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盛強冷嗤了一聲。
現在想起那老禿驢,他還是來氣。
「他所求長生,那便如他所願。」
薛青表情未動,嘴中卻吐出毫不留情的話。
靜玄既然已化為了一個怪物,因法力自困無法行動。
所以那日殿內破碎的佛首復原,隻不過這次其中多了血肉。
風光的永求長生的住持,那便待在容器中,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吧。
聽完薛青的描述,無雙眼波流轉,紅唇勾起。
止不住拍了拍掌:「做的好。」
他才不管這法子殘不殘忍,這都是那靜玄應得的。
薛青冷冷說完後,端起無雙為他準備的補藥喝了一口。
才抿了一口,入口的苦澀讓他的臉立即皺了起來。
沒想到這藥這麼苦。
但為了傷口的恢復,薛青還是強壓住嘔吐感又吞了一口。
「有這麼難喝嗎?」
盛強注意到薛青的表情,忍不住嘲笑出聲。
沒想到薛青這麼大一個人了,還怕喝藥哈哈哈。
沒理會盛強的「嘲弄」,薛青懶得反駁,隻催促他快點喝。
「我倒是不信,這藥有什麼難喝,嘔——」
盛強剛喝下去一口,便忍不住因為這藥辛辣的苦味嘔出了聲。
他好不容易緩過這藥沖天的滋味,抬起眼便看到對桌的薛青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盛強:……
是他天真了,他不應該那麼早就嘲笑薛青。
無雙看到他倆的反應,忍不住捂嘴偷笑。
他笑道:「這藥雖苦,但治療修為上的損傷有奇效,必須要飲完哦~」
「對了青青。」
無雙想到了什麼,這幾日他還在為法海找藥,隻是凡人用藥與妖不同,他需仔細斟酌幾分,「法海大師可醒了?」
這兩日薛青和盛強都陸續醒了,隻有法海依舊沉睡著不見醒的跡象。
薛青正端著藥碗的動作一頓。
他將口中的藥液咽下,苦澀的藥味還在喉中。
「還沒有。」
他悶悶地回答。
無雙剛一點頭表示知道了,就被薛白往外一扯。
房門刷的一下關上,隔絕了屋內的薛青與盛強。
「你好好的問青青這些乾什麼?」薛白揪著無雙的領子問。
青青今日好不容易看上去心情好些了,但是一提到未醒的法海時,青青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沉了下去。
薛白舍不得看弟弟難過。
「我的錯我的錯。」
無雙連連舉手投降。
這次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薛白瞪著眼正想說什麼。
他們身後的房門突然在他們麵前打開。
站在門口的是薛青。
薛白和無雙兩人都動作一僵。
而後薛白趕緊鬆開扯著無雙衣領的手,僵硬地扯出一個笑,朝著薛青柔柔地問道:「青青,喝完藥了嗎?」
「已經喝完了。」
薛青乖乖地點了點頭,嘴角還輕輕勾起,仿佛沒有聽到前麵薛白和無雙的對話。
這幾日因著受傷的緣故他看上去已經瘦了許多,一雙原本就大的杏眼更大了。
那雙眼光是望過來,便能在觀者心中覆上一層淡淡的憂鬱來。
「我先回去了。」
薛青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
留下薛白和無雙兩人麵麵相覷,相對無言。
經過長長的走廊,一步步都走的魂不守舍。
在另一個房門前停下,薛青推開雕花的木質門。
屋內寂靜,空中飄著淡淡的檀木香,就像焚了香一般。
薛青在榻前坐下了,望著男人俊美的睡顏出神。
他將腦袋倚在法海的身邊,但又怕壓到法海,隻敢碰著被褥。
潑墨似的烏發垂下散開,和柔順的衣料揉在一起。
看上去他也睡著了。
「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呀。」
「好想你。」
在一段沉默後,薛青輕輕地開口。
薛青偏頭,看向法海的唇。
法海的唇形看上去和法海本人一樣鋒利冰冷。
可是,再冷硬的人,他的嘴唇也是軟的。
薛青無厘頭地想,法海是變成了睡美人嗎?
或許需要薛青王子的一個口勿,才能將他口勿醒。
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笑到,他終於提起了點精神。
可是這一點提起的精神還沒多久,薛青又感到了困意。
大抵是重傷未愈,大抵那藥也有安神的作用,薛青總是醒一陣睡一陣的。
他站起身,準備上榻與法海一同入眠。
隻是法海躺的太過外麵,在床榻裡頭才有位置留給薛青。
薛青也不挑。
能與法海躺在一起,便也安心。
他脫下鞋襪,雪□□致的足踏上了床榻。
這幾日消瘦的太多,連腳踝都比原先瘦了許多,仿佛輕輕一握便能折斷。
但帶著不可否認的纖細美感。
盡管知道法海陷入的是昏迷而並非尋常睡眠。
薛青的動作還是放的輕輕的,屏著呼吸和心跳,似乎是害怕打擾到法海。
他另一隻腳跨過法海的身軀,動作緩慢,正要將剩下的一隻腳也挪過去。
可是床榻上的被褥實在纏人,薛青本身也是傷勢未痊愈,那藥效發作,困意驀地湧了上來。
薛青神色恍惚了一瞬,挪到一半的腳就和被褥纏在了一起,他才一動,便重心不穩,直直的往下摔了下去。
薛青:!
根本來不及穩住,薛青竟直接墜下重重坐在了法海的月要間。
就像一個跨坐的姿勢。
看起來格外奇怪。
完蛋了。
薛青在心中絕望地想。
不管自己幾乎要跳出來的心髒,薛青趕緊去看了一眼法海的臉。
好在法海看上去還是安靜地睡著,讓他止不住鬆了一口氣,原本高高提起的心才稍稍落下了一點。
薛青這才雙手撐在法海月要的兩側,借力想要站起來。
可是才動了一下,站起了一點,薛青便感到不對來。
他靈敏地抬起眼,卻對上了一雙眸光不明的熟悉鳳眸。
正牢牢地注視著他。
仿佛一切都在這眼前無所遁形。
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