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砍五十一刀（2 / 2）
事實上，在那個人把她從泥潭裡撈出來，她在瘋狂掙紮的時候，她發現她不是巴掌大的小人，而是巴掌大的……小魚。
可能是魚或者是其他的東西，因為她的尾巴是小小的一根修長魚尾，此時她被他抓在手心，應該是像泥鰍一樣亂竄吧？
洛明殊不敢相信這是她自己，而且她屈辱地被那個人抱到一個玉盆裡去了，玉盆裡的水是冰涼的，她很喜歡這樣的溫度。
「我不要洗澡——」洛明殊聽到自己脫口而出，她不行這居然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但是，既然她都拒絕了，這個人居然還把她往水裡按，洛明殊掙紮著，用自己的尾巴朝他臉上拍誰，泥點子和水珠濺到他的臉頰上。
洛明殊沒看清楚他的樣貌，但她看到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好脾氣地幫她洗澡，將她全身上下每一處弄髒的地方用水洗乾淨。
他的指腹搓著自己的身體，洛明殊忍不住舒展開自己的身子，這個感覺不錯，她竟然有些享受起來。
許久，他洗完了，把洛明殊從水裡撈出來，洛明殊側過頭，用自己的腦袋往他的手心亂拱，尖尖的小龍角戳著他的掌心。
他虛虛攏著她的身體，把她捧了起來，洛明殊蜷縮成一個小團團，警覺地看著他。
最後，他把她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他的身材好，寬肩窄月要，洛明殊蜷縮在他的肩膀上，仿佛躺在了一座山上。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到最後，洛明殊竟然豎起了身子，她側過腦袋，鬼使神差一般，飛快地在他臉頰側邊啄了一口。
洛明殊發誓這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但是，帶著她的這個人愣住了，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許久之後，他說出了能把洛明殊氣死的一句話。
「你咬我？」他如此問道。
洛明殊純粹是被這句話氣醒過來的，待她睜眼的時候，月光已灑落房間，透過床邊謝長明的剪影。
謝長明還坐在窗沿上，他一夜沒睡，修為到了他這個程度，幾乎不需要睡眠。
魔域的月光比人界的要亮上許多，所以，經歷了一夜黑暗的洛明殊竟然有了一種迎接光明的感覺。
她睜開眼之後，夢境裡場景淡去，許多細節她都記不清了，她隻記得似乎有人給她洗澡，而她還是一隻小魚的大小。
當然，那句「你咬我？」洛明殊是忘不了了。
她氣鼓鼓地從床上爬起來，起床的動靜將謝長明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醒了？」謝長明側過頭問她。
洛明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醒了。」
「去風雷山。」她打算做點別的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謝長明對她說：「如果不想你的坐騎一路上發出轟鳴聲把沿途所有的月光花嚇得噴墨汁，我可以帶你過去。」
「那些花兒如此可惡，全部噴了才好。」洛明殊憤憤說道。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讓謝長明帶著她往風雷山飛去，當真沒有騎自己的龜龜。
謝長明牽著她，飛上天際，腳下的魔域風景展露出來，暗色的山巒與建築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別有一番美感。
洛明殊這麼瞧著，賺錢的本能發動，由於這位「太上仙君」裝得實在是太像謝長明了，所以此時的她一時沒有想起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謝長明。
她隨口說道：「你們魔域沒有想過發展旅遊業嗎？」
「什麼旅遊業？」謝長明回答她，他確實想深入了解一下。
「哦，這是魔域的事，與你無關。」洛明殊想起此謝長明非彼謝長明，她馬上將話題岔開。
「你很不喜歡我嗎？」謝長明問，他指的「我」，自然是他太上仙君這個形象。
「討厭談不上。」洛明殊思考著措辭，「我想我應當是怨你的，所以有機會，我要報復回來。」
「所以還是要殺了我，對嗎？」謝長明問，他想，洛明殊真是因為他離開一事恨極了他。
「是。」洛明殊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目標，就算她在與東枝仙境的對決中勝出了，她也要將太上仙君解決，畢竟天界的統領隻能有一位。
「好。」謝長明笑著說，「那我就洗乾淨脖子等著了。」
洛明殊扭過頭來，她幽幽地看著謝長明，她總覺得她夢裡那個說親是咬的人就是那個太上仙君所指代的人。
本來這幾天這個太上仙君表現不錯，把她哄得開心，她心情好了，沒準就不殺他了。
但是做了那個夢，洛明殊氣極了，所以她決定堅持原來的決定。
不多時，他們來到風雷山，在這裡隨便一打聽，果然打聽到了鎖愛的住處。
鎖愛的居所在湖邊，僻靜優美，此時的他正在自己院中侍弄著院裡的花草。
謝長明看著正在安靜擺弄花草的鎖愛，他想，這果然是冷仙女心中的鎖愛，真正的溫禹根本不喜歡搞這些花花草草，他平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到魔域各處找人打架，有的時候還會抱怨魔域太窮了，魔殿都要揭不開鍋了。
這個時候，謝長明就會問他：「我們需要吃飯嗎？」用一句話把溫禹的話堵回去。
現在鎖愛居然在照顧花花草草，一副溫柔模樣，定然是因為他在靈網上塑造自己溫柔善良的形象。
謝長明很想出聲吐槽，但礙於身份，他隻能選擇緘口不言。
洛明殊看了鎖愛，隻感慨道：「這魔域原來也有如此溫柔的好魔，難怪冷仙女對他念念不忘了。」
謝長明：「？」難道她喜歡溫柔這一款的，可我不會啊。
洛明殊打了個招呼，朝鎖愛走過去，鎖愛作為整個迷霧星海裡唯一能看出謝長明身份的人……不，他根本就以為謝長明沒有穿馬甲。
他正準備向謝長明行禮，喚一聲「尊上」的時候，謝長明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鎖愛會意，便轉過頭來應付洛明殊，他還記得是洛明殊與謝長明一道從祁家把他救出。
「超美神女，遠道而來，所為何事？」鎖愛禮貌問道。
「受東枝仙境所托，我來帶你回去，去冷仙女身邊。」洛明殊表明自己的來意。
「她是妖族，我不會回到她身邊去。」鎖愛搖了搖頭。
謝長明見這場景，便猜出來龍去脈了，他發覺此事並不是如此簡單，因為鎖愛會因為受水晴念影響的固定程序行事，他不可能會回去。
「你竟然因為她是妖族就不願意跟她在一起了？」洛明殊一聽就炸了，「你是跟她談戀愛還是跟她的種族談戀愛。」
「我是心悅於她的，但她欺騙了我，一開始便是虛假的謊言，抱歉了超美神女，我沒辦法接受她欺騙我。」鎖愛如是說道。
謝長明正待提醒洛明殊，在這裡和鎖愛吵，並不會有結果，倒不如回去做水晴念的思想工作，讓她轉變觀念。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洛明殊便直接開大了，她的關注點非比尋常：「聽說你有一八三？」
「是。」鎖愛挺直了身子說道。
洛明殊開始目測，她精準地測量出鎖愛實際上隻有一八零：「你多說了一寸，不信現在拿尺子來量。」
一量，鎖愛竟然真的隻有一八零。
看到這，連謝長明都震驚了，因為溫禹的靈網稱呼，他一直以為他一八三的，他也沒有閒心去觀察屬下的身高。
「她是妖族，騙你說是人族，和你其實隻有一八零，騙她是一八三有什麼本質區別嗎？」洛明殊轉過身去，由於過於激動，她揚起的衣袖將花架上的花盆絆倒。
這花盆墜地，並未碎裂，反倒是內裡的泥土傾倒出來，而鎖愛一直在裝模作樣照顧的花兒們竟然沒有根係，它們隻是做得極為逼真的假花而已。
就算水晴念心中的鎖愛形象再好，他曾展現的虛假自己，終究是假的，隔著一層靈網，這些雙方沒有發覺的謊言，被迷霧星海揭穿了。
「為了在戀人麵前展示自己更好的一麵，你塑造自己更美好的形象，對她說出謊言，與她隱瞞自己是妖族有什麼區別呢？」洛明殊問道，「冷仙女比你好的一點就是，她甚至願意說出真相來。」
鎖愛原本既定的程序因為洛明殊的話似乎打通了另一個運轉方法，他在呆愣了許久之後，俯首將地上的假花拾起，在許久之後，他用陌生且呆板的語調說道：「我……我想我應該回去，至少對她說出真相。」
他的話語生硬，是因為鎖愛這個人物正在適應新的運轉規則，但洛明殊顯然是個隨心所欲的，她看不下去鎖愛隱瞞自己卻容不得他人謊言的做法，她往後退了半步說道：「這比試不贏也罷，我看你沒資格回到她身邊了。」
謝長明在一旁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溫禹自然不是這樣的人，想來知道了水晴念的妖族身份之後，他隻會更興奮，隻是雙方都給自己做了美化，這事倒是不假。
洛明殊一氣之下，真不打算贏了，她知道現實中的鎖愛可能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現在迷霧星海裡的鎖愛根本配不上水晴念。
她對鎖愛告別：「我不會帶你回天界，你不用再見她了。」
謝長明看完戲，正準備與她一道離開，但鎖愛叫住了他，小聲問道：「尊主，您可以使用……」
「不可。」謝長明亦是拒絕了，且不論現實裡的溫禹是怎樣的，但現在他覺得洛明殊的做法是正確的。
他指了指魔域的東麵，還是給了他提醒：「魔域與天界以暗淵為界，你若能爬上暗淵，自然可以去往天界。」
語畢，他與洛明殊一道離開了，在迷霧星海裡的鎖愛修為不高，暗淵極深，他幾乎沒有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
洛明殊真的放棄這個題目，她與謝長明回到天界，也不打算對水晴念說出真相，畢竟鎖愛可能不是這樣的人，她沒必要去抹黑他人形象。
都怪隔了一層靈網啊，洛明殊不禁感慨道。
回到悟寂殿之後，她一麵幫助徐茜他們尋找阿扌莫的所在之處，一麵開始關注東枝仙境那邊撰寫的話本後續。
今日的《天界八卦小報》新鮮出爐，洛明殊坐在神座上，開始瀏覽內容。
謝長明手上也拿了本《天界一手真實新聞》，由於那話本開頭的主角是洛明殊，所以他也很好奇對方把洛明殊寫成了什麼樣。
而在東枝仙境那邊，這話本的創作歷程實際上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