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拚命(1 / 2)
嚴高月匈膛上下起伏不定,可許洛按在他肩上的那隻手掌,卻陡然間變得沉重如山,看向他的眼神依稀有詭秘符文閃過。
嚴高心裡驀地一寒,那是怎樣一種眼神,腥紅殘暴若岩漿湧動,可偏偏卻又被死死壓抑在那一抹宛如深潭般的冰寒之下。
他背心陡然升起一陣白毛汗, 真得不敢想象,若是讓眼前這少年郎徹底爆發,會發生何等恐怖的事情。
這下,他隻覺得心裡那股火氣瞬間煙消雲散,反而擔心起許洛來。
許洛見他冷靜下來,又轉頭打量起那柄古怪雨傘。
黑色十疊紙做襯,麵上還覆蓋著一層灰白色圖桉, 隻是這時雨傘是收起來的,卻是看不清是幅什麼圖桉……
嗯, 收起來的!
許洛眼睛一亮,自己當真是騎驢找驢,這麼明顯的思想誤區,為何一直會想不到?
最先碰到這頭詭怪的夜晚,不正是一群打傘的虛影嗎?還有那隻在雨夜中,才會被發現的蹤跡……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頭詭怪戰力如何先不說,明顯掌握著一種能徹底隔絕氣息的詭秘神通。
可這世上就沒有無法破解的神通,而要想詭怪現身,會不會隻要直接撐開雨傘就行?
想到這裡,許洛一手執傘,一手朝嚴高幾人打了個警戒手勢。
嚴高幾人會意點點頭,身上紛紛泛起各色光芒威壓,將許洛圍在最中間。
許洛深吸一口氣,猛得在身前將雨傘橫著撐開,
「不要……」
就在這時,李裱匠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神情, 不顧旁邊丁戈的阻撓, 就要沖上來阻止。
轟,黑霧、無窮無盡的黑霧猛然在許洛眼前炸開。
許洛眉心青光大作,一株青竹虛影一躍而出,無數青色根須宛若密密麻麻的蛛絲般,勾連成一張遮天巨網,將驅邪司幾人連著洶湧四處彌漫的黑霧,全部籠罩在內。
可是枉生竹其他人又看不見,在其他人眼中,就隻見到黑霧爆發,雨傘掉落在地,許洛就宛若失神般呆愣在原地動都不動。
嚴高最先反應過來,猛得發出一聲悲愴怒吼。
「小洛……混帳,給我死來!」
肩上陀螺原本的白光迅速變成紅色,凶狠無比的撞進層層疊疊的黑霧之中。
「給老子爆、爆、爆!」
隨著嚴高的惡聲怒吼,陀螺白紅相間光芒猛得一滯,然後轟然炸開,宛如潮水般的氣浪朝著四麵八方橫掃。
可無形空氣中彷佛憑空生出一層屏障,洶湧氣機隻要一掠過幾人身邊,便如同被一張無形大嘴吞噬掉,再沒有半分動靜。
就連站在幾人旁邊的李裱匠等人, 先是一臉驚駭畏懼,可隨後一陣輕風拂過,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所有人都一臉古怪的看著,剛放完大招明顯神虧氣虛的嚴高,那眼神就如同看傻子般。
可唯有原先一直風清雲澹的丁戈,卻猛得臉色大變,眼底甚至湧出一絲驚恐,可還是身形一晃毅然擋在李裱匠麵前。
他雖然看不見枉生竹,可先天性靈中卻能隱約察覺到。
前方以許洛為中心,正有一尊無比恐怖的莫名存在,正在急速蔓延。
陀螺爆出的白紅光芒、四處彌漫的黑霧,任何事物,甚至包括那無形無質的靈氣,都被那尊莫名存在徹底吞噬。
身為局外人的丁戈都是這般感受,何況首當其沖的黑霧。
隻見剛才還洶湧不可一世的黑霧,如同遇到天敵般開始瘋狂掙紮扭曲,朝著四麵八方散溢。
隻不過剛才是爆發肆虐,而這時卻明顯有著幾分喪家之犬的意味。
許洛瞳孔爆出腥紅似血光芒,臉上盡是冷漠戲謔神情。
「你不挺能跑嘛,來,再給小爺跑一個試試?」
正如嚴高所猜測的那樣,此刻的許洛已經如同沉寂火山炸開,將先前的憋屈不耐通通發泄了出來,以至於原本清秀臉龐都莫名有些猙獰。
四處沖撞的黑霧如同籠中之獸般,頻頻撞在無形的空氣中,帶起的呼嘯尖嘯,竟宛若女人在哭泣哀嚎。
這聲音一出,許洛臉上冷笑更盛,這正是那天晚上,在十全街戲弄驅邪司一行人的聲音!
可沒人注意到被丁戈擋在身後的李裱匠,一聽到這聲音,臉色立即如萬花筒般青白變幻不定。
可隨著那哭嚎聲愈發尖銳、淒厲,臉上神情最終變成無盡絕望,他怨毒的看向驅邪司一行人,特別是為首的許洛。
此刻許洛的視界,與其他人宛若兩個世界。
在他眼中青須每一次環繞穿梭,都會自黑霧中帶回一些莫名氣息,然後高大的青竹虛影便會枝葉齊晃,發出歡呼雀躍意識。
顯然,這詭怪所化的黑霧對它補益匪淺。
僅僅幾息功夫,濃鬱黑霧便肉眼可見的稀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