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戀愛線ing(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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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街道,殘著幾分寒冷。濱潭市冬夏氣溫轉換大,今日下著小雨,夜間氣溫僅三度。

行李箱緩慢拖著,墨墨趴在程梵肩膀,胖乎乎的小臉似乎很奇怪自己要去哪裡。

程梵輕輕咳嗽兩聲,這時才想起忘記帶醫生給他開的特效藥了。

謝家位置位於市郊的麗水河汀,這個時間周圍車很少。

行李箱的軲轆摩擦著地麵,緩緩停下,程梵抱著墨墨坐在上麵,清點皮夾裡的現金。

謝崇硯的黑卡,他連同離婚協議一並放在床上,並沒有拿走。

皮夾裡目前有一百元現金,打車還是夠的。

一陣冷風刮過,墨墨縮著腦袋拱了拱程梵,發出嗚嗚的聲音。程梵裹著風衣,抬頭望著路燈,把它摟在懷裡:「餓了?」

從行李箱中拿出一盒罐頭,程梵打開餵給墨墨:「我偷偷給你拿了兩盒罐頭,明天有錢了就給你去新的。」

程梵手裡有一張程母給的支票,準確來說是嫁妝。明天銀行營業廳開門,他便可以預約兌換。

路燈的餘暉下飄起零星小雨,氣溫又驟然下降幾度。

程梵的眼睛帶著不同尋常的紅,手腳冰涼。

這時,不遠處的一家三口正在手牽手一起回家。中間的小姑娘邁著輕快的步伐,搖搖晃晃。她似乎注意到對麵馬路邊的一人一貓,好奇地看他一眼。

程梵也注意到她。

望著她洋溢著幸福的杏眸,他收回視線,扌莫著墨墨的頭道:「快點吃,我們得找地方住。」

墨墨好像聽懂了,吃得更賣力一些。

打車軟件始終開著,無人接單。

程梵猜測這裡太偏,決定帶著墨墨走到附近最大的商場再叫車。

墨墨現在有六七斤重,程梵拖著行李箱,抱著它,有些吃力。

咳嗽聲越來越重,程梵打算抽時間去趟醫院檢查身體,看看體內的毒素還有沒有。

空曠的馬路上,白色瑪莎飛馳。

程安端著咖啡,神色懶散。

經紀人劉畚在旁邊好聲好氣:「少爺,你學業繁忙,我怕接洽太多通告讓你勞累,所以這學期隻給你安排一個精品真人秀。」

程安望著窗外:「嗯。」

劉畚接著道:「你才大學,不著急拍戲,以校草的名義參加一些真人秀就可以了,畢竟家族的實力在那,跟那些沒有出路的窮學生不一樣。」

程安一笑:「我去娛樂圈,就是玩兒,對那些虛榮的東西不太看重。」

劉畚賠笑:「是,是。」

到達劉畚的家,程安換到駕駛位,準備駕著車離開。本來劉畚說送程安回家,但程安有局,便順路放劉畚下車。

「謝謝少爺,注意安全!」目送飛馳的瑪莎離開,劉畚嘴角勾起嘲諷:「進娛樂圈不就為了洗錢麼,說得那麼高尚。」

車開了一段時間,程安百無聊賴,恍惚間注意到路邊有個拉著行李箱的人,看身形和程梵很像,那隻貓也格外熟悉。

於是,他緩緩靠近,確認了猜測。

程梵這麼冷的天,怎麼拉著行李箱?

還有兩公裡就走到商場,程梵忽聽到身後響起汽車持續的鳴笛聲,停下腳步回頭,發現熟悉的瑪莎停在路邊,程安笑著下來。

「呦,這不是謝總的小心肝麼?這麼晚了,怎麼拖著行李箱像隻被趕出來的狗?」

程梵冷冷瞥他一眼:「和你沒關係。」

程安砰地撞上車門,朝他走來:「好歹我也是你哥哥,關心一下弟弟有問題?」眼神若有若無打量著行李箱,他幸災樂禍道:「你不會是被謝崇硯趕出來了吧。」

程梵不想和他周旋,抱著墨墨準備拉行李箱離開,但程安偏偏堵著他的路,語氣囂張:「這是被人玩爛後,扔掉了?」

程梵靜靜看著他,眸子異常平靜。

隨後,他把行李箱放倒在地上,安置墨墨在上麵,揉揉腦袋示意它別動。

程梵的反應更加印證程安的猜測。

程梵果然被謝崇硯趕出來了。

沒有謝崇硯撐月要的程梵,程安量他不敢再張狂,不屑笑著:「當初非得貼著人家謝崇硯,現在成了無人要的破鞋,可怎麼辦啊。」

程梵不急不緩卷起袖子,摘下手表,放在口袋裡,黑沉沉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抬頭眯著眼看程安。

程安一怔:「這樣看我乾什麼?被我戳中痛處了?」

程梵忽然笑了笑,朝著程安一步一步走去。

路燈下,想起程安接二連三的尖銳罵聲。

兩道黑色身影,扭打在一起。

片刻,程安砰地倒在地上,疼得喘著粗氣,捂著月匈口。

程梵碎發淩亂,踉蹌地起身站直。

他的領口微微敞著,腕口處帶著幾道明顯的抓痕,脖子印著淤青。

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異常沉靜。

他轉身淡然抱起墨墨,拉著行李箱,背影秀立筆直。

「以後再招惹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從小到大,程安和程梵打架從來沒贏過。程梵身姿敏捷,很少吃虧。

程安單手撐著地,顧不得狼狽和體麵,艱難坐起身使勁喊著:「程梵,不管你承不承認,你也隻是沒人愛的賤貨罷了,這世上誰愛你?根本沒有!」

程梵頓下腳步,神色輕淡。

這件事,他在上一世死之前,就很清楚了。

繼續前行,他緩緩道:「你說得對,但並不妨礙你是個從根爛到全身的人。」

程安望著程梵逐漸選取的背影,隨手抄起手機,惡狠狠朝他砸了過去。

拐過彎,離商場隻有幾分鍾路程,程梵走得更慢了。

墨墨好像發現了程梵手臂的傷,喵喵地叫著試圖舔他。

程梵腳崴了下,有點疼,但走路並不影響。

經過紅綠燈時,對麵汽車的燈光刺著程梵的眼睛,他下意識伸手擋住,墨墨卻受驚般地掙紮,跳到地上。

「墨墨回來。」程梵根本看不清路況,連忙跑著追墨墨。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轉彎,因視線盲區,直勾勾朝著程梵撞去。

程梵抱著墨墨抬起頭,千鈞一發之際,汽車剎住。

車門打開,梳著利落背頭的男士下車。他步伐穩健,緊隨其後的是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應該是他的助理。

男士走到程梵身邊:「你沒事吧。」

程梵抱著墨墨起身:「沒事,是我和我的寵物莽撞。」

男士打量著他的脖子和手臂,嚴肅道:「受傷了嗎?」

程梵準備離開,搖頭:「不是你造成的。」

這時,那位助理上前,雙手遞給程梵一張名片:「您好,如果有需要,可以聯係我們。」

程梵掃了眼名片上的名字:陳奕川。

燈光昏暗,陳奕川看不清程梵的麵龐,隻覺得他很瘦,看起來不太舒服。

「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謝謝,不用。」程梵抱著墨墨離開,

重新上車後,陳奕川望著車窗外,很快又經過程梵和他的貓。

這時的燈光很亮,借著路燈,陳奕川多看了程梵一眼。

那張帶著落寞神色的臉很漂亮,也很明艷,令他心神一震。

這種感覺,他熟悉得說不上來。

一直到看不見程梵,他才收回視線。

這時,助理遞給他咖啡:「陳總,我們在濱潭市呆多少天。」

陳奕川:「看謝氏的進度,謝崇硯很挑剔,有些難搞。」

助理笑道:「謝先生好像和夫人有交情,應該會很順利。」

陳奕川:「但是,他們的關係我不能放到明麵講,畢竟謝家當年的事情不太光彩。」

助理:「也是。」

快到帆船酒店,陳奕川道:「把濱潭市過去15年,所有福利院的收留名單整理好,盡快給我。」

助理抿著唇,輕輕點頭,隨後猶豫道:「還是向夫人和二少爺保密。」

陳奕川:「嗯。」

四十分鍾後的帆船酒店大廳,程梵緩緩走進。來到前台,他選擇手機支付,因為可以刷額度。

等待支付時,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程梵,你怎麼在這裡。」項枝來到他身後,「崇硯呢?」

程梵沒多言:「就我自己。」

項枝見他用借的額度支付,又帶著貓拖著行李箱,瞬間明白過來。他手臂倚著前台,笑著:「和崇硯吵架了?」

程梵拿著房卡,沒理睬他,抱著墨墨徑直朝著電梯走去。

項枝追上勸導:「你不會離家出走了吧?夫夫哪有隔夜仇,明天我讓崇硯給你賠罪。」

程梵走進電梯:「不用勞煩。」

與此同時,謝家二樓,謝崇硯立著空盪盪的房間,一言不發。

本想和他一起來哄人的謝昱臣見到人去樓空的景象神色躊躇。床上壓著的黑卡,是謝崇硯給堂嫂用的,看樣子堂嫂這次很生氣。

他大氣不敢出,小聲抬頭:「堂哥,我們要不要去先找堂嫂。」

謝崇硯向前走了幾步,視線落在疊整齊的被褥上,問道:「陳叔,他什麼時候走的。」

陳叔一臉愧色:「具體時間我不太清楚,我當時在花圃乾活。」

房間裡的一切都被擺得很整齊,沙發上謝崇硯送給程梵的衣服,疊好擺放,屋裡的一切,好像還原回程梵入住前的模樣。

謝昱臣很著急:「堂哥,都是我不好,非得帶著嫂子去公司,才讓他吃醋了。」

路上,謝昱臣分析半天,最終得出程梵吃醋的猜測。

謝崇硯始終沉默,雙手插在口袋裡,鏡片下眼神未明,看著程梵今晚抱著的陶器盒子。

他的手掌落在沙發背上,順勢坐下,交疊著雙腿,似乎在糾結。

這時,他的手機微信亮了。

點開一看,是來自項枝的微信圖片:崇硯,我看見程梵入住帆船酒店,付款刷的花唄,你們是吵架了嗎?

謝崇硯盯著這段文字,回復:「他怎麼樣,安全嗎?」

項枝:「當然安全,這會兒應該抱著貓上樓了,回頭我把他的房間號給你。」

謝崇硯沒再回復,將手機關上扔在一旁,低聲說:「程梵在帆船酒店,是安全的。」

謝昱臣舒了口氣:「那就好,我們去接堂嫂吧。」

謝崇硯並沒有要動的意思,思索片刻:「你先回家。」

「為什麼啊?」程梵和謝崇硯吵架,謝昱臣已經很愧疚了,眼下謝崇硯不願意去接程梵,他有些費解,「堂嫂就是吃醋誤會南初了,你解釋一下不就行了。」

陳叔也麵露憂色,凝視著謝崇硯。

謝崇硯聲音很輕:「我知道怎麼處理,你回去吧。」

「這!」謝昱臣藏著怨氣看他一眼,心道活該他沒媳婦,隨後不情不願離開。

「陳叔,您也去休息吧。」謝崇硯道:「我自己在這裡呆會兒。」

陳叔看著他:「有事您叫我。」

房間裡隻剩下謝崇硯,他微微躬身,雙手叉在一起,想了很多事情。

比如,程梵真的是因為王南初生氣嗎?還是因為離婚協議的事情?

可無論因為什麼,都不在謝崇硯能理解的範圍。

如果因為這兩件事生氣,那麼是不是說明程梵喜歡自己?

他想起他媽媽忌日那夜,他喝得很醉。大概因為程梵贈他信紙上那段經文的緣故,他當晚想開了。

他或許不應該執著於過去,執著於八歲那年的事情。

接下來的記憶,很模糊,他隻記得,程梵應該來到酒窖。

接下來的記憶,跳到第二天清晨。

他摟著程梵,在沙發上醒來。

他現在還記得清晨程梵躺在他懷裡的樣子,整個人很乾淨,呼吸均勻綿長,還有一點乖。

他不記得那晚是不是自己主動抱著程梵,但他作為年長的一方,發生這種事,他要負主要責任。

如果因為那晚的事,讓程梵喜歡他,那麼他應該和程梵說清楚,並鄭重道歉。

嘆息間,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樓下的花圃。清明節,百合在豐沃的泥土裡,開得正盛。

這讓他又想起那天清晨,程梵乾淨白皙的皮膚。程梵的骨架很小,蜷縮在他的懷裡,睡覺時纖長的睫毛輕輕浮動,黑發細軟光滑,蹭著他的脖頸。

目光移動,他發現物理筆記中的那封情書。

隨手拿起,他才看清情書的真容。

裡麵沒有落款,隻有簡單的一句話,怪不得程梵會誤會。

旁邊放著裝情書的信紙,被剪刀剪開。他拾起,看清楚裡麵的兩行字時,眼神閃過一瞬間的錯愕,眉間緊緊蹙起。

這居然是陳沐星送給他的。

那時的他,大約十八歲,恰逢陳沐星來初中部當一周交換生。

對於陳沐星,他無疑是感激的。又念在陳沐星獨自在陌生的城市,年齡小,每次陳沐星請他幫忙,他都會答應。

離開的前兩天,陳沐星向他表達愛慕。

他拒絕了。

他覺得,這件事隻不過是年少的陳沐星一時沖動,並沒有放在心上。

從那以後,他多年未見陳沐星。

直到接管公司後,他購得玉扇送給陳沐星媽媽,尋求當年事件的蛛絲馬跡,才又和陳沐星碰了一次麵。

十八歲的陳沐星,和印象中的小姑娘有很大區別,那次碰麵兩人也隻是簡單問好,沒有過多接觸。

但陳沐星向他索要微信,礙於情麵,他給的辦公專用微信。

那微信,是秦秘書在用,平時他很少關注。

時隔幾年,他沒想到因為多年前的情書,竟又鬧出烏龍。

謝崇硯看著情書,將它扔進垃圾桶。

如果程梵真的對他有好感,看到這封信,會是什麼心情。

已經是深夜,他來到酒窖,看著那白色沙發,又想起那晚的事情。

他隨意脫下西裝外套,搭在一旁,程梵送的那副金絲眼鏡摘下,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謝崇硯所在的群聊,都在談論程梵離家出走這件事,是項枝那個大嘴巴告訴的別人。

點進去,林羽潭正在說話:梵梵少爺生氣了,@謝崇硯還不快去哄。

方裕臣:他會哄才怪,就是個木頭。

項枝:忘了補充,梵梵少爺好像受傷了,手臂和脖子有淤青。

謝崇硯看了兩眼,頭痛。

索性將手機扔在一旁。

這時,陳叔走下酒窖,敲了敲門。

謝崇硯抬眸:「您怎麼還沒睡。」

陳叔手裡拿著毯子:「這裡涼,我怕您感冒。」

謝崇硯應了一句:「您去休息吧。」

陳叔把毯子交給他,低聲道:「最近天涼了,也不知道酒店的被子暖不暖和。」

謝崇硯緩緩睜眼,默聲看著陳叔。

陳叔繼續道:「上次醫生開的藥,他好像沒帶。」

謝崇硯凝起眉心,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片刻,他聲音低沉:「陳叔,我和程梵是協議聯姻,以後會離婚。」

陳叔並沒有過多驚訝,點頭:「梵梵進來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什麼都瞞不住您。」謝崇硯笑了笑,抬起頭時笑容憂煩:「這次程梵離家出走,可能是因為…他對我有一點好感。」

陳叔問:「這就是您遲遲不去接他的原因?」

謝崇硯:「把他接回來,我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陳叔反問:「那為什麼不和他試試呢?還是說,您打算孤獨一生?」

謝崇硯思索片刻:「可能因為我們聯姻本就有明確目的,所以關於您說的事情,我沒有考慮過。而且我好像並不喜歡程梵。」

陳叔笑了笑:「我問您一個問題。」

謝崇硯:「嗯。」

陳叔:「您覺得,以小少爺的性格,他為什麼會對您有好感呢?因為金錢?或者權勢?」

謝崇硯:「不會,他那性子,能高看誰。」

陳叔目光認真:「那是為什麼呢?我覺得梵梵表麵看起來有些驕傲嬌縱,但他其實很脆弱敏感,如果不是感受到他需要的情緒價值,他不會平白無故對一個人有好感。」

這段話謝崇硯認真分析一遍,疑道:「您的意思是——」

陳叔:「您這段時間變化也很大,有耐心了些,也細心了些,我覺得他喜歡您,也可能來源於您對他的一些行為。」

謝崇硯指腹摩挲著酒杯,抬眼時目光深邃:「他的性子我不討厭,我們畢竟也是合法伴侶,對於他的遭遇我很同情,也願意照顧他一些。所以,我的這些行為,會讓他對我有好感嗎?」

陳叔低吟:「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您願意同情他的遭遇?願意照顧他一些?據我所知,扮可憐裝委屈對您沒用,您從來不吃這套。」

這次謝崇硯沉默了。

良久,他道:「如果我在明知道他對我有好感的基礎上,還和他試一試,將來發現彼此並不合適,恐怕有些不負責任,會耽誤了他。」

陳叔起身笑著:「愛在勇敢者麵前,談何耽誤?」

聽著陳叔離開的腳步聲,謝崇硯心緒恍惚,他需要再想想。

片刻,他給謝昱臣發送微信:「明天抽時間來一趟,先把程梵的藥給他送去,再拿一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

謝昱臣很快回復:「好噠,我會把你的愛意幫忙帶到。」

淩晨兩點,程梵摟著墨墨,蜷縮躺在沙發上,久未入睡。

電視放著經典愛情電影,女主角在火車上,孤獨離開。

程梵仰躺在沙發上,光著腳,脖子處的淤青疼痛不斷提醒著他今晚發生的一切。

起初,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今晚反應過激,對那名同謝崇硯吃飯的男生,對那份離婚協議,對那份情書…

他應該不屑在意這些才對。

但他偏偏選擇了最不能挽回的路。

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應該還會選擇離開。

電影裡,女主角還在落淚。

他麵無表情看著畫麵,直視著他不願承認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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