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ater9(1 / 2)
chater9
梵川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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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丟下了手裡的塑料盆,頗為不爽地拉長了聲音:「餵,臭小子——」
「大哥在問你話,你是傻了嗎?」
今泉昇反復吞吐了半天的空氣,才覺得呼吸道終於通暢了些。他狼狽不堪地點著頭,艱澀地回應:「清醒了……」
看目前的狀況,他是又一次變成「川江熏」了。此時的視線之中,他還穿著昨夜臨睡前給「川江熏」換上的新睡褲。
今泉昇很確定自己並沒有點進過漫畫軟件,更沒有開啟[第二模式]。這些天下來的幾次切換之中,他也清晰地意識到隻要自己切換成某一方,那麼另一方的身體就會處於睡眠狀態。
而眼下——
「川江熏」很明顯因為遭受到外界乾擾而被強行喚醒了,於是他被迫從今泉昇轉變為了川江熏。今泉昇早先就思考過兩具身體切換的過程中,令一具身體隨時可能遭遇危險。
可他沒想到,這麼早就發生了這種突發狀況。
頭戴黑帽的銀發男人對他冷眼旁觀,毫不在意起先他表現出的痛苦神色,隻是冷淡地開口道:「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今泉昇思忖了幾秒隨後搖搖頭,十分誠懇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最好仔細想想,臭小子。」伏特加站在一旁威脅,「現在把你做過的事情說出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琴酒雙手揣在長衣中,麵無表情地走了過來,諾大的工廠內,隻剩皮鞋鞋跟觸地麵的沉悶聲響。
他停駐在今泉昇的麵前,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漆黑的圓狀小型物品。
「這個東西,你眼熟嗎?」
今泉昇半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觀察了片刻那樣東西。他張開蒼白的唇瓣,有些虛弱地說道:「它看起來像個竊聽器。」
「但是我不覺得眼熟。我應該……覺得它很眼熟嗎?」他困惑地抬起頭,用那滿是茫然的目光望向琴酒。
不遠處的伏特加將視線扭轉,落在了琴酒的身上。然而琴酒無動於衷,神情仍舊冷峻。
「哢——」一陣金屬碰撞聲響。
琴酒的手中握著一把已經被拉開保險栓的銀色手/槍,目光陰鷙而狠厲,「川江熏,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這東西到底是不是你的?」
槍口抵在了今泉昇額頭的正中央。
他感知到那沉甸甸的金屬正散發著的駭人氣息。
今泉昇抬眸望著持槍的銀發男人,對方的目光銳利的有如一把常年飲血的刀刃。他見過無數窮凶惡極的罪犯,可像琴酒這種單是站在這裡就令人由心而畏的,卻並不多見。
他看過來的時候,自己仿佛是一隻隨時都可以被宰割的羔羊。
今泉昇很清楚,接下來自己隻要說錯哪怕一句話,這個男人都會毫不猶豫地朝他開槍。
死亡近在咫尺。
被捆綁在座椅上的青年抬眸,昏黃燈光下那雙透徹的琥珀色眼睛隱約泛著幾縷灼目的金。他目視著持槍的男人,清雋的眉眼間除卻茫然之外,又多了幾分鎮靜。
「不是我的。」他篤定地說。
「大哥……」身後的伏特加低喚了一聲。
「很好,川江熏。」琴酒並未收回手/槍,顯然不會被這樣的說辭糊弄過去。
他冷笑了一聲:「那你能和我解釋,為什麼你到了工廠的第一天,運送貨物就出了問題嗎?」
他鬆開另一隻手的手心,竊聽器隨之落在了地麵,沿著水泥地麵躍動彈跳了片刻,才終於歸於平靜。
今泉昇沉思了幾秒鍾,呼吸仍有不穩,頭部帶鈍痛,但好在目前勉強算是清晰。
他依舊在喘息,保持著條理分析道:
「昨天我到達工廠之後,隻參與了將貨物交給一位對接人的任務。你們既然懷疑地上的竊聽器是我的,那麼我猜是收貨人在他車上的貨箱裡發現了這枚竊聽器。」
銀發男子挑了挑眉,神情未變,隻冷冷地:「說下去。」
今泉昇又輕咳了幾聲,這間倉庫的陰冷潮濕,被涼水潑過之後的身體還在止不住地顫栗。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著其實有點可憐,這具身體不加於鍛煉,實在是太過脆弱了。
「貨箱除了由我和一位司機一起搬上了收貨人的車子外,如果想要被動手腳,也可以是在運輸貨物之前。運輸貨物之前除了經由司機之手,也經由了當天的貨物監測負責人,再往遠了說,也許還涉及到了這批貨物的生產廠家。」
「不過我認為生產廠家的可能性不太大……貨物如果出了問題,監測負責人應該會提前注意到這個問題,而不是最終被你們發現。」他輕輕抬頭,目視著前方的銀發男子。
「所以我可以問一問嗎?昨天的貨物監測人是誰?」
琴酒無言地凝視著這名青年半晌。
青年也同樣回望著他,眸光澄澈、沒有分毫閃躲,唇線被抿成堅毅而平直的長線。
隻有今泉昇自己知道,此刻他月匈腔中的心髒,正在及其劇烈地鼓動著。
他幾乎屏住了呼吸,以至於身上的肌肉好似都在跟著節拍痙攣。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與之相反的,是今泉昇平靜如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