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Chapter9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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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94

*

「黑崎。」老者微眯著眼睛,「別給他。」

栗發青年笑了一聲,聲音輕而舒緩,眉心卻緊皺著,眸底暗藏著即將爆發開來的滔天怒火。

「是嗎?」他幾近咬牙切齒地反問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玻璃的尖角已然紮在了老人遍布頸紋的脖子上,刺破了他的皮膚,很快便有殷紅的血珠汩汩而下。

「山下井,你一直在等待著1月19日的淩晨時刻,這可是你女兒的忌日。」栗發青年的目光冰冷,唇角分明是上揚的,麵部卻絲毫不見笑意。

「你舍得讓自己死在1月19日到來之前嗎?」

這句問話令老者的身體一僵。

拿人質威脅他人的事,在今泉昇的記憶裡,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乾。

犯人以人質要挾警方的時候,的確會使警方的行動更加小心,有時還會令他們束手束腳起來。

但是不可否認,這個方法非常有效。

黑崎始終不見波瀾的麵部終於多了點變化,他的眉頭向下擰起,最終呼出一道粗重的氣息,像是野獸的喟嘆。

最終他抬起手,不情不願地將手/槍丟去。

川江熏揚起另一隻手臂,利落地接過手/槍,將之抵在了山下井的額頭。

「把爆炸解除。」他居高臨下地盯著老者。

「往好的方向想,至少你可以在警局活著為你的女兒進行祭奠。」

……

*****

23:37

車門被拉開的一瞬,一個渾身沾滿血跡的黑發青年神色匆匆地跳下。

他的身型頎長,懷中抱著另一具成年男性的軀體。

窩在他懷中的男人戴著兜帽,看不清臉,頭卻歪在黑發青年緊實的月匈膛,手臂無力地垂著。

時間刻不容緩,今泉昇隻好就近趕往杯戶醫院。

他將陷入休克的戀人小心翼翼地抱向救護擔架床,轉而跟著護士一路奔向急診室。

眼看著降穀零被送了進去,今泉昇才終於多了些喘息的餘地。

他站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走廊,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急診室門上亮起的紅燈。

另一邊隻負責登記記錄,沒進手術室的小護士安慰道:「病人的止血措施做得非常及時,先生您也別太擔憂了,我們急診部的醫生都會全力以赴的。」

今泉昇眨了眨眼睛,有點遲緩地點點頭,終於坐在了身後的等候座椅上。

腦海渾渾噩噩,盡是迷霧一般的混沌。

高強度操控兩邊的身體導致他的精神有點萎靡。那點激動湧上的腎上腺素褪去後,隻餘留下雙重疲憊的身心。

他抬手攏過散在額前的發絲,閉了幾秒鍾眼睛,這才想起風見似乎還沒聯係自己,於是趕忙掏出手機。

接著,今泉昇看見了十五分鍾之前,風見裕也發送給他的短信——

「上杉善真?」

念誦出這個陌生的名字後,今泉昇不禁挑眉。十五年前的1月17日、16點37分,山下井給名為上杉善真的男人匯入了一筆高昂費用。

1月17日,恰巧是運載心髒用手術的車子與卡車意外相撞的那天。

那場車禍又是什麼時間發生的?

黑發青年交疊十指,將之抵在了額前。

今夜冗長繁雜的記憶被切割、扭曲、翻轉,化為一段段緩慢播出的影像——

鬆田陣平站在電梯口吊兒郎當地挑著眉頭;

小林幸佑半蹲下身子,將耳朵貼靠在門鎖處,小心扭轉著手中的曲別針;

還有狙/擊/槍的紅色光點落在戀人頭部那一瞬的驚心動魄……

最後是,從牛皮紙檔案袋中掏出的那份文件——

白紙黑字,將事實化作文字,明確而清晰地記載下了一切。

車禍發生的時間是:1月17日的15點23分。

也就是說……!

今泉昇睜開眼睛,迅速將電話回撥給風見裕也,對方也很快接聽了——

「卡車司機、或者是醫生——讓公安一課的人查找一下有沒有符合上述職業的『上杉善真。另外,如果是醫生的話,看看這個『上杉』是否在東京國立醫院有過工作經歷。」

「我明白了!」電話另一頭的風見裕也迅速回應。

「今泉先生,我這邊又多了一些新的發現,我先以簡訊形式發送給你!」

今泉昇應了一聲:「好。」

兩分鍾之後,簡訊發送到了他的手機上。

黑發青年垂下眼睫,點進那條最新消息後,發現風見裕也發來的是兩張圖像簡訊。

第一張是一處可見度極低的臥室,周圍沒什麼人造光源,寬大的臥床對麵,掛置著一副接近2k大小的畫像;

第二張則是重點拍攝下了那副畫像。

風見裕也在拍攝的時候,大約是開了閃光燈,因而畫麵中心呈出一種詭異而微妙的曝光感,偏偏畫麵的四角又被黑暗籠罩,兩廂比對顯得整幅畫都透著森寒陰冷的氣息。

那是一張寫實油畫。

站在畫麵正中心的,是一位身穿婚紗的年輕女人,女人手中捧著一束淺粉色的薔薇;

站在她身邊的,則是一名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

男人的麵孔很年輕、背影挺拔,大約作為模特被畫師繪下的時候化了些濃妝做掩蓋——臉上的胎記不見了。

雖然和如今佝僂著背脊、坐在輪椅上的垂暮老者大相徑庭,但今泉昇還是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是年輕時期的山下井。

但是旁邊那個女人……

他蹙起眉頭,以雙指觸及屏幕將照片放大,女人的臉在屏幕中越發清晰。

今泉昇的呼吸一滯。

他想他可能知道風見裕也為什麼要把這張照片拍下來發給他了。

國仲弘昌的葬禮當天,去了很多國仲曾經帶過的學生,還有一部分警視廳的在職警員。那天他和白石正千仁一同出席時,他也看見風見裕也在場。

風見裕也想必也與國仲佳在葬禮上有過一麵之緣。

是了。

照片上那個頭戴銀白色精致王冠的美麗女子,和國仲佳有五六成的相似。尤其是那頭長而柔順、如同瀑布般落下的烏黑頭發——真的太像了。

連同今泉昇也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國仲佳披著頭發、站在白石宅的門前,朝他微笑的模樣。

照片下麵附帶的,是風見裕也發送給他的留言:

【今泉先生,這似乎是山下井的結婚照,旁邊的女子疑為他的妻子,公安一課對他的妻子是什麼人始終沒有定性結論,但結婚照的旁邊有二人的姓名。這個女子的名字叫做……】

黑發青年的眸光一暗,拇指飛速擊打在鍵盤上:

【我知道了。另外上杉善真的事情一查到,就立刻回復我,抓緊時間!】

*****

另一邊。

山下井沉吟了半晌。

他低垂著頭,尚且沒有任何動作。

站在老者後方的栗發青年麵無表情地拉開保險栓,隻冷酷地發出幾個音節:「快一點。」

輪椅上的男人終於多了些動作,他緩慢地吐露出一口濁氣,顫顫巍巍地抬起右手,觸向了桌上的電子屏幕。

電子屏幕似乎需要指紋解鎖,但老者的手指一按上去,上方的數字便盡數消散,跳轉向了炸彈控製係統。

川江熏的目光隨之落向屏幕上的操控按鍵,不禁又挑挑眉:「迷霧蒸汽博物館和直沖雲霄的炸彈,都是你引爆的嗎?」

他觀察一遍看下來,這個電子屏幕似乎並不具備監視效果。

既然沒有監視效果——直沖雲霄姑且不說,畢竟在狙擊手的監察範圍內,那麼迷霧蒸汽博物館呢?

山下井又是如何確定,那裡走進去了十幾名nbc恐怖活動搜查隊的警員的?

然而老者卻冷哼了一笑,竟似笑非笑地回應:「你也好奇這是誰引爆的嗎?」

川江熏的眉心隨之一跳。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山下井這是想表達什麼?——『你也好奇』?

「這兩個地點的炸彈不是你引爆的?」他有點不可置信,又試圖平復呼吸。

見老者不回復,青年又用槍口惡狠狠地撞向對方的太陽穴:「回答問題!」

「你別囂張!!!」站在不遠處的黑崎怒喝道。

太陽穴被外力撞擊,導致老者有些頭暈,他閉上眼睛喘息了片刻,才虛弱地:

「對——不是我。」

「有技術更加高端的黑客突破防火牆,入侵了這台電腦。但那名黑客隻引爆了這兩處地點的炸彈,我也扌莫不清這名黑客的想法。」

聽到這裡,川江熏的呼吸也越發沉重。

噗通、噗通。

月匈膛內的心髒鼓動地越發劇烈。

如果不是山下井……那麼那名黑客又是誰?

他隱約產生了一些微妙、卻又毫無證據支撐的想法。

引爆迷霧蒸汽博物館的炸彈——內部的警員無人死亡、僅為輕傷,目的似乎是為了堵住他們離開遊樂設施的出路。

引爆直沖雲霄的炸彈——他和降穀零同樣被炸傷,炸彈甚至沒有波及到角落的控製室。卻讓他得到了在火焰中隱蔽身軀,一路奔向隱藏門的機會。

就好像……

青年琥珀色的瞳眸在眼眶中震顫。

就好像是將能趕往直沖雲霄的人盡數撇除,再引導他獨自一人爬上這裡一般。

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關上了。」山下井說。

川江熏低下頭,再度看向那塊在黑夜中瑩瑩發亮的電子屏幕——

倒計時的確停止了,裝置開關也全都被關閉了。

「這些炸彈隻要關閉,就是永久關閉,再也沒有二次開啟的可能性了。」山下井哀嘆了一聲,惋惜似的搖搖頭。

聽到這裡,栗發青年正欲收回手/槍,卻又看見那名老者扭曲著脖子,一頓、一頓地回望他——

「哢吱、哢吱……」連同脖頸處都傳來了骨頭扭動的脆響。

川江熏心下一驚。

他看見滿麵滄桑,瘦弱到皮包骨的老人再度揚起笑容——嘴角咧開、高高揚起,袒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和色澤不大健康的牙齦。

「但是,」他的肩膀開始抽動,發出了詭計得逞似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他大力蠕動著身體,竟將頭顱緊緊靠向川江熏的槍口,凸出的眼球逐漸染上喪心病狂的血色!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等一個『客人』走上來!?你真的以為臨死前我還在乎什麼玩棋,在乎什麼狗屁輸贏嗎!!?」

他還在笑,一抽一抽地笑,笑得聲嘶力竭、聲線沙啞。

「這種得而復失的痛苦——」

「我也要他人抱著懊悔和恨意,無力地、仔細地、身心俱疲地————統統品嘗一遍!!!!!」

……

23:43

坐在醫院長椅上的今泉昇終於等到了風見裕也的電話。

「不好意思,今泉先生,耽誤了點時間。因為我剛才又給東京國立醫院的院長打了電話,確認了幾件事情。」電話那頭的風見聲音嚴肅。

「按照你給出的條件,公安一課最後鎖定了一位曾經在東京國立醫院就職的醫生身上。他的名字叫做上杉善真,十五年前曾是醫院心血管內科的主管。」

「另外……這個上杉善真已經死了。」

「死了?」今泉昇皺眉。

「對。」風見裕也沉著道,「他死在了十五年前的1月19日。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輛客運車撞倒後反復輾軋,死相非常淒慘。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快和瀝青路融在一起了……」

今泉昇一頓。

風見裕也嘆了口氣:「另外……這是剛才院方回應我的。他們說,上杉善真當時剛好是負責管控心血管內科器官移植的人。」

「作為全東京技術水平最為一流的醫院,病患在醫院做器官移植手術是需要排隊的,器官分配也存在先後順序。也就是說——如果兩名病患在器官配型一致的情況下,院方會先行為更早做登記排隊的病人做移植手術。」

「1月17日,護送器官的車子出了車禍。當時那輛車裡載著的心髒,據說是拿給患者國仲佳的。而原定運送給山下千和子的心髒,則預計在1月18日抵達。但是……」

但是1月17日,那顆原本應該拿給國仲佳的心髒,卻在車禍事故之中,被大火焚燒成了一把灰土。

聽到這裡,今泉昇已經了然整個事件的始末。

難怪……難怪國仲前課長去世的當晚,國仲夫人會坐在醫院的座椅上,一邊啜泣一邊感慨他們作為父母的,為了給女兒治病,經歷了一段非常坎坷的路程……

黑發青年閉了閉眼睛,忽略另一邊山下井歇斯底裡地怒吼,平靜地:

「而1月18日運載到醫院的第二顆心髒,雖然一開始計劃拿給山下千和子,但卻也被檢測出與國仲佳配型成功。所以根據醫院製定的規則,按照患者報名手術的先後順序,國仲佳理應先行進行手術……」

風見裕也:「……對。」

「原來如此。」今泉昇輕聲應道,「我明白了。」

這不就是山下井所謂的……「得而復失」嗎?

*****

昏暗的空間之內,僅剩下老者滄桑而尖銳的笑聲。

川江熏平靜地注視著尚在發瘋的男人,張開唇瓣,緩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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