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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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回事。」安郡王妃打量一眼湘竹,姿容極好,哪個男人見她這般會把持住?當該憐香惜玉啊!

難道說太子不僅不育,還不舉?所以那種藥對太子根本沒用?

「既如此,你就此作罷吧。」安郡王妃勸湘竹放棄,要帶她回房。

「姑母,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目送走安郡王妃後,湘竹深吸一口氣,立刻奔向胤礽離開的方向。

一炷香後,胤礽在郡王府的後花園再遇湘竹,就見湘竹噗通跪地,向自己好一番表白她的心跡。

「……湘竹心悅太子已久,自三年前的中秋宮宴開始,一日甚過一日。今日湘竹並非偶然睡在牡丹園,是以酒壯膽,想偷偷等在那裡見太子爺。湘竹早已想好了,不成功則成仁,若因冒犯了太子而被降罪,湘竹願意舍命。」

小姑娘白白淨淨,一番赤誠的表白看起來勇猛無比,倒是很容易讓人心動。但很可惜,胤礽不在這類「人」之列。

「你姑母在我茶裡下了藥,我剛才可並未計較。說了,適可而止,別過分了。」胤礽擺弄著月要間的龍形玉佩,話說得漫不經心,但句句重擊在湘竹心頭。

湘竹愣了下,嚇得立刻落淚,給胤礽磕頭賠罪。

「不怪姑母,是湘竹貪心,算計太子爺,太子爺要罰就罰我吧。太子爺放心,那茶裡是補藥,對身體無害,並非是那種助興藥,隻是有補腎之效,喝了以後會稍微有那麼一點點意動。」

湘竹哭得梨花帶雨。

「湘竹十分仰慕太子爺才華,自三年前驚鴻一瞥,便早已相思成疾。若非爹娘幾番幫忙斡旋未得結果,湘竹不敢在今日這種場合以貞節作賭,出此下策。」

那茶裡摻的藥確實是補藥,對身體無害,否則胤礽早就當場發作,不會給她們活命的機會了。

「心悅我,說明你有眼光。」

湘竹聞言,心下一喜。

「但相思成疾、斡旋未果等等,都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何關係?因你個人所需,便連累他人,可恥至極。」

胤礽說罷,便轉身走了。

下藥一事,隨即命人與安郡王明言。安郡王得知後,嚇得滿頭冷汗,當即質問叱罵了安郡王一通,並將在王府小住的湘竹趕回家去。從此禁止安郡王妃與娘家人再有往來,否則便下休書。

安郡王和安郡王妃隨後進宮,向康熙和太皇太後請罪。

康熙聽說此事,倒是問了安郡王妃很多情況,盛贊湘竹勇猛,有滿洲姑奶奶的風範。

太皇太後蹙眉,睨一眼康熙,「可那下藥之舉——」

「那哪兒是下藥啊,不過是滋補茶。我問過太醫,太子喝些那樣的茶反倒有好處,分明就是認真了解過太子的病況,一心為他著想。」

太皇太後:「……」

「皇帝可是有什麼想法?」太皇太後問。

「胤礽二十多歲了,該成家了,以前因他的病,怕害了那些世家姑娘,低一些的又怕委屈胤礽。如今正好有合適的,癡情一片,何不湊個好字?」康熙笑問太皇太後。

「好不好,還要兩情相願才行。」

太皇太後雖然也想看胤礽成家,但這孩子無心此事,格局又大,倒沒必要以此限製他。憑他累積立下的功勛,允許他有這樣的特權。

康熙便喚來胤礽,好一頓誇贊湘竹後,問胤礽的想法。

「毓慶宮沒地方。」

細問之下,得知毓慶宮的空房都用來裝各種改革相關的書冊以及工農業等相關物品。康熙便大筆一批,命人擴建暢春園,將暢春園的兩處寬敞殿宇改建後分撥給胤礽住,建成後毓慶宮的東西就可以搬一部分到那邊去。

胤礽終於不用窩在小小的毓慶宮了,很高興。

等康熙大筆揮完,吩咐下去後,胤礽才答復康熙:「不行。」

「你說什麼?不行?人家小姑娘要模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還對你癡心一片,哪點配不上你了?」

「哪兒都配得上,所以不行。」胤礽嘆道,「兒臣見她第一眼時,便心悅她。」

「哪兒都配得上,你怎麼不喜歡——」康熙頓了下,才弄清楚胤礽剛才說的話,不解問,「你心悅她?那你為何不願意?」

「正因為心悅所以不行,兒臣的病皇父不清楚?」胤礽略感受傷地望一眼康熙。

康熙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胤礽喜歡那姑娘,一見那姑娘便容易意動,意動了就會有沖動,沖動一次就會吐血一次,那不跟要命一樣?這樣的女子安排在太子跟前,哪怕是名義上的妻子,也危險啊,會催太子早死。

「皇上,太子爺昨夜已經吐了三次血了。」郭朝光適時地稟告道。

康熙這才注意到胤礽的臉色,好像是白了幾分。

三次!?

年輕人,太血氣方剛了。

康熙當下心裡愧疚,立刻斷了把湘竹指給胤礽做太子妃的心思。隨後他還好一頓張羅,給湘竹甄選了一個離京較遠的夫婿,叫胤礽以後再無機會見到湘竹。為了他兒子的命,他這個當父親的隻能做惡人,棒打鴛鴦了。

胤礽從此事看得出來,康熙還是太閒了,有時間操心他的婚事。

此之後,在他運作下,康熙每日近乎有八、九個時辰呆在乾清宮桌案後,累得他在半月後病倒了。

康熙連日發燒不退,還鬧肚子,周身無力發軟。臥病在榻時,康熙尤為想念太子。胤礽倒是孝順,每日侍奉在床前,隻是朝中大事,胤礽不敢做主,都要詢問康熙後再做決斷。

康熙本來想讓胤礽自己處理,但轉念想到自己你這段日子這麼努力,為的就是鞏固自己手裡的權力,哪能再放手還給太子。所以他還是努力在病榻上勤政,病因此也不容易好了。

纏綿病榻兩月之久,康熙才好利索,整個人瘦了一圈。

因為病中很多大事由他定奪,小事便暫且押後了。病愈後,更有一大堆積壓的折子等他處置,康熙幾乎忙得晝夜不分。

胤礽則趁此時機,以去寺廟為皇父病愈還願為由,跑南方去遊玩了。

臨到深秋的時候歸來,見康熙又瘦了很多,精氣神也不大好。胤礽便封上了排毒養榮丸,給康熙補足了精神。又在朝堂上,提了很多改革政策,使得康熙又忙起來了,連去木蘭圍場打獵的時間都沒有。

胤礽倒是代康熙去了,每天寫信給康熙,炫耀圍場的獵物有多麼肥美,他每天打了多少隻,還把所打的最肥最漂亮的獵物命人送回京,獻給康熙。

康熙每每看信,心裡都生出一團氣。上年紀的父親在家忙得累死累活,年輕的日子反倒是在外麵吃吃喝喝十分瀟灑。

可他又不能放權,還得自己乾。看著大清在他管理下,越來越富強昌隆,康熙覺得自己真是英明神武的君主。然而這點慰藉,遠比不上他對在外閒玩的太子的羨慕之情。

這次圍場狩獵,阿哥們也都去了,就他孤零零留在紫禁城。

可憐,太可憐了,越想越不甘心。

他想過讓胤礽不做太子,可是以胤礽如今的聲望,群臣和百姓們根本不會允許另一位不如他的皇子作為繼承者。而且胤礽的存在,在朝堂上也是一種製衡,他在,其他阿哥們才不至於有異心,產生動亂。

況且,胤礽並沒犯什麼錯,他處處符合康熙對太子的要求。如果硬把他拉下馬,康熙自己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所以,還是努力握權吧,幸而太子並無掌權的野心,很聽從他的安排。

冬末,始終堅持掌權不放的康熙又累病了。

這次的病來如山倒,康熙瘦得倆眼凹陷進去,整個人癱在榻上幾乎不能動了,他感覺自己身體裡的生機在一點點地抽走。

康熙深感自己大限將至,他將兒子們都喚到自己跟前,握著胤礽的手,欲傳位給他。

「皇父別瞎想,皇父洪福齊天,定有上天保佑,很快就會病愈,國家需要您,兒臣們也需要您。」胤礽安慰地拍拍康熙的手,親自餵了康熙湯藥,表示這是他從五台山上求來的神藥,定能藥到病除。

康熙無奈笑了,心裡不禁感慨這孩子真孝順自己,一點都不貪戀皇權,傳位給他都不要,就盼著他好。

「太子有這份兒心足矣了,朕心甚慰,但這皇位恐怕你必須要接著了。」

康熙說完這話後,喝了藥,突然覺得身體裡抽走的生機正在恢復。莫非真是神藥?

三日後,康熙病愈了,沒錯過年終的忙碌,又是好一頓處理政務。

年後,康熙終於想開了,要放權給太子,自己則打算「頤養天年」。

胤礽卻不敢做主,還是要人事事都問康熙。折騰一遭後,權沒放下去,康熙這邊反而多了一遭麻煩,回話的大臣要問過他之後,再找太子,然後再來找他,弄得他反而更忙了。

康熙生氣地召來胤礽,質問他為何不掌事。

「國有君王在,哪兒需要太子掌權?兒臣隻盡該盡的本分,不敢越矩。」

「朕允許你越矩,你是朕最信任的太子。」康熙語氣鏗鏘,充滿了信任。

「是麼?」胤礽輕笑反問。

康熙略變臉色,不解看向胤礽:「你這話什麼意思?」

「皇父是否信任兒臣,皇父心裡最清楚不過。兒臣早就深知『先君臣後父子』的道理,該避嫌之處,兒臣定當避嫌。這皇位,兒臣沒有任何覬覦之心,不在其位,絕不謀其政。」

胤礽聲音淡淡的,透著無限的疏離和冷漠。他回看康熙的眼神,幽深如古井一般,平靜無波,給以人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康熙的心猛然間抽搐了下,這才感覺到他們父子間好像早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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