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刀鳴(2 / 2)
可柴刀似乎還不甘心,抱怨似的沖著許洛發出了刀鳴聲。
許洛隻覺得自己當真是作繭自縛。
幸虧剛才他動手的快,先將那些黑影全部殺光,不然,這時隨便誰拿把刀子來捅一下,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在枉生竹這個幫凶助力下,許洛哪怕無力癱軟在地,也不妨礙他把身體裡最後一絲氣血,擠入到柴刀中。
終於,就在許洛覺得整個身體都被淘空時,一刀高亢的刀鳴聲拔地而起。
這一瞬間,淒厲刀鳴竟然蓋過了天地間嘩啦啦的雨聲,然後,森白刀光劃破許洛有些迷茫的視線,一閃即逝。
天地間陡的一靜,雨水再次砸落在他身上。
好半晌之後,許洛才恢復一絲力氣,狼狽不堪的自地上爬起來。
他將扔出去的木拐,重新撿回來。
中年人此時驚駭神情凝固在臉上,就像一尊雕塑般,立在暴雨中動都不動。
許洛卻沒有多少擔憂神色。
那破柴刀吸了自己那麼多血,若是還殺不了一位驅邪師,那自己乾脆一頭撞死拉倒!
事實上,此時的許洛也跟死過一回般,連動彈一下都全身劇痛。
他心神一動,外麵正停在巷角的青牛大車,猛得從極靜轉為極動。
一道青色流光,筆直的撞向高聳的院牆。
轟、嘩啦……
大車沒有半刻停留,便出現在許洛身前。
許洛感受到那瑩瑩青光,正無孔不入的自各處竅穴,往身體內鑽。
一股淡淡涼意,讓他心神一暖,可能,這就是伴生物存在的意義。
不管前方多麼艱險,敵人多麼強大,也不論宿主是好是惡,隻有它會不離不棄的跟在身邊。
青牛大車帶起的氣流,就好像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子,隻是輕輕一碰,中年人的頭顱瞬間齊頸而斷,砰的掉落在地。
鮮血在月匈腔的壓力下,噴灑而出,猶如夜色下綻放的罌粟之花,妖艷無比。
唯有那件木柙,半插在地上,表麵黑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許洛心神一動,青色竹須自大車上疾射而出,如刺朽木般穿透木柙。
嗡,木柙仿佛察覺到什麼,通體一顫。
中年人已是通脈境界的驅邪師,這木柙經過常年累月的靈氣吸納,自然早已生出幾分靈性。
竹須那種如同天敵般恐怖氣機,讓木柙瘋狂顫動起來,甚至還嘗試著往上騰飛。
枉生竹仿佛被木柙這種反抗舉動,給激怒了。
類似於那種大爺要吃,你竟然不投降,還敢反抗之類意思。
又是一道根須自車廂裡飛出,狠狠一鞭抽下。
木柙遭此重擊,靈光更顯黯淡,好似遇到暴徒的嬌柔少女般,毫無抵抗力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僅僅幾個呼吸,竹根嗖的一聲又縮回車廂。
木柙卻好似經過千萬年的風化般,表麵凸凹不平、腐朽不堪,雨點輕輕一砸,便化作飛灰與汙泥融合一起,徹底消散在這世上最後一絲痕跡。
許洛在車轅上緩了一會,又從車廂裡取出一顆黑蓮子含在嘴裡。
微微清甜中夾雜著一絲苦澀,全部化作暖流,滋潤著他疲憊心神。
看著前方又重新合上的木門,許洛也不打算下車,青牛大車直接就這麼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