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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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定的搬家日子是下周三,正好那天單琮容沒有出差去外地講座。但單姥姥講究搬家得挑個吉日,翻了翻老黃歷,下周日子都不太好,最近一個宜搬家的好日子在下下周的星期二,差不多往後順延了一星期。

單姥姥勤快,這會兒還是大夏天,已經開始琢磨著給家裡鈎冬天的毛拖鞋。

燒掉的平房這幾天叫了泥瓦匠來捯飭,單姥姥忙前忙後地給三四個工人做飯、燒下午點心。

單琮容去深圳出差了,段汁桃就喊吾翠芝和自己一起上家具市場逛逛,慢慢把新房子裡的家具看起來。

段汁桃原本打算給老平房安一個電話,但馬上要搬家了,現在安電話到時候還得把電話挪到新房子裡去太麻煩了,便打算忍忍,捱過這幾天,有什麼事兒就勤快點往吾翠芝住的筒子樓裡跑。

段汁桃出門的時候,好心想把博士帶出去也遛遛。可每回想帶博士出門,博士總是被單星回捷足先登一步帶走了。

段汁桃從吾翠芝那兒回來,和單姥姥吐槽說:「星回最近咋這麼勤快呢?以前遛花卷也沒見他這麼勤快啊,每天早上都是琮容把花卷牽出去去遛。星回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兒嫌貧愛富啊?花卷是土狗,博士是純種狗,花卷是撿回來的,博士花了四千五。他對博士也太偏心眼兒了吧?」

段汁桃一不小心把博士的價格說漏嘴,單姥姥在矮靠椅上鈎鞋麵的動作頓住了,一雙老眼從厚厚的老花鏡片後麵露出來,以為自己聽錯了:「四千五,啥狗啊?」

又老謀深算的深看了一眼段汁桃:「你也是打年輕過來的,星回為啥遛狗遛的勤,你不知道啊?」

單姥姥把鈎好的一扇鞋麵收了針,滿意地把毛線拉伸平整,她打算把鈎的第一雙拖鞋送給沈丫頭。

沈丫頭喜歡狗喜歡的跟什麼似的,每回來家裡就把小狗抱的不鬆手。單姥姥隱約記得,家裡以前也有一雙鈎了小狗花樣的毛拖鞋,那小狗圖案模樣還是照著花卷兒的樣子鈎的。被混賬兒子兒媳住了幾年,那雙拖鞋翻遍了家裡都沒找到。

段汁桃對著自己說漏嘴價格哈哈打馬虎眼兒,又被單姥姥點了一下,驚說:「不會吧……?星回和歲進,他倆從小就這樣玩啊?」

話說到最後,其實已然沒了篤定。

沒想起兒子最近在衛生間裡捯飭的超長時間,段汁桃這才恍然大悟過來,單星回這是出息了啊?沈家丫頭不會瞎了眼,真看上自家的逆子了吧?

段汁桃心裡不確定,忙問單姥姥:「媽,你瞧出來兩個年輕人之間有意思了?」

單姥姥喊她把客廳鬥櫃抽屜裡的鞋底拿給自己,她要把鈎好的鞋麵縫到鞋底上。

「你兒子的眼睛,就差鑲在沈家那丫頭身上了。每回她來,你兒子一準兒先去衛生間洗個澡換身衣裳,再死拉著狗出門,說要一邊遛狗一邊送沈丫頭。咱家博士才多大呀,每回出去就是被強迫遛上一兩個小時,回來你沒瞧見小博士就趴在地磚上,壓根兒一動都不想動了嗎?」

段汁桃高聲叫道:「我說呢!博士剛來咱家活蹦亂跳的,怎麼最近老是沒精打采的趴在地上,原來是被遛的體力透支了啊?!天,也太遭罪了這小東西!單星回這臭混蛋,搞對象就搞對象,咱家小博士還小,禁不住他瞎遛!」

單姥姥接過段汁桃遞過來的鞋底,段汁桃探了一眼母親新鈎的鞋麵,看出來上麵的圖案就是博士,「媽,你這是鈎的博士呀?可是我的腳大,38碼,這鞋底你買小了,才36碼呢。」

單姥姥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嗔她:「你想的倒美,誰說是給你鈎的呀?段揚快開學了,我最多再呆半個月就回興州去了。開秋北京涼的早,你搬了新家,我想給你們全家鈎一套毛拖鞋。街上賣的,哪有自己做的真材實料啊?沈家丫頭喜歡狗,我這是給她鈎的呢。我瞧她老是上我們這來玩兒,我得給人家專門也備上一雙拖鞋。桃兒,你記著啊,我這雙鞋是給沈丫頭備著的,家裡無論來什麼客,都不許給別人穿,隻能讓小進單獨專用。」

段汁桃「嘖嘖」了兩聲,覺得媽這會兒估計在心裡,都已經幻想著抱上重外孫了。

「你哥的事兒,也不知道派出所辦的怎麼樣了。你爹估計前兩天估計已經到興州了,我料想著警察要是真去找你哥嫂,他們聽到風聲,一準兒也肯定逃回去了。興州山高皇帝遠的,料他們也不敢再來北京了。上回你哥你嫂子給你打了多少的房租?我想著再給你五千,你這房子重新裝修都得費不少錢。昨天下午裝修師傅收隊了,我問過師傅,這回你簡單弄了弄房子,都花了七八千。媽這幾年也攢不下什麼錢,你哥嫂的兩個孩子都扔給我和你爹養活,手裡就隻有五千來塊的私房錢了,原本是想慢慢攢著自己養老用的,靠你哥哥嫂子們,媽這輩子是無望了,隻能靠自己。」

段汁桃忙連連擺手說:「媽,你給我這錢乾什麼!混賬的是我哥和我嫂子,雖說是星回逼的我去報案,但其實我也是實在心裡氣不過。不過琮容和我說了,沈海森和他說警察不管這些親戚間的糾紛,屬於家務事,態度大多數都是和稀泥,案子到最後基本都是不了了之。他們給我打了六千的房租,我這回用來修房子其實也差不多的,你的錢你自己留著,我住北京,平時不能在您跟前盡孝,再拿您的錢,我還成不成個人了?」

段汁桃恨死哥哥嫂子了,每回搞出一堆爛攤子,都是連累著媽為他們做牛做馬地操心。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些啊?媽這幾年老的厲害,頭發都快全白了,他們是不是等到媽合上雙眼,都學不會懂事?!

單姥姥卻非常篤定地說:「這錢你必須拿著。媽想過了,我平時省,自己種菜自己吃,沒什麼大開銷。你爹平時出去做零工,也經常給我買菜錢和家裡的一些生活費。我平時攢下來的私房錢,到時候兩眼一閉,你不在身邊,最後還不是便宜了你哥你嫂子?讓我把錢留給他們這些喪良心的混賬占便宜?做大夢呢他們!」

段汁桃堅決不要:「我現在不差這五千塊,媽你留著自己使。我不是經常打電話吩咐您,自己吃好喝好別再管我哥他們了嗎?您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在我這兒比什麼都強。琮容說了,長輩身體好是咱們晚輩的福氣,不用咱們在病床前受累伺候。琮容他爸媽走的早,我們現在就剩您和爹兩老了,我們倆隻盼著你們倆身體健朗,這比我們賺再多的錢都重要。」

雖然段汁桃討厭她爹,但段汁桃不得不承認,她爹對她媽還是挺好的。

至少一輩子沒像村裡那些不正經的男人在外沾花惹草,讓媽受那種閒氣。除了大男子主義那一套,特別是媽幾年前做了腸息肉手術後,爹就像隻尾巴一樣跟在媽身後,媽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生怕把媽弄丟了。

這也許就是老一輩的婚姻模式吧,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從小輩的角度,覺得媽媽受委屈,爹處處享受媽操持這個家的辛勞。但媽其實也深受上一輩那套男尊女卑的婚姻模式影響,有時候覺得自己為爹付出,也是心甘情願的。

作為子女,看在眼裡,會為母親鳴不平沒錯。但有時候也得站在上一輩的生活觀念角度想,強迫他們生硬地改變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似乎是不現實的。

那是一個時代的烙印,從來沒有哪個人,能輕易地從時代的洪流裡全身而退。更多的人,都是被時代的車輪裹挾著走。長成什麼樣,有什麼樣的三觀,其實個人的主觀能動性沒那麼大,幾乎都是跟著時代隨波逐流。

你以為你創造了時代,事實上,是時代不斷塑造著你。

段汁桃以前為了媽的事兒,特別容易生悶氣。如今在單琮容經常性地開導下,看待事情的角度也開闊了許多。這大概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吧,不能過多強求。這世上哪有什麼事事如意呢?

單姥姥嘆了口氣說:「你爹糊塗是糊塗,但這幾年對我也好很多了。你說怪不怪,村裡很多老頭都這樣。年輕的時候對老婆呼前喝後的,老了脾氣卻蔫孬了,服侍病了殘了的老伴兒,就像一個絕世大善人。我現在真是一點兒不慣著你爹。媽扌莫索出來了,我脾氣越大,越動不動說要和他離,老頭子就越忍著我讓著我。」

段汁桃撲哧一笑:「媽,那也得我爹吃你那套啊?你沒瞧見我讓他買火車票回興州的時候,他委屈巴巴看你的眼神,都快讓我憋笑憋出內傷了。」

單姥姥差不多縫好了一雙拖鞋,喊段汁桃幫忙看看縫的位置正不正。

「我呀,這輩子也就這麼過了。和你爹,能過就過,不能過我就自己和自己過。我幫兩個兒子娶好親,又帶大了孫子,這輩子做女人我是功德圓滿的,對得起你爺爺奶奶。還有,這五千塊你不要,媽不能答應。你馬上要搬新家了,既然你錢不要,那媽就跟著你一起去看家具。你看中什麼,媽買給你和琮容。」

段汁桃:「再說吧。媽,我想起來了,我還得上吾大姐那一趟,喊她明天上午和我一起去家具城。她和我說,現在買家具麻煩,好點兒的家具,基本上都要提前訂提前調貨。她去年在上海給她家強子買家具,相中好幾個牌子的家具,質量和款式都特別好。她幫我打聽了,在北京那幾個牌子也有專櫃,我讓她領著我去看看。」

單姥姥:「你倆好成親姐妹似的,做什麼都要同進同出。小吾這人心熱,什麼事兒她都插得進手。她家孩子年底要結婚,你到時候也也得這麼熱心地幫襯她。結婚是大事兒,好多事情要提前操辦呢。小吾平時待你不薄,也是個好時機報答她。」

農村人的心眼樸實極了,吾翠芝平時待段汁桃的恩情,單姥姥看在眼裡,她總是這樣叮囑段汁桃:別人待你好三分,你需七分回報人。別人投桃,你要報李,做人絕不能忘恩負義。憑著恩義兩字行走江湖,絕不會混得很差。

段汁桃也說:「是呢。她之前為了給她家強子在上海買房,現在搬去了筒子樓,我都快心焦死了。吾大姐打小家裡條件就不賴,祖上都是當地有名的老中醫,住的宅子據說現在還是當地的古跡。她長這麼大,從沒沒在那樣十幾平的房子裡憋屈過。我是打算這樣的,左右她之前也在這院子裡住了好久,這院子裡的平房格局都差不多,到時候我就和她提一嘴,我這房子便宜租給她。她這人我知道,不跟她要租金,她絕對不會搬過來的,到時候我就意思意思收點兒,不讓她覺得難為情。」

段汁桃在心裡吐槽:遠親不如近鄰,段誌強這垃圾我這房子都忍了他這麼多年,憑什麼不能讓我的好姐妹住啊?

可誰知幾天後,段汁桃把這想法吾翠芝一提,吾翠芝馬上拒絕了:「汁桃,吾大姐的性子你最了解,我這人生平最不喜歡欠人家的。我們住筒子樓也是為了省房租,攢錢買房呢。我和你張大哥現在手頭的錢,都緊著強子結婚用。他們倆年輕人把婚一結,萬一小孩兒馬上跟著生出來了呢?到處都是要用錢的地方。原本我想的是,等強子他們生了孩子,我就去□□他們帶孩子。但老張說小舒她媽現在就一個人,她爸還在裡頭,小舒要是生了,老張讓我別和親家去爭帶孩子。上海那房子,就給小舒和親家住,我們去肯定礙手礙腳,會讓人家不自在。」

段汁桃覺得老張這種不管閒事的和事佬性格,在這種關鍵時刻總有一種莫名的深明大義。

吾大姐和張大哥,都是和善的人家。之前那麼反對舒北北和張強,現在他們在一塊兒了,就總是處處從小舒的角度出發想事情,讓小舒在他們家盡量過得舒心。這也是小舒的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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