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朵雪花(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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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堂為難地看著她:「公主,若是可以,我也願一生為你守候,可我常年在外,無法侍奉與母親膝下,為了我的婚事,母親幾乎操碎了心,我、我不能對不起她!」

六公主麻木地聽著,跟在了了身邊讓她學到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去聽充滿苦衷的過程,隻去看結果。

孟玉堂這些話說的的確是情真意切,可無論他表現的多麼痛苦,事實上他就是做了駙馬,並且因此飛黃騰達,除了痛失所愛,權勢地位美人他樣樣都有,在這樣的前提下,六公主忍不住要想,那點求而不得的悲傷,真有這麼大的威力麼?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了了沒有再提過分的要求,她那總是沒有表情的臉令孟玉堂著迷,「沒關係,我知道你並非不願為我守身,這不是你的錯,畢竟身體發膚,受之母父,若是傳出去你有隱疾,怕是令慈更要為你操心。」

孟玉堂聞言,不由露出了感動的神情,隻是沒等他感動完,胯|下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感覺很快,疼痛姍姍來遲,孟玉堂甚至遲鈍片刻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了了把一根金簪隨手一丟,幸好她問四公主多要了幾根,用過的這根就丟了吧。

「啊!!!」

慘叫聲響徹雲霄,驚醒了四周守衛,聽聞是公主營帳傳來的聲音,守衛立刻向大將軍孟拓稟報,孟拓大驚!公主若是出事,兩國必定再次開戰!

可是當他趕到公主營帳時,卻隻看見坐在床上麵無表情的了了,以及捂著下|體弓著月要,整個人幾要昏死過去的長子孟玉堂。

「玉堂!玉堂!」

孟拓一眼瞧清楚了兒子受傷的部位,心中大為驚恐,慌忙上前,又扭頭吼叫著傳禦醫,聖上隆恩,未免公主在和親過程中生病,特意派遣禦醫隨行,沒想到公主是吃嘛嘛香,最先受傷的反倒是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子!

「公主!這是怎麼回事!」

孟拓久經沙場,殺人無數,氣勢驚人,當他厲聲嗬斥詢問時,令人打心眼裡發寒。

了了冷冷地說:「注意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大將軍再厲害,終究是皇家的奴才,誰給他的臉,敢當著她的麵大呼小叫?

孟拓猛地握住拳頭,知曉是自己理虧,可長子受此重傷,他已恨得牙癢癢,哪裡冷靜得下來?

「公主,還請公主如實說出我兒是如何受的傷,凶手此時又在何處?」

了了說:「深更半夜,有人擅闖公主營帳,我以為是歹人,便拔了簪子刺過去,誰曾想,竟是孟小將軍。孟拓,你不妨給我解釋一下,為何你的兒子會在未經傳召時,闖入我營帳?」

沒等孟拓回答,了了又施施然說,「不知弘闊可汗若是知曉,會是什麼反應?」

孟拓的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他咬緊牙關威脅了了:「公,主!弘闊可汗一旦得知此事,公主就別想在隴北站穩腳跟!」

「哦。」了了點點頭,「那孟玉堂呢?還能站穩腳跟嗎?」

弘闊可汗是什麼人物?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和親公主被人夜探香閨,不當場砍了孟玉堂都算孟玉堂造化,了了能不能在隴北呼風喚雨另說,孟玉堂不死也得脫層皮。

孟拓氣恨交加,又不能拿了了怎樣,最後隻能撂下狠話:「公主今日之恩,我孟拓記下了!」

他一走,六公主急得罵了了:「你瘋了是不是?你怎麼敢的呀!孟家世代鎮守邊疆,到時你在隴北,少不得要孟家軍撐月要,你得罪了孟拓,他決不會放過你的!」

孟拓再是忠君愛國,精心培養的繼承人遭此大罪,他必定恨了了入骨,孟家人最是護短,從此後,了了在隴北真就是再無靠山!

了了掀開被子躺下,因為六公主一直念叨,她回了一句:「除了四公主,迄今為止沒有人發覺你我之間的區別。」

一句話令六公主徹底沉默。

了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孟玉堂不是說愛她?既然愛她,又左右為難,不得不當駙馬,不得不跟妻子生兒育女,既然如此,了了幫他一回也就是了。想必從此以後,他應當真的能夠永遠記住她,在他心裡最特殊的女人隻有她,不僅如此,他還能後半生為了了守身如玉,堪稱兩全其美。

孟拓見長子失了做男人的資格,心痛無比,若非了了是和親公主,他真是殺人的心都有!

孟玉堂與六公主兩情相悅,孟拓早已得知,他明明能向皇帝請求為長子與六公主賜婚,可德妃貪得無厭,三皇子更是城府深沉,他擔心長子娶了六公主,會被迫上了三皇子的船,因此隻作不知。

皇後算計六公主去和親,期間也少不了孟拓推波助瀾,可以說,前朝後宮同時完成了和親人選的轉變。

現如今報應到頭上,孟拓卻不覺自己有錯,他望著陷入昏迷麵如金紙的長子,真可謂是肝腸寸斷,可他還是此次和親使團的大統領,他不能為一己私仇便枉顧大局,更不能以下犯上去傷害公主!

孟玉堂醒來後,得知自己以後可以入宮做太監,彷如晴天霹靂響,將他整個人打懵。

他再不用為難這為難那,可以認認真真為公主守身,誰說這不是一件美事呢?

弘闊可汗明日將至,了了一點不著急,一邊磨金簪,一邊朝嘴裡塞甜食,凡間的食物比不得修仙界靈氣充沛,果脯也好糖塊也好,味道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所以了了都不怎麼愛吃了。

天不亮,侍女便捧著鳳冠嫁衣進來要為了了梳妝,以迎接即將到來的弘闊可汗,了了讓她們將衣服放下出去,幾個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猶豫豫欲勸又止,了了:「需要我再說一遍麼?」

誰管那可汗不可汗的來,沒人能讓了了去穿那累贅繁復的嫁衣,更沒人能讓她戴十幾斤重的頭飾,她的簪子磨得鋒利無比,能刺穿每一個意圖掌控她的人的脖子。

孟拓見了了不著嫁衣,正要開口,轉念一下,橫豎與自己無關,若是惹得弘闊可汗震怒,也是她自作自受。

想到這裡,他不再多言,和親使團會將公主及陪嫁送至兩國交界處,由前來迎親的弘闊可汗將公主接走。

隻是事情超乎孟拓想象,因為弘闊可汗根本沒有來!

來的是弘闊可汗的長子塔木洪王子,他們也沒有帶來隴北可敦應有的儀仗,僅有幾人幾馬,這儼然是對公主,甚至是對豐國的侮辱!

塔木洪王子麵色冰冷不苟言笑,孟拓曾在戰場上與其交過手,此人極為驍勇善戰,身強體壯力大無窮,乃是隴北第一勇士,一看到他,孟拓的左臂便隱隱生疼——這裡曾被塔木洪的刀背砍下來過,傷雖已痊愈,陰天下雨時卻疼痛難忍,兩人雖差著輩分,卻有種男人間特有的惺惺相惜與默契。

「塔木洪王子,我豐國公主在此,卻不見弘闊可汗迎親,這是何意?」

塔木洪回答說:「大汗身體抱恙,因此命我前來代他迎親,公主何在?請上馬。」

隨後,一名勇士牽過一匹高頭大馬,孟拓臉色難看,隴北擅產寶馬,再加上隴北無論女男盡皆身材高大,因此馬兒也較中原馬更魁梧強壯,公主養在深宮,身嬌肉貴,怎麼可能會騎馬?

一名梳了滿頭小辮子的隴北將領嘲笑道:「不會騎馬也配做我們大汗的女人?你們豐國女人太沒用!」

孟拓問:「塔木洪王子,兩國共結秦晉之好本是約定之事,如今弘闊可汗缺席,亦不見可敦儀仗,隴北這是想要反悔不成?」

塔木洪回答道:「我已說過,大汗身體抱恙,因此命我代為迎親,我乃弘闊可汗長子,難道這還不算對豐國公主禮遇?」

孟拓雖怨恨公主出手狠毒,可事關豐國國威,他不能就此罷休,否則豈不是將聖上的臉麵丟在腳底踩踏?和親事關重大,萬不可有閃失。

說弘闊可汗抱恙,孟拓並不信,隻是塔木洪由不得他不信,橫豎他來了,大汗沒來,孟拓就是再不信,還能去往隴北親自檢查?

「吉時已到,孟將軍究竟叫不叫公主出來?」小辮子將領不耐煩地問,「若是錯過時辰,我們與大王子便打馬回去了!」

這要真把和親公主撂在這兒不聞不問,孟拓就是長了十八個腦袋也擔待不起!

他說:「公主尊貴嬌弱,不如將轎子……」

「哪有那麼費事?」隴北勇士說,「我們隴北女人個個能騎馬,連馬都不會騎,風一吹就倒,你們豐國女人究竟有什麼用?」

轎子裡的六公主聽到這些熟悉的話,已難堪地躲進雪人裡不肯出來。

她知道,最終孟拓還是會妥協,因為他不可能把和親公主再原封不動地帶回去——那樣的話,父皇也好,豐國也好,都將成為笑柄。

至於留在隴北的她會被怎樣對待,從來無人在意。

想到這裡,六公主簡直心灰意冷,可是當她看見麵無表情的了了時,又不由得感到心虛,自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現如今了了雖代替自己成了公主,可前麵十五年錦衣玉食隻享受了沒幾天,便要淪落隴北,她都有點不敢跟了了對視,覺得自己是在推人進火坑。

這時孟拓輕敲窗棱:「公主,請下轎。」

看樣子最終結果已經出來,對於孟拓的無能,了了一點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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