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2 / 2)
聽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薛青下意識的一顫。
莫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畢竟他現在正在他人的屋子中,手中還拿著這「他人之物」。
此刻的局麵再加上他此時的表情,若有人見了必會將他認為是入室偷盜的梁上君子。
不過薛青馬上又發覺出不對來。
他不是被白發男子用法術關在這屋中了嗎?
薛青自己無法用妖力破除這個禁製出入房屋,但白發男子可以。
隻是,在門外敲門的人顯然不能直接進入。
門外人又是誰?
若不是白發男子,他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薛青眉間微微蹙起。
察覺到薛青驀地凝重起來的麵色,原本在一旁悠閒的啾啾也被帶的正經起來。
它踩著一雙小爪子,嫩黃色的肉翅膀看上去就像叉著月要,黑眼睛認真地盯著薛青。
門外的人似乎篤定屋內有人似的,依舊在不緊不慢地敲著門,時時提醒薛青門外有一個人在等著他開門。
罷了,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不過他前麵多次嘗試,都無法打開門,那麼現在又如何給門外的人開門呢?
薛青順手就將紙條藏在在了自己袖中。
他起身來到房門前,壓下心中的不解,但他還是試探性打開門。
沒成想原來他用法力都打不開的緊閉屋門居然現在就這樣被他一下輕易打開了。
薛青:……
那他是不是本來早可以遁走的……
而蹲在他肩頭的啾啾也為這「奇跡」驚嘆似的「啾」了一聲。
門外也是一位白發男子,但不是將他帶到這裡的那位碧眸白發男子,而是另一個穿著道士服裝的白發男子。
見門被打開,看到門內的薛青,白發道士揚起手朝裡頭一臉懵的薛青打了個招呼:「你好。」
沒想到薛青直接無視他熱情的招呼,直接越過他往門外沖出去。
廢話,此時不逃何時逃?
結果如同脫韁野馬一般即將沖出院子的薛青就撞在了設在院子中的結界上。
「嘶。」
可惡,忽然還有結界。
薛青捂住被狠狠撞擊的額頭,肩頭的啾啾都被這一下的沖擊力差點甩到地上。
「啾~」啾啾在原地告訴旋轉三圈之後,暈頭轉向地搖搖晃晃,最後整隻毛茸茸的團子啪嘰一樣的也倒在了地上。
「額。」白發道士目瞪口呆地看著薛青猛然的一係列動作,「這位小友冷靜。」
「你們白頭發的是一夥的?」
薛青放下手,然而額頭已經被撞得紅了一大塊,在他雪白的皮膚上格外明顯。
看著狼狽又可憐。
前麵還未仔細看,現在目光落到白發道士的麵上時,薛青驀地感受到了一種熟悉感。
仿佛這人在哪見過似的。
他盯著這白發道士打量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
這熟悉感不是他的錯覺,而是……他們真的在哪見過!
就在當時的白府中,那時白發道士還與那位方巾道士一起的。
「非也非也。」白發道士搖了搖頭,「我是來放你走的。」
麵對薛青懷疑的目光,白發道士也毫不在意。
「請來。」
他示意薛青跟上他。
再次進到屋中,白發道士一眼就注意到了放在書桌上攤開的話本。
他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伸手拿起這話本,粗粗看了幾眼。
「呀,你也喜歡這種話本呢。」白發道士笑眯眯地眨著眼。
「不是說要放我走嗎?」
薛青用懷疑的眼神盯著白發道士,他岔開話題,問白發道士。
「好啦好啦。」
白發道士好脾氣地攤攤手,但嘴上還在說著:「我也贊同自由戀愛,什麼人妖殊途簡直是鬼話!」
「妖和和尚也一樣能在一起,不是嗎?」
他說這話時眼睛看向薛青,目光似有深意。
仿佛是貓被踩中了尾巴,聽到這字眼薛青的心忍不住一跳。
可他與這白發道士完全不認識,怎麼就能一語就戳中了他心中這隱秘的心思?
大約是巧合吧。
薛青默默腹誹,但嘴上仍冷聲道:「少廢話。」
白發道士聳了聳肩,做了一個將嘴拉上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再說了。
明明白發道士和之前的白發碧眸男子都是如出一轍的白發,但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碧眸男子明顯更加陰沉狠戾,而白發道士則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且十分自來熟,讓人提不起戒心。
白發道士走到牆壁前,將手掌貼在牆上,不知嘴中念出了什麼咒語。
不過轉瞬之間,原來平整的牆壁慢慢凹陷了一個淺坑,似乎是要用什麼鑲嵌在裡頭。
白發道士從袖中拿起一顆不知是什麼的珠子,按在了那個凹陷處,兩者嚴絲合縫地卡在了一起。
在珠子嵌入牆壁的時候,薛青明顯感受到一股靈力波動自珠子四散開來。
原來這個結界並不是之前的白發男子自己用法力設的,而是動用了這個院子本身自帶的結界防護。
「可以了。」
白發道士出聲。
雖然不知道這白發道士為什麼幫助他,但他下意識的能感受到白發道士並沒有惡意。
薛青朝白發道士道了聲謝。
「你知道那個白頭發的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來嗎?」薛青問。
「嗯……」白發道士想了想,他倒是沒有任何隱瞞,「他想讓你想起以前的記憶。」
以前的記憶…
「可是我不覺得我有缺少了什麼記憶。」
薛青十分確定。
「也可以這樣說,那個人是你又不是你,不也不用在意。」白發道士神情坦然,「順其自然便好。」
聽到白發道士這樣說,薛青藏下心中的疑惑。但他也並沒有完全相信白發道士的話。
他朝白發道士道了聲謝,正要轉身離開,白發道士又叫住了他。
「怎麼了?」薛青本來都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
還有什麼事情要說?
白發道士看向麵前紅衣少年的耳側,似乎有一道不淺的血痕,在如雪白的皮膚映襯下格外明顯。
「你這裡有道傷。」
「哪兒?」
薛青沒有發覺自己什麼時候身上竟受了傷。
他用手指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指到那道血痕所在的位置。
而且因為薛青的動作,他本就披散下來的黑發微動,時不時遮掩那道血痕。
見薛青沒找到正確位置,白發道士看的都快急了。
或是是因為個人性格,他較真地伸出手想告訴薛青那道血痕的位置,他便貼近用指尖戳上了薛青的脖頸。
突然被戳的薛青:「?」
雖然知道白發道士是為了告訴他傷在哪裡,但是這和陌生人突然湊近的距離還是他感到不自在。
見薛青終於找到位置了,白發道士才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心中好受多了。
不過現在才反應過來他現在離薛青太近了,白發道士也知道這樣有點不合適。
但當他正準備拉開和薛青的距離時,驀地感受到一種強大冷酷的威壓。
白發道士頓覺不妙地轉頭,隻見結界消失的小園外,正站著一位身著袈裟的僧人。
眉間朱砂痣鮮紅如血,一雙鳳眸冷然。
此刻那雙眼正直直朝白發道士看過來,冰冷的平靜下是壓抑著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