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1 / 2)

加入書籤

周三,宗震為彌補上次呂欣捅的婁子,晚上約了陸斐也來鷹空聚會。

視野曠闊的天台上,被人架上了老式的鐵皮烤爐。紅柳串的羊肉烤得滋滋冒油,升起繚繞的煙火。

鐵爐旁的兩人穿著鬆垮的t桖短褲,套著人字拖。一人烤著串,另一個拿著把蒲扇呼呼扇著風。

井厝巷拆遷後,孫詡等人都分了套房,雖然不及宗震富碩,但也靠著房租衣食無憂,平日就在鷹空打打零工。

天台圍欄邊,陸斐也瘦長的身形背靠在長椅,指尖捏著枚鐵質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燃,漆黑狹長的眸子裡映出微弱火焰。外麵衣衫挺括,骨子裡卻透著股閒散不羈的倦淡。

剛出爐的烤串上桌,孫詡擱下盤子,走到男人身旁打趣:「斐爺,看你穿這身還……還挺不習慣。」

他幼時發燒落下個結巴毛病,過去沒少被巷子裡的孩子欺負,直到陸斐也搬來井厝巷才漸漸好轉。

陸斐也徐徐抬眼,扯出寡淡的笑意:「怎麼,跟你換?」

「您別消遣我,我……我可整不了這……這身行頭。」孫詡忙著擺手。

鐵爐旁,正當著烤串師傅的賈淵大汗淋漓地轉過頭,誇張豎起個拇指:「多虧了斐爺,咱井厝巷也出了個文化人,還記得當初高考狀元的紅綢子在巷口掛了好幾個月。」

宗震前腳剛踏進天台,就聽見賈淵嘹亮的嗓門。

他把從冷窖抱來的那箱啤酒哐當放到地上,也加入了話茬。

「高考那幾天斐爺都出門了,突然騎車回來拿東西。我以為他落了準考證,結果你們猜他拿的啥?」

「啥啊?」眾人來了興趣。

宗震用後牙崩開一瓶啤酒,往桌上一撂:「他從枕頭底下拿了個符。」

「啊,什麼符?」

「菩提寺十塊錢一個的。」

眾人聽罷,紛紛哄笑。

賈淵率先緩過來:「菩提寺的符保前程啊,不過斐爺也這麼迷信?」

「努力好幾年的事兒,誰不慌?」宗震挑著眉反問,「我看他回來,生怕他趕不上考試。」

陸斐也聽著眾人言語,淺笑著沒搭話,眼盯著搭在天台上方的吊燈,光亮細微,卻有零星幾隻飛蟲飄在周圍。

其他人習慣了他的寡言,倒也不在意。

凳子擺好,賈淵端著剩下的大盤烤串走來,幾人圍坐在桌旁推杯換盞,氣氛還算不錯。

吃了會兒串,宗震聊到了興頭上:「斐爺搬到井厝巷那年,是幾歲來著?」

賈淵和孫詡還在暈乎乎回憶,低沉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十歲。」

陸斐也放下酒杯,斜眼俯瞰著天台底下的燈紅酒綠,是早已與當時大不同的井厝商業街。

「我記得斐爺剛來的時候,震哥覺得人家傲氣非要去乾架,結果愣是被揍服了。」賈淵笑著調侃。

宗震被人揭短,扌莫了扌莫額頭:「我哪知道他學過散打啊,他跟陸叔來的時候窮得叮當響,偏還擺著公子哥的架勢,看著多來氣啊。」

另一邊,孫詡已經喝了不少酒,通紅著臉打了個酒嗝。

「陸叔真……真是個混的,又喝又賭,生生把親兒子往泥坑拽。最後怎麼著,給……給自己咒死了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四周瞬間陷入死寂。誰都沒料到孫詡這麼沒腦子,氛圍驟降至冷淡。

畢竟,陸良死的極不體麵。

賈淵瞥了眼一言未發的陸斐也,片晌打起了圓場:「詡子,喝多了啊,說話都沒把門。」

孫詡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一下子清醒不少,麵色悻悻:「斐爺,我不……不是那個意思,我道……道歉。」

「不用,你說的也沒錯。」

陸斐也聲音不鹹不淡,雙眼隱在朦朧夜色裡,態度辨不分明。

下一秒,男人淨白的指骨撣滅煙灰,舉起麵前的透明酒杯。

直到啤酒灌進生澀的喉嚨,才湧上陣微苦的回甘。

……

晚上十點,陸斐也回了佳宏新城。

室內黑暗,聞到滿身的燒烤味,他走進浴室沖了個澡出來,倒了杯水,穿著舒適鬆垮的家居服坐到了落地窗前。

手機收到宗震發來的消息——

「孫詡那小子喝多了,你沒事兒吧。」

男人低眼打字,冷白額前的碎發還浸著濕潤:「沒事兒。」

他說沒事兒,就是真沒事兒。

過了會兒,陸斐也看到斷斷續續的對麵正在輸入。

f:「有話就說。」

宗震:「那把你號借我玩兩天?我找了個陪玩,你號段位高,借我雙排沖沖段位。」

f:「兩天?」

宗震:「昂,打上翡翠就收手。」

/

周五,為感謝時螢的幫忙,梁榆在律所附近的日式烤肉店請她吃飯。

時螢知道梁榆白天又請了半天假去處理梁思的案子,忍不住問起後續。

梁榆說請了專職刑事的同學代理訴訟,又講了講王斌家的情況。

王斌在一家電子廠當監工,日夜班兩頭倒,老婆是原來同事,懷孕起就辭職在家。夫妻感情其實不算太好,經常爭執。

時螢聽完,再次想起王斌妻子昨天那番維護,低眸不語。

梁榆夾起片烤肉道:「就王斌老婆那態度,有時候不是你想讓人走出泥沼就走得出的。」

時螢知道梁榆的意思,王斌妻子對王斌不是沒怨恨,可她沒了經濟能力,隻能努力維護身為「頂梁柱」的王斌。

說白了,有些婚姻的本質隻是抵抗風險的利益共同體。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家裡沒礦,我絕不贊成做全職主婦。把命運寄托在男人身上,太賭了。」梁榆感慨完,又出於律師的嚴謹補充:「當然我隻是不贊成,不是歧視全職主婦啊。」

時螢若有所思地點頭:「認可全職主婦的付出,但客觀上講,隻有女性擁有脫離男人的底氣,發聲才有力量,太多女性成為全職主婦和男人綁定,聲音就會被弱化。」

言畢,時螢發現梁榆突然停住動作看向她,不免局促起來。

「怎麼了,榆姐?」

「平時真是小瞧你了。」

梁榆笑笑,她一直覺得時螢是那種循規蹈矩的女孩,這兩天卻有了改觀。

「我想你應該有個厲害的母親,和足夠開明的父親。」梁榆給出判斷。

時螢愣了下:「為什麼這麼說?」

「猜的,我有個朋友是做心理谘詢的,跟他學了點皮毛。」

覺得對方說的頗為準確,時螢遲疑了會兒,請梁榆繼續分析。

「母親給你樹立了女性榜樣,父親給了你可靠包容的寵愛。你看著軟綿綿的,心裡卻有撮小火苗,可惜要逼一逼才能出來。」

時螢聽得晃神,消化完長舒一口氣,覺得梁榆簡直神了。

能在a大晉升教授,方茼的確是個極為強勢的女性,時螢有時想,或許就是她骨子裡有和方茼相像的部分,才會產生那些碰撞。

至於時呈甫,很長時間裡,時螢都隻能靠夢去回憶父親的形象。但不可否認的是,時呈甫去世前,她的人生的確更加輕鬆。

時螢憬然有悟,思忖後問:「榆姐,你那位做心理谘詢的朋友比你還厲害嗎?可不可以找他做做谘詢?」

她最近一直考慮通過心理谘詢矯正恐懼親密關係的心態,不僅是戀愛關係,還有與方茼的僵硬關係。

梁榆聞言點點頭:「當然比我厲害,不過找他谘詢的太多,都要排號。你要真感興趣,回頭我把你微信推給他,讓他空閒了加你。」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靠崩人設馳騁霸總文學 帝後模擬器 打工吧!貓咪 校草男友綁定了作精係統 沒送你花 帶著超市穿七零 不為妖 玉過添琴 男二他上位了 靈氣復蘇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