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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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進被陸威和單星回一人架著一個胳膊,幾乎是被綁到了舞台的幕後。

室外冷,沈歲進的外套還在化妝間,怕自己回去拿外套的功夫沈歲進開溜了,單星回乾脆就脫了自己的校服外套給她披著。

班主任木如潔今晚總算逮到了沈歲進的身影,氣喘籲籲的小碎步跑到她跟前,問:「歲進,你瞧瞧待會鋼琴擺在台上哪個位置。」

沈歲進悄悄拉開金絲絨的幕布,躲在幕布的後麵往舞台上瞥了一眼。

台上已經是這次校園歌手大賽的第三位演唱者登台了,之前沈歲進抽到了七號,眼見著快輪到沈歲進,班主任一早就派人去化妝間催了,可回來的學生總是回復說沈歲進還在化妝,弄得木如潔是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

好在這位大小姐總算提早到場,能把千辛萬苦從音樂教室抬來的鋼琴,給指點指點放在哪塊能合心意。

沈歲進說:「放在舞台左上角就行,不用放在正中央。」

聽了這話單星回算是把懸著的心收回肚子裡了,沈歲進是真願意上台唱了。

趁著沈歲進上台還有一會功夫,單星回打算回主席台的地下室幫沈歲進取外套,一會下了台她能穿上。

天實在冷,單星回的外套給了沈歲進,上衣最外一層就隻剩高領羊毛毛衣。毛衣適合內穿發熱保暖,外穿那簡直是在十二月的冬天作死,風刀子直往看不見的毛衣眼裡鑽,一下就把人身上熱氣全給吸走了。

陸威被對節目單的老師叫走了,單星回一個人回到化妝間,剛推了門進去,不想正好撞上薛岑,她正撿起沙發上沈歲進的羽絨服。

薛岑臉上的神情明顯慌亂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單星回?」薛岑的招呼顯得不冷不熱。

單星回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徑直從她手裡拿走了沈歲進的衣服。

薛岑尷尬地解釋說:「我看這裡有件外套誰忘這了,準備拿給老師做失物招領。」

單星回不戳破她的謊言,淡淡的問:「你不知道這衣服是誰的嗎?」

薛岑目光躲閃,把視線轉到化妝台前的椅子上,試圖用疑問的語氣說:「沈歲進的?」

單星回玩味的笑了一下,和她擦肩而過準備離開,低沉說:「下回,你對沈歲進有什麼不滿,可以沖著我來,但別欺負她。她不是玩不過你們,隻不過不想陪你們玩這些手段。」

薛岑譏笑了一聲:「她不爭,總有人替她爭,最討厭她那種裝作接地氣的樣子了,什麼都不開口,卻有的是人替她摘星星摘月亮。」

單星回停下腳步,皺起眉,擰頭鄭重問:「你是不是對沈歲進有誤解?」

薛岑麵對班級裡這位自帶氣場的學霸,不知不覺氣焰矮了三分,可出言卻依舊憤懣不平:「這次歌手大賽一個班級出兩個名額去預選,本來我預選已經上了,結果沈歲進半途興起說要參加大賽,班主任就找我談話,讓我把名額讓給沈歲進……那時候開始,我的腦子就總是不斷浮現出沈歲進那副無論何時何地都神采奕奕的樣子……整個學校的領導和老師誰不捧著她,她的世界大概永遠都隻有高興的事,永遠沒有『得不到』這三個字。」

單星回麵對女孩突如其來的剖白,陷入了沉思,很久不作聲。

沉寂了半晌,他鎖眉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想發生,而是身在那個環境那個位置,身邊的人隻想讓她看到萬事萬物美好的那一麵。」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人,就隻配看到醜陋的一麵?」薛岑逼仄反問。

「別想岔了,人生能自己決定的事很少,出生在哪,遇見什麼人什麼事,大部分都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你們出生在北京已經比我們這些非京籍的普通人享受了太多的資源傾斜,按照你說的,那我們這些十八線小縣城出身的,豈不是不配活著了?人比人氣死人,薛岑你真要這麼想,除非你回到封建帝國當皇帝,統領天下、萬人之上。可當皇帝也有不痛快的時候,還得受臣子掣肘。既然很多事情不能自己決定,那麼注重過程的享受,會比一味計較得失更讓人釋然。既然唱歌這條賽道太擁擠,換去跳舞也不錯,沒必要在一條道上爭得頭破血流,人得學會跟自己和解。」

在班上一向話少的單星回,除了每學期開學作為學生代表發言,薛岑還是第一次聽見他說這麼多話。

薛岑沉吟道:「單星回希望有一天你被迫失去擁有的時候,也能心平氣和地為自己開解同樣的話。你就偏心沈歲進吧!誰不知道你們兩個插班來的好成一個人?」

單星回無所謂的擺擺手:「我專注做我自己的事兒,盡量不礙著別人,別人嫌我礙眼,我識趣就是了。偏心是有,你說我和你不熟,沈歲進算我發小,我這人腦子沒毛病啊,乾什麼偏心你?人之常情吧。」

「你們男的都愛捧沈歲進的臭腳,長得好看了不起!」

「長得好看是了不起啊,醜八怪演電視劇主角你愛看?再說我住沈歲進隔壁,她腳臭不臭我最清楚,人家每天洗腳呢!」

「你!——」薛岑被嗆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單星回玩世不恭的說:「都是同學,也別計較那麼多了,這事兒怪不到沈歲進頭上。真要怪,得怪老師,是老師把你換下來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把火撒在沈歲進身上也不對。這事兒咱們老班辦得不地道,沒道理讓沈歲進背了黑鍋。而且沈歲進之前還覺得你倆關係挺不錯的,想不明白怎麼你突然背後給她捅刀子。要不這樣,你有什麼科目菜的,我免費人肉幫你輔導?沈歲進的數學可是我一手輔導起來的,這回月考分數都快趕上我了。權當給你賠罪了?」

薛岑奇道:「我說沈歲進怎麼數學成績突飛猛進,上個學期期末考我和她還是一樣的分數,這個學期她就跟自行車換跑車一樣,數學這科都快奔滿分去了。」

單星回昂起驕傲的下巴,沒給她透底之前自己英語菜,還得靠沈歲進幫忙補習的事兒,拍板釘釘道:「這事兒那可就算翻篇了,老師整出來的一個烏龍,咱們誰也別往心裡去。」

年輕氣盛,這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薛岑也不知道著了單星回的什麼道,眼下還真就不計較被沈歲進擠掉名額的事,反而有閒心追問起:「沈歲進今晚唱什麼曲子啊?」

「《飄雪》。」

「下課鈴聲那個《飄雪》?」

「對。」

「靠,服了!」

還嫌他們這群苦逼的學生沒聽夠呢。

兩人一起走出化妝間——

單星回:「你剛剛想對沈歲進的外套做什麼來著?」

薛岑:「畫點東西。」

單星回:「畫什麼?」

薛岑:「畫臭腳啊。」

單星回:「你還有這能耐?」

薛岑:「不知道了吧,我爸打小就送我去上國畫班,咱們班的黑板報一直就是我出的呀!」

兩人剛從主席台的地下室出來,迎頭就撞上了來找單星回的陸威。

陸威一副活見了鬼的樣子,嚇得不輕,愣了好半會才緩過神來:「沈歲進已經開唱了……」

「聽見了。」熟悉的下課鈴聲前奏已經在操場的音箱裡播放而起,意味著此時已經輪到沈歲進登台。

「你們忙,我回自己的位置上看晚會。」薛岑微笑開溜。

陸威見人稍微走遠了點,才驚魂未定地盯著單星回追問:「你沒事兒吧,和她攪和到一起?你不剛才還說她在化妝間外頭,挖坑整沈歲進嗎?要死……!」

被沈歲進知道單星回和她的仇家一起有說有笑,姑奶奶還不把單星回當柴火給劈了。

單星回搭搭他的肩,「招安聽過沒有?」

「招安?!」

「敵在暗處我在明,暗虧吃了一回,防得住第二回,難免防不住第三回。化敵為友,轉乾戈為玉帛,咱們沈公主才能把這日子給過踏實太平了。我這是為沈歲進鏟除道路障礙,鋪就康莊大道呢。」

陸威聽得雲裡霧裡,文縐縐是想氣死他這個沒文化的啊?

將信將疑啐罵道:「媽的,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背著沈歲進泡妞?!」

******

好好的元旦匯演,輪到陸威的街舞,一下子畫風全變,變成了陸威的個人大型表白現場。

「誰給他配麥克風的?」校長在台下第一排的正□□席上急的直擦汗。

「快快,快把他的麥給摘了!」教導主任發虛的瞟了校長一眼,已經從位置上跳了起來。

「陳珍妮,我的舞獻給你,我能把自己也獻給你嗎!?」陸威在台上跳的酣暢淋漓,結尾動作以一個丘比特拉弓開箭的姿勢結束。

底下的學生已經開始躁動起哄,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了「陳珍妮」這三個字,於是「陳珍妮、陳珍妮」的口號在舞台下麵的人浪裡排山倒海一般,起來一波又一波。

陸威還想再說兩句,可惜教導主任已經氣勢洶洶地殺到舞台上,猶如獵鷹把陸威身上別著的小話筒精準定位,再一個眼疾手快搶摘了下來。

「安靜、安靜!」教導主任一看台下黑壓壓按不住的人頭,腦殼隱隱作痛。

底下哪是一群學生,那是一群祖宗啊!

話說重了不行,說輕了又沒人聽。

教導主任在台上悄悄鉗住陸威的胳膊,暗地裡搗了搗陸威的後月要,求爺爺告白奶奶地低聲哀求:「威威,別惹事兒,給你丁叔叔一點兒麵子,咱們學校不允許談戀愛的風氣四處散播!」

陸威笑嘻嘻地貼著丁主任的耳根說:「丁叔叔,我下去也行,但今晚的事兒你得保證不跟我爸我媽他們打小報告。」

死崽子,眾目睽睽之下還敢討價還價,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他讓他上台跳街舞。

心裡這麼想,教導主任老丁嘴上卻爽快地答應:「成,你快下去,別耽誤後頭的節目,馬上要公布今晚歌手大賽的名次了。」

陸威下台之前,還跟山大王巡山似的,沖台下頻頻揮手,擺出一副領導視察的派頭,教導主任跟在他身邊,倒像極了替他在前麵開道的小兵。

陸威一下來,還沒來得及去找陳珍妮邀功,就被在台下等著的沈歲進叫住。

「陳珍妮被你嚇跑了。」

「我擦,不會吧……」

沈歲進拍了拍他的肩頭,「你跳舞的時候,我一直替你觀察陳珍妮。」

陸威慌了,眼睛也往初三的座位席那邊瞟,「她跑哪兒去了?」

沈歲進指了指操場的西門。

陸威拔腿就跑:「一會散場我要是沒回來,你和星回就先走,我去芝麻巷找你們。」

沈歲進臊他:「你今晚還惦記羊肉串呢!陳珍妮都跑了,你能追回來算我輸。」

好好一個驚喜變成了驚嚇,全校所有人都在底下瞎起哄,聲嘶力竭地大喊「陳珍妮」,也不事先問問當事人覺得臊不臊。

沈歲進好笑地看著陸威活寶一樣追出去,這時台上主持人已經開始播報——

「本次校園歌手大賽二等獎:沈歲進、吳佳輝、鄧小超,有請獲得二等獎的同學上台領獎……」

這個結果似乎有些令人大跌眼鏡,學生們的掌聲仿佛都帶著一絲絲猶疑,好像不太相信沈歲進才拿了二等獎。

說好的內定一等獎是沈歲進呢?

一早就有流言傳出來,這次的歌手大賽冠軍,除了沈歲進絕不會是其他人。

這樣的結果,打破了大家的對謠言的迷信。

風向開始倒頭,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在底下悄悄議論——

「第一名誰啊?今晚也沒覺得誰比沈歲進唱的好啊!」

「瞎說什麼大實話,我還以為大家都聾了,聽不出今晚沈歲進唱的最好。」

「沈歲進唱的也就還行吧,決賽那首英文歌還搶調了。」

「搶調也唱的比別人好啊,別人唱的更歪瓜裂棗!」

「這第一名牛x啊,連沈歲進都敢踩,在附中還想混下去嗎?」

「聽說這次歌手大賽,第一名有保送附高的加分項……」

「校長膽子真大,有加分項還敢給沈歲進小鞋穿……」

大家議論到後麵,居然已經開始破天荒的為沈歲進鳴不平了。

頂著眾人探究疑惑的目光,沈歲進一派清明地走上舞台領獎。

校領導為沈歲進頒獎的時,頗為心虛的不敢和沈歲進對視,水晶獎杯握在手裡,跟燙手山芋一般,戰戰兢兢地雙手遞給了沈歲進。

校領導的笑容裡帶著絲絲入扣的尷尬。

底下誰也沒瞧出校長給沈歲進頒發獎金時的別扭。

單星回一早就等在舞台側邊,等校領導們串珠一樣走下舞台,他就見縫插針地上去給沈歲進獻花。

「不錯啊,五十串羊肉串到手!」單星回簇擁著龐大的粉玫瑰,借花獻佛,為沈公主獻上今晚最拉風的鮮花。

沈歲進驕傲地接過花,舞台的燈光打得尤其亮,像她的笑容一樣璀璨明目。

這個二等獎,她拿的比一等獎還要高興。

兩人一起下了舞台,這時舞台上的主持人已經播報起了冠軍的獲獎情況。

沈歲進回到台下自己的位置坐好,單星回給她擰了一瓶礦泉水,又把巧克力的包裝紙撕開了一個口子遞過去給她。

「遊一鳴,冠軍是他?」人群中爆發出不小的驚呼。

今晚的賽況堪稱冷門頻出。

先是綜合實力最佳的沈歲進隻拿了二等獎,再是冠軍居然被一個平時靦腆得不像話的男生拿了。

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聽見遊一鳴的大名,因為平時這號人物從來沒有在附中各大八卦中出現過。

大約是遊一鳴平時低調靦腆得過頭了,導致學生們對他剛剛在台上的表演,也沒多大的印象了。

於是有人問:「他剛剛唱了什麼啊?」

「沒印象了,估計唱的不怎麼樣吧,好聽我肯定記住了。」

「評委沒事兒吧?遊一鳴是不是有什麼大背景啊?」

「他好像是三班的吧……家裡是拆遷戶,京大之前有一大塊地征的是他家的。他爺爺在古玩圈挺有名的,有一年收了個青花瓷在蘇富比拍賣一鳴驚人,那一年剛好他出生,所以他爺爺給他取名叫一鳴。可惜後來他爺爺死了,他爸賭博,家裡的家當也賠得差不多了。之前已經從京大家屬院搬去了二環的大別墅,最近好像又準備搬回去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爺爺生前跟我爺爺經常一起玩古玩兒啊!兩個老頭是潘家園那塊兒的常客。」

「你說他爺爺是男高音我還覺得有點譜兒,祖傳的好嗓子……所以他剛剛唱了什麼,能拿冠軍?」

「他唱的《水手》,鄭智化的《水手》。」沈歲進仰脖子喝了一口冰冷的礦泉水,不動聲色地說。

******

這學期期末考總結那天,沈歲進打算上午領完成績單和獎狀,下午就約單星回和陸威去後海公園滑冰。

一早起來,她在衛生間洗臉的時候就跟徐慧蘭匯報:「徐阿姨,我們學校今天上午期末總結,下午我約了星回和班上同學去後海。」

徐慧蘭想起來她前幾天鼓搗了一雙冰刀鞋回來,馬上反應過來說:「這會後海公園湖麵的冰已經凍瓷實了嗎?戶外危險,你想玩滑冰,還是和同學們上室內滑冰場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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