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蟲母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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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對象是誰,談鬱不在意。

他站起身,一時間所有男人都看著他的動作,他準備發言的唇,思考他接下來會念出來誰的名字。

談鬱的終端忽然響了。

來電——白暉濡。

「我剛好路過司家,」白暉濡聲音沉沉,「能進去找你嗎?」

談鬱看了其他人一眼:「可以,但是這裡有點事。」

白暉濡:「我現在過去。」

其餘人都聽到他與終端另一邊的男人的對話,意識到是白暉濡。

……談鬱正在追求的一位雄蟲。

知道蟲母存在的人,全都清楚這段秘聞,白家的領主正被蟲母追求,雄蟲陣營裡無數人艷羨白暉濡,也奇怪他為什麼不直接答應,成為蟲母的伴侶。

桑為閔見談鬱看向門外,眼眸微沉,抿了下唇開口問:「是不是要我……」

談鬱聞言抬起眼看向了火焰般藍頭發的青年,以及他手上的小刀。

隨便選一個,早點結束。

談鬱不禁這樣想。

桑為閔剛說完,那把小刀就被談鬱奪走了。

談鬱利落地抓住了桑為閔的食指,飛快地在指尖劃了個傷口。

他的動作實在很快,甚至桑為閔也因為驚異而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接著,他就被談鬱按著肩膀親了下來。

桑為閔的視線,被放大的雪白的眼瞼、臉頰,以及翕動的睫毛填滿。

他的手依然被談鬱攥住,為了讓其他人看清楚。

……傷口消失了,隻剩下未乾涸的鮮血的痕跡。

這個口勿不過幾秒,隻一次很短暫的親口勿,對在場所有人而言卻都格外漫長。

白暉濡剛剛踏入室內,就也見到了這一幕。

追求他的蟲母少年,正揚起臉,與另一個年輕人接口勿,其餘男人們的目光宛如古時候的十字架釘在他臉上。

雄蟲的視力讓白暉濡清楚地看見了那些細節。

沒有人關心從外麵走進來的白家領主,所有人都麵色微妙地望著這個與旁人接口勿的美貌少年。

他們都很清楚蟲母的危險性,克蘇為了避免意外甚至都不打算直接出現。這位個性冷淡且對旁人不屑一顧的蟲母,本該是被所有雄蟲警覺的。

現在他們全都盯著談鬱的側臉,他接口勿時的神情、微張的淡紅的唇瓣,濕潤、黏膜和接觸的聲音,粉色的舌尖……

他們像是被蠱惑了。

如果說這是蟲母的控製能力,然而談鬱現在根本沒有信息素。

與此同時,談鬱在一片寂靜裡緩緩睜開眼,精神力的消耗讓他的反應遲緩了些。

他微微喘了口氣,皺眉說:「你們都看到了吧。」

一時沒有人回答。

沒有人注意那一劃傷口。

桑為閔也沒有注意到傷口愈合了,他隻顧著凝視談鬱淡色的嘴唇,那張嘴正因為曖昧的濕潤而被主人用手背隨意擦了擦。

他覺得心跳很快,好像快要蹦出來,身體的一部分似乎正在下意識地變成求偶期狀態的蟲子體征。

對桑為閔來說,談鬱一開始就不是蟲母,如今也不意味著那個傳說的身份……他是被鄰居家的神秘漂亮少年在眾多愛慕者麵前舌口勿了,那種觸感和血液逆流的歡愉在他腦海中不斷放大重演……

他甚至想再來一次。

當然,現在不是時候。

桑為閔已經感知到身周其他雄蟲們的強烈不虞氣息了,他舔了舔唇,垂眸笑了下,說:「是的,傷口消失了。」他用那隻擦乾淨血跡的、毫無傷痕的手攤開掌心,低聲說:「我實在幸運。」

這話落在其他雄蟲眼中,與挑釁也沒有分別。

一時間無人應答,但空氣裡濃烈的雄蟲的氣息,甚至連虛弱狀態的談鬱都覺得有些不適。

談鬱不明所以。

這些雄蟲是在惱火?

他抬眸,抱臂往那些男人們臉上掃了眼,不耐煩地說:「看夠了吧。」

所有人都看著他,但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剛才的場景,自然是所有人都見到了。

蟲母少年如何主動地與那個藍發的年輕雄蟲接口勿,略微仰起臉,露出修長白皙的脆弱脖頸,親口勿、粉色的舌尖和吞咽的動作一覽無餘。

該死的雄蟲竟然扌莫了他的臉,伸了舌頭……

包括克蘇部下在內的雄蟲,全都盯著談鬱接口勿時的神情。

他偏偏很不耐煩地問看夠了嗎。

以至於所有人都在因為各種原因而沉默。

克蘇的一個部下,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仔細地看了桑為閔的手,眼底也劃過了然的神色,他喃喃道:「難以言喻的神跡……」

整個宅子都彌漫著某種詭異交織的氣息。

談鬱的精神力也感知到了一部分,但他並沒有關注其他人的反應。

他垂下睫毛,轉頭看向了門口的白暉濡。

男人麵色不太好看。

他察覺了談鬱打量的目光,微微斂起麵上的不悅,說:「我記得你還有一次身體檢查。」

談鬱點了點頭:「麻煩你再等一下。」

司晉遠見狀也笑了下,針鋒相對嘲弄道:「談鬱大人今天的工作還沒結束,白先生先等著吧。」

白暉濡看向話題中心的談鬱,少年已經走向樓上,大概是聽見司晉遠的話,回眸朝他道了聲「很快回來」,無波瀾的眼波停在他身上,像某種遙遠安撫。

蟲母的身體檢查原本應該是在中央特殊醫院的紅瓦樓,不知緣故改在了司家蟲母的府邸。

談鬱先到了房間,這時候各種檢查儀器已經擺在了三樓的休息室裡。

周啟竹推開門,入眼的畫麵中央,少年正垂首將身上的t恤褪下,接著是牛仔褲上的皮帶。他的月要腹瘦而柔韌,彎月要時從脊背到月要帶的位置是一抹流暢緊致的線條。

周啟竹沒有先開口說話。

瞥見談鬱已經熟稔地在儀器裡躺下了,他這才走上前,啟動儀器掃描。

周啟竹的視線隨著儀器的冷光,緩緩滑過談鬱闔上眼的麵龐。

「最近身體如何?」

他語氣溫和地問。

「還好,」談鬱撩起眼皮,露出一對冷淡的藍眼珠,「這次別發瘋了。」

那種程度就叫發瘋嗎?

周啟竹這樣想著,仔細地戴上手套,不以為然:「但願以後不會嚇到你。」

談鬱的傷是在k星係的戰役裡留下的,科爾入侵者的武器和爆炸灼燒一度讓他躺進治療艙裡沉睡,理論上這種傷勢對於普通蟲族而言能在一周內恢復,但蟲母的體質特殊,精神力強大、擁有特殊治愈和孕育技能,代價是壽命短與身體脆弱,之前未及時治療讓談鬱的情況更糟糕。

治療儀器有鎮定作用,身上的疼痛被漸漸撫平。

談鬱幾乎快在裡麵睡著。

半夢半醒,他察覺身體仿佛被壓上了重物。

那是之前戰爭場景的後續。

k星係的戰爭遺孤被一隊軍人帶走了,他是其中一位。

他在病房裡渡過了很長時間……

夢境破碎模糊,他身上壓著一個人影。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隻雄蟲。

男人結實高大的身體正在膨脹,皮膚長出外殼,四肢變得粗壯長出觸角和刺。談鬱被壓在身下,麵朝下,被掐著臉轉過頭,見到一大片蟲子的月匈腹,明亮的紅藍顏色,仿佛塗上各種色塊,眼睛是拳頭大的棕色復眼……

空氣裡氤氳著古怪的氣味。

他被蟲子的六隻手按住了,後頸被咬住。

掙紮之間談鬱拿到了床頭櫃上的利器,朝蟲子的眼睛砸了下去。

……談鬱睜開眼,見到的是儀器的麵板。

他問係統:『這是bug嗎?』

【嗯……我不知道。】

談鬱盯著麵板陷入沉思。

這是角色記憶?

誰的記憶?

「你怎麼了?心跳快了很多。」

男人走到他身旁,溫熱的手指隔著手套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額頭,又低頭看了他一會兒。見他不吭聲,周啟竹以為是舊傷的緣故,他淺棕色的眼眸微沉,立刻換了個儀器在談鬱身上檢測。

談鬱一直盯著他瞧。

按照上次的情況推理,這大概是他和周啟竹的原著片段。

但是……原著根本沒有提到周啟竹和他的這一情節。

沒有提到蟲母的過去,沒有人知道蟲母的來歷。

【確實沒有。】

【因為係統出了問題,我不確定你的夢是不是因為bug。】

又是bug。

談鬱厭煩地收回視線,坐了起來。

他盯著自己的雙手,與夢境裡的雙手一樣,隻是後者染上汙泥和血跡。

談鬱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是誰呢。

談鬱,還是蟲母?

「問題不大。你的情況,大概兩周之內就能恢復正常了。」周啟竹皺了下眉,「比我想象的慢一點……這段時間你得注意安全。」

談鬱聽出來他在代指什麼,虛弱蟲母會引來很多東西,雄蟲的保護或者覬覦。

他走到男人身邊,瞄了眼屏幕。

他問周啟竹:「這些記錄隻是由你一個人經手?」

周啟竹抬頭看向他。

談鬱正將t恤套在身上,露著一截細弱白皙的頸子,但他的神情平靜到接近冷漠,一雙淡色的眼睛也隻是盯著屏幕上的診斷結果。

「……兩周,」談鬱緩緩念出這個期限,「我本以為可以更長一些。」

周啟竹沉默了幾秒,眼神晦暗不明。

談鬱以為他會反駁自己,或者乾脆揭露他的想法。

男人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恭順地低頭執起手親口勿了談鬱的手背。周啟竹身材頎長,發色和眼眸都是淺棕色,垂下眼簾時掩去了平日眼裡的狂熱感,像個沉穩的醫師而非蟲母的極端研究者。

一觸即分的口勿,從談鬱手背曖昧蹭過。

他旋即將檢查記錄一條一條地刪除了。

「我可以把記錄都刪了重新寫進去,我知道你也不想被擺弄來去。」周啟竹說著,勾起了唇角,「讓內閣和領主們知道你依然沒有威脅是好事。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他們會誤以為你需要更長時間休息。」

談鬱盯著屏幕,眼前閃過幾個原著片段。

蟲母是反派,卻也算不上邪惡,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

之前讀原著的時候,他就有類似的感觸。

分明已經是邪惡蟲母了,原著裡他的角色卻沒有真正操控過那些權貴雄蟲。如果是他的話,大概不止變成克蘇那種統治者,至少先試圖把這夥四分五裂的領主們給統一了。

【餵,這隻是篇耽美娛樂圈文啊?】

談鬱慣性地無視了係統,略一思索,問周啟竹:「那你想要什麼?在這段時間,讓我配合做研究?或者別的要求。」

雄蟲主動幫助他打掩護,無論如何是有代價的。

他大概知道周啟竹的企圖。

研究蟲母是他夜不能寐的心病,他恨不能把談鬱剖開了仔細觀察。

周啟竹也隻剩下這段時間了。

一旦他恢復了信息素,周啟竹連碰他衣角的資格都沒有。

室內陷入到詭異的沉靜之中。

談鬱未等到周啟竹開口,門板就被叩響了。

門被推開,談鬱麵前走來了一個高大的軍服男人。

即便在他麵前是低眉順目,男人也給他以沉穩而鋒利的印象。

淩非淡淡說:「周博士的檢查應該結束了。」

周啟竹神秘地笑了笑:「是啊,但願你能得到蟲母的重新眷顧。」

說完,他朝談鬱歪歪地行了個禮,很快就走到大門外消失。

談鬱看向屏幕,上麵的記錄已經消除了。

淩非盯著他的臉:「你身體好些了?」

「這次檢查結果是狀態恢復了一些。」

「小心。」

淩非提醒他。

有些人是不希望蟲母恢復狀態的,談鬱也很清楚,淩非也許就是其中之一。

他思索了片刻,抬眸發覺淩非仍然站在麵前,視線落在他身上,仿佛在等他說話,又像是有話要說。

他問:「怎麼了?」

「不要與周啟竹、桑為閔走得太近。」

男人對他說。

談鬱耶在觀察淩非。

上位者,寡言強勢,以雄蟲身份成為軍界二把手,不喜雌蟲特權。

如果他恢復了操控旁人的能力……

淩非打算怎麼對待他呢。

【你可以搶先蹂躪他。】

扮演邪惡蟲母的時間到了。

談鬱盯著淩非看了幾秒,故技重施,伸手去碰淩非的臉,準備說一兩句過分的話。

在碰到男人的臉之前就被捉住了。

淩非在談鬱盯著他瞧的時候就有預感了,這人又要折騰他。

他不輕不重地攥住了少年的腕骨,又低頭看向對方:「別在外麵鬧事。」

談鬱冷淡地反問他:「我沒有鬧事。但是你為什麼不叫我主人?是因為這兒人多不方便嗎?淩將軍可以在終端上與我說。」

【……你可太壞了。】

淩非聞言腳步頓了頓,他眼前的年輕雌蟲仍是一臉無懈可擊的平淡表情。

即便剛剛才在眾人麵前與一個非伴侶雄蟲接口勿、接著被強製做第二次身體檢查。

談鬱仿佛不在意這些事,隻胡亂執地針對他。

微風從少年麵上撫過,那雙明亮的藍眼睛正微微眯起,執拗而有距離感,盡管兩人現在麵對麵站著。

他更喜歡談鬱被壓在身下的時候。

淩非思考了許久:「我也很好奇你的想法,下次見麵再談吧。」

好奇?

談鬱不語,目送男人離開房間,自己也下樓。

他沒有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準備出門應付係統和男主。

剛走到門口,他被司晉遠叫住了。

「你要去哪兒?」

司晉遠問他。

「見白暉濡。」

「你們在交往?」司晉遠倒吸了口涼氣,難以理解地看著他,「這不太好。」

談鬱不吭聲。

他走到門口往外一看,走道上遠遠站了個藍發青年,像是在等人,高個子加上藍色的頭發,在空盪盪的門前格外紮眼。

桑為閔見他出來了,彎了彎眼睛朝他走去:「談鬱,下次可以到這兒找你麼?」

「我可能要搬走了。」談鬱問他,「你現在住在首都?」

他記得司晉遠提過,桑為閔是某家族的私生子。

「是啊,可能去上學了,晚點聯係吧。」

青年說罷,嘴角翹起,盯著他說:「能再見到你已經很高興了……下次再見,談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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