笑,便道:「撕開糊名,騰抄罷!」
「是!」
吏員看了眼王子騰,見無異義,遂撕開糊名,格外留意被塞進來的那份試卷。
考生:王宵!
「王大人,這騰抄的順序……」
吏員遲疑道。
「既是頂掉了最後一名,低低取了便是,當然抄在最後!」
王子騰不耐道。
吏員還想說什麼,卻被時樂與華英同時以眼神打住。
這是欺負王子騰不懂事,會試除了第一名會元,其餘一百零四人在理論上,不分排名,但是抄在最後,會被默認為最後一名。
如果王宵考的一般倒也罷了,可現實是文氣第一,這樣的人,排在最後,到了殿試時,別說三甲,就是中個兩榜進士都會讓王子騰拉不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