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滾遠點(1 / 2)
淩晨一點多,齊悅坐在醫院的急診大廳裡打著消炎藥。
慘白的燈光從天花板落下來,撒在地板上,撒在她裹著厚厚一層白色紗布的手上。
「要我幫你報警嗎?」裴敬軒皺著眉看她。
齊悅在發瘋了之後忽然就害怕了,她怕死。
哪怕是死,也不能就現在死了,她什麼都沒做,就這樣死了是便宜了別人。
想來想去,她給認識了才幾天的裴敬軒打電話,幸好他們離得並不遠,裴敬軒開車過來的時候還沒釀下大禍。
齊悅抬頭蒼白地笑了一下:「報什麼警,是我自己割的。」
裴敬軒細長的鳳眼微微眯了一下。
他們認識的天數五個手指頭都能算出來,齊悅卻在危險的第一時間想到了他,裴敬軒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遺憾。
這個時候來打點滴的人還是挺多,齊悅左顧右盼了好一陣才安靜下來。
針戳破血管的時候其實是很疼的,疼過了之後又是無所適從。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就來了那一下,大概是真的瘋了。
齊悅低垂著腦袋,亂七八糟的想東想西。
裴敬軒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兩點了。
「睡會兒吧,我看著。」裴敬軒輕聲道
齊悅茫然抬頭看了他一下,臉上一閃而過的羞澀:「我不困,你睡會兒。」
深更半夜她還這麼麻煩人家,實在是太不道德了。
裴敬軒也沒推辭,竟真的靠在聯排的塑料椅上眯起眼睛。
齊悅收回目光,仰頭看著吊瓶。
明天就是宋昭衍的葬禮了,她該怎麼辦才能把他的骨灰帶出來呢?
去搶嗎?這根本行不通。
可是宋家人是不願意好聲好氣的給她帶過來的。
齊悅眼角有水漬滑了下來,她忍不住悲慟地抽泣著。
想來宋昭衍去世之後她似乎一直在發瘋,哭個沒停,還喪心病狂地欺負了一個小孩兒,如今又讓喪心病狂地想自虐,莫不是她也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齊悅壓抑的抽泣聲還是傳到了旁邊裴敬軒的耳朵了。
他睜開眼睛,鳳眼看向齊悅,見她並沒注意到自己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怎麼了?」
齊悅手忙腳亂想去擦一下臉,慌亂中抬起的是打著針的右手。
裴敬軒眼疾手快的摁下她的手:「別亂動。」
齊悅一愣,不動了。
裴敬軒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巾給她:「哭什麼?疼嗎?」
齊悅接過紙巾擦乾臉上的水痕,搖了搖頭:「不疼。」
說不疼是不可能的,她下手那麼狠,到醫院之後縫了好幾針,麻藥勁漸漸過去之後,右手臂火辣辣的痛。
齊悅剛才哭,大概也是有這成分在裡邊的。
裴敬軒手還放在她的右手臂上,他湊近輕輕吹了口氣:「忍著點,這估計要疼好幾天。」
齊悅臉色微紅,點了點頭。
「今天麻煩你了。」齊悅說。
裴敬軒抬眸看著她的眼睛:「麻煩什麼,疼得是你自己,我就是跑跑腿。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齊悅扭頭避開他的眼神,撒謊道:「用水果刀的時候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