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一(2 / 2)
沈歲進挎著單星回朝她揮了揮手:「哪兒真要你請,你實習呢。咱們台賊摳,實習生不給工資的,我看你每天都得喝一杯,才先預支一下。明後天你咖啡別買了啊,我記著呢,我自己喝的時候給你也捎上。」
羅茜都快被感動哭了,要不然說進姐外號人甜心善呢~
想起來外頭下著雨,注意到他們倆誰也沒拿傘,羅茜說:「你們在這等我一下,我上去給你們拿把傘,省的去開車路上淋濕了。」
單星回擁著沈歲進往外走,「不用,我車就停門口。」
羅茜送他們出大廳,一到大廳門口,好家夥,門口停著一輛馬標的超跑。
這就是沈歲進口中說的男朋友「不富」?一輛車都能換一套二環的房了。
羅茜再一轉頭,整個人開始漸漸石化。
張著嘴,望著大廳花壇前上一期還沒被替換下來的訪談欄目宣傳海報,下巴久久合不上。
上麵印的人,c位物理諾獎大師許瑞邊上的,不是剛剛那個長腿帥哥是誰?
難怪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眼熟。
眼睛往下瞟,上麵有一行介紹,京大物理係副教授:單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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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超市回來,沈歲進坐在西廚的島台邊上喝冰果酒。
麵前這個好看的男人脫去了外套,身上隻貼著一件薄薄的米色zegna針織衫。
有他在,她永遠不用動手收拾什麼。
果酒有點甜的過人,她喝得臉頰微紅,看著他從容不迫地把購物袋裡的食材一件件理進冰箱,一時興起,騎著轉椅滑到了他的身後。
踢了拖鞋,光腳踢了一下他的月要。
單星回轉頭往身後看,對上她貓眼石一般變幻莫測的雙瞳,表情露出了一個:?
沈歲進跳下椅子,伸手抱住他的月要,喝了酒的語氣又嬌又軟:「單老師,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單星回「嘶」了一聲,大白天的這出美人計是鬧哪般?
合上冰箱的門,轉身撫著她貼在自己月匈膛前的腦袋,「我回來還沒洗手哦,不過你今天要洗頭,我就揉你的腦袋啦。十五年多,沈老師,我十三歲就認識你了。期間我們失散過五年多六年不到時間,我們臭味相投膩在一起十個年頭還是有的吧?」
「誰跟你臭味相投?」沈歲進掐了一把他的月要以示抗議,「不過這個不是重點。我們認識這麼久,是不是彼此該沒有秘密?」
「嗯?」單星回故作深沉地忖了一下,「我對你百分百的忠誠與坦白,但好像有句話叫距離產生美?」
裝,你就裝。沈歲進心裡說:訂了那麼多的花,我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月季五月開的最好,現在離五月隻剩三個月了。訂那麼多婚禮用?不跟我求婚,你那些花都得打水漂。
見他一點露底兒的意思都沒有,沈歲進也就不繼續深度挖掘他的「小秘密」了。
求婚這事,還是得有點神秘感,才有十足的期待。
「這星期我想回一趟錦瀾院,我爸為了和你爸搶博士的撫養權,都快打起來了。可是我也很想博士啊,他們倆一人一星期輪著養,給我勻點周末總行吧?」自從他們倆從各自的家中搬了出來,兩邊的長輩就跟空巢老人一樣,為了搶一隻狗,都能搶紅了眼。
真是難以想象,萬一以後生了孩子,這兩個活寶爹以後得在孩子麵前爭寵成什麼樣。
單星回:「我也覺得是該接回來住一陣兒。狗越慣越不像話,你瞅瞅單博士,那哪是隻狗,他現在簡直就是我祖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自從你爹接它去養,可會狗仗人勢了,現在連我都不妨在眼裡了。以前我喊它往東,它絕不敢往西,你看看我現在喊它一句,它搭不搭理我。」
沈歲進嗤笑了一聲:「誰叫你見了老丈人跟鬼見愁一樣,小東西可會察言觀色呢。」
「中午吃點什麼?我給你煎一塊牛排,再水煮幾隻蝦和花椰菜,給你調個泰式甜辣汁兒?」她愛吃西餐,他經常給她煎牛排。
從一開始煎牛排總是過火候,到現在拿捏熟度已經爐火純青。
「那我還要一個奶油蘑菇濃湯,陰雨天,總是想喝一些熱乎乎帶甜底兒的食物。」
剮蹭了一下她的鼻子,喊她去沙發上看電視,他準備開始做飯。
沈歲進拿了張毯子蓋在腿上,舉著遙控,側臥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不會做飯,唯二兩次下廚,還燒壞了兩個鍋。
家裡的鍾點工為了守衛鍋,已經明令禁止沈歲進這種生物出現在廚房邊境五米以內。
單星回也不會做飯,他是在香港的時候,為了她才學會做飯的。
他在香港碩博連讀,她同步念完碩士就去鳳凰衛視工作了。他學校和她的工作地點離得很近,兩人索性就在兩點之間租了一個房子。
在那個八十平的小公寓裡,他給她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飯。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會想念當初那種在異地互相依偎的感覺。
用相互依偎來形容,似乎還不夠味兒,得用相依為命來形容。
她最喜歡自己生病時候的狀態,病一場,廢一場。單星回再忙,都會從實驗室趕回來給她做飯、燉湯。有時候,一星期沒見到他,她就會忍不住期待自己趕緊得一場重感冒。
病了,她撒個嬌,再過分的事情他都會答應。
譬如那次生病,她說自己要跟著新聞編輯部的老師去阿富汗,去那個戰火連天的西亞世界。單星回沉默了一夜,第二天還是答應了她。
沈歲進知道,家裡任何人都不會同意她去,她唯一能獲得支持的突破口,就是單星回。
那是一個沒有具體歸期的采訪行程。當地戰事激烈程度隨時可能出現變化,戰役地點隨時可能蔓延轉移,可能今天她在喀布爾,明天就得跟著軍隊坐大卡去赫拉特。
她不是心血來潮,隻是覺得機會難得。好像人生總需要一次瘋狂的冒險,來證明自己曾經年輕過。
那幾年,他跟著許瑞這個幾近瘋狂的物理狂人,似乎漸漸尋找到了他的人生方向。
她不想示弱,她也想找到自己心中的那個目標。
那個目標甚至至今她都叫不出具體的名目,就像她一開始選擇讀新聞係,隻是因為想看人間百態,並不清楚選擇這個專業,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什麼變化。可她知道,本沒有意義的人生,正是因為不斷尋求意義的過程,才逐漸變得清晰明朗。
人生旅程充滿了彩蛋,當彩蛋突然在你麵前冒出來,你很難不被它吸引,你會迫不及待地想打開這顆彩蛋,去看看它能給你的人生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向台領導申請去阿富汗跟蹤戰地報道,就是沈歲進人生中那顆至關重要的彩蛋。
如果不是經歷過那半年在阿富汗的槍林彈雨,沈歲進或許永遠不會明白,即使生在和平年代,局部的動盪所引發的蝴蝶效應,會牽引出多少苦難。而降生在和平的國度,本身是一件何其幸運的事情。
她愛她的祖國,衷心地祝願她熱愛的這片國土,能強大到再也不用看這世界任何一個國家的臉色,也期待這片國土不會辜負愛她的每一個靈魂。
那種飽含激情熱愛一片土地的情緒,最高昂、最濃烈的時候,就是在她的雙腳平安落地國土的那一刻。
接機儀式,台裡特地請了她的家人和戀人懷捧鮮花來機場接機。
見到生命裡那些熟悉的臉孔,那一瞬間她的眼淚潰不成軍。
那一天她真是哭慘了。
那一天,她像是回到了純真的小時候,一點兒不介懷成年人之間的克製與體麵,滿麵是淚地好好擁抱了闊別半年之久的每一個親人,並當眾長口勿了她的戀人。甚至當晚,她一點不避嫌地在長輩麵前,和單星回同睡一屋。
她好像真的變勇敢了,再也不畏懼人言人語,厚臉皮且沒心沒肺。
沈海森在她和單星回的出租屋裡,捏著她臉頰的肉,砭她:「大丫頭不害臊。」
沈歲進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地捧著枕頭,鑽進她和單星回的房間。
生命如煙,轉瞬即逝。本來他們就在一起呀,大好時光,他們為什麼要分開?為什麼要浪費?
在戰地見識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她一點兒不在乎人生有沒有明天。把握當下,和愛的人一起沒羞沒臊地享受快樂,是她唯一該做的事情。
過於那一晚的記憶,沈歲進至今回憶起來,唇角仍是抑製不住地微笑。
她可能在戰地呆習慣了,睡前都會順手從包裡拿出一個透明膠帶。等從包裡掏出透明膠帶,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到安全的國內了,於是隨手把一卷膠帶放在了床頭櫃。
她去浴室洗澡出來,看見單星回上身裸露,興致勃勃地用食指轉動著那卷膠帶。
他眼神迷離,鼓動喉嚨,性感又曖昧地問她:「沈老師,今夜是捆膠帶的羞恥y嗎?」
沈歲進指了指他手中吊兒郎當的膠帶,爆笑出聲:「救命,drshan,那是我在戰地睡覺時候,用來在窗戶上貼米字型記號的。這樣的粘法,可以防止窗戶玻璃被炮聲震碎,以免我沉睡的時候被玻璃碎片劃傷。」
單星回難掩尷尬地咳了一聲,不過很快重整旗鼓,虛心求教地問她:「那沈老師,今夜您準備賜教什麼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