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假少爺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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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升上天空時產生了一秒失重感。

談鬱站在窗戶之前往下望。

軍校的宿舍樓擺在離教學樓極遠的地方,中間隔著空地與一條漫長窄道。他望見那條橙黑相間的磚道上四散著學生,從大門走向宿舍。

戈桓寒的通話響起之前,飛行器已經升起駛向另一軌跡。談鬱按下接通,先聽見對方輕快的聲音:「你在宿舍?我和秋千快到了。」

他說話時,肩頭站著的小鳥也嘰嘰喳喳叫嚷。

鋼化玻璃的反光上浮現另一個人的身影。師英行走到他身旁,換了身衣服,看起來斯文而優雅。這個地方是辦公艙室,男人手裡拿了一疊文件,坐在桌後。

他聽得到談鬱正和戈桓寒對話,但沒有打斷的意思。

「談鬱?」

戈桓寒等了幾秒也沒有聽到他回答。

談鬱正在思考怎麼解決這事,問:「你到學校了?」

「嗯,你不在宿舍?」

「我在師英行這裡。出了點意外,暫時不回軍校。別找我……我們斷了吧。」

談鬱對他的提醒點到為止,以戈桓寒的敏銳不難立刻意識到他的暗示。帝國的某些人已經知道那個地下組織了,甚至有部分人的名單。

那邊沉默了須臾,說:「是他?」

意味不明的一句感嘆。

談鬱不語。

他身後的男人已經站起身,走到他旁邊。玻璃窗上的高大身影正低頭望著光屏,似乎是在揣摩什麼。談鬱打算就此結束通話,但師英行忽然開了口。

「我原本打算讓談鬱親口和你說,但對他而言未免太麻煩。」男人斟酌幾秒,又道,「我知道你和他的糾葛……你出於報復心理與談鬱交往,彌補被抱錯的錯失。現在,這段關係到此為止。你和談鬱不應該這麼互相折磨。你也應該將心思放在處理個人的激進派背景上。」

談鬱在一旁聽著,盡管師英行僅是一筆帶過,這話是在警告。

反帝國分子應該忙著隱藏身份、躲避帝國搜查,而不是做別的事。

戈桓寒那邊陷入一片死寂,隻有黃鳥的疑惑啾啾聲。

談鬱望著光屏上浮動的信號痕跡,問:「說完了?」

後背已經滲出冷汗。

他也許會在係統預訂車禍之前,就被師英行送上絞刑架了。

【呃,死亡劇情起碼不能更改吧。】

師英行看了他一會兒,將手邊的茶杯遞給他,見他沉默接過,又繼續說下去:「之前你在尤家的時候我就想去接你,因為打仗耽擱了。」

意識到快死在師英行手裡,談鬱一時不覺得恐懼,反倒是詫異於這種結局,可見所謂原著全是初始版本,一旦產生蝴蝶效應連人物結局都大相徑庭。

他捧著茶杯,掀起眼皮看向師英行:「這和你沒關係。」

師英行不回他這句挑釁的話,抬手去按光屏上的切斷通話,又淡淡說:「分手之後,沒必要再和他聯係。」

通話被掐斷之前,沉默許久的戈桓寒倏然叫住了談鬱。

「行,分手吧,」他對談鬱說,「秋千在我這裡,遲點見,談鬱。」

師英行聽了,隻覺得這人不死心,無非是因為談鬱的安全才答應分手斷聯。

通話被從另一端掛斷,隻剩下一片死寂。

談鬱眼簾低垂,分析著現狀。他是不可能在師英行的軍用飛行器上逃走的,所以隻有一個結局。

師英行語氣平穩地與他說:「跟我來。」

隻見男人徑直拿走了他手上綁定的終端,大約是審訊之前的斷聯準備。

談鬱是不打算透露任何信息的,他跟在師英行身後走到房門,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門推開了,一片漆黑,他走進去,燈亮了。

暖黃的燈火之下,入眼的是一間整潔的房間,布置了些許家具,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談鬱望向桌上的東西,一些書,鋼筆,這是上任主人住過的痕跡。

不是審訊室。

一間臥室,不適合放犯人。

師英行看了他一眼。

黑發少年低頭拿起一支筆,罕有地流露出明顯的疑惑神色。

他的眼睛很漂亮。

第一次見麵,師英行就這樣認為。

在非私下的場合遇到談鬱,被他這樣凝視,師英行會為他走神。今天理應也是如此。他垂眸對談鬱說:「等一下醫生過來檢查你的舊傷情況。」

「我以為你打算審訊我……這是誰的房間?」

談鬱問他。

師英行沒有回答,但他已經知道答案。

這個人似乎不急著將他做調查審判。

在醫生敲門之前,房間裡仍舊是一片沉默。

如果是以前,談鬱會與他說些無聊瑣事,例如今天格鬥課的alha失控事件,師英行總是會表現得很耐心。

現在他已經沒必要與談鬱閒聊了。

談鬱一直有這種心理準備,畢竟談長卿就是這麼被殺的……雖然那不是他的生父。

一切都結束了。

談鬱坐在床邊,男人就坐在他身旁,一個很端正的軍人的姿態,卻讓人覺得壓迫感。師英行總給人以這種印象,分明他是溫和沉穩的,接觸下來卻是鋒利堅硬的風格。

談鬱解了上衣,與醫生提了幾句舊傷狀況。

燈亮度調到最高,將床榻上少年裸露的瘦削身體上的痕跡照得分毫畢現。師英行立在一旁,目光一寸一寸,從他柔韌的月要往上,除了舊傷之外,白皙的皮膚上落著星星點點的曖昧痕跡。

檢查結束後,軍醫退出了房間。

談鬱坐在床邊,低頭將襯衣重新穿上。

沒能穿上。

他被身旁的師英行忽然攥住了扣扣子的手。

談鬱撩起眼皮,問道:「怎麼了?」

他的膚色很白,在燈光下是一種質感均勻的顏色,仿佛冬天的泛白淩晨。師英行的指腹摩挲少年裸露的後頸時,隻覺得對方身上很冷,也可能是因為他的體溫因對方而過高。

「他是第二次標記你了。」

少年的身體似乎很容易留下曖昧痕跡。

男人的視線和手,正輕微地撫過這些地方。

談鬱皺了眉,忍受著被按著檢查痕跡的動作,心想這人似乎在找他麻煩。

他問:「你也想上來標記我?」

到了這份上,談鬱也沒必要像以往與對方客氣,他揮開了師英行的手臂,從床上坐起來。

「戈桓寒強迫你了?」

師英行眉頭一皺。

談鬱正在生氣,整雙眼都泛著冷淡的不耐煩,單手隨意地批上衣服,衣衫是敞開的,瘦削蒼白的上身裸露在床榻裡。

隻要是個alha,就有標記本能。

把他弄到起不來,喘息著在懷裡顫抖。

談鬱回答:「沒有。」

師英行:「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沒有為什麼。」

「因為你們抱錯的事?」師英行眼眸微沉,「你應該拒絕他。」

談鬱不想與他解釋:「與你無關。」

「你身上的所有事都與我有關係。」

師英行眼眸黑沉地低頭看著他,撫過談鬱的臉,往下。談鬱的鎖骨乾淨而光潔,如果忽略上麵的口勿痕。

「如果你是反帝國組織的成員,你利用我得到不少情報。早先你在軍校為戈桓寒作證也是因為你們是同僚,不是我所以為的,你是因為死去的父親談先生的立場才那麼做。你接近徐晟也是這個緣故。到這份上我也不必責問你任何事,畢竟政治立場不同。」

男人捏著談鬱的下頜,將他的臉抬起。

那麼漂亮又無情的一雙藍眼睛。

「可惜了……我原本也想保護你。」

他說。

談鬱才是隱藏在軍校的革命分子,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

革命共和派,師英行見過這類人,談鬱的父親也是其中一個,一群理想主義者,願意為了革命而犧牲,有的人如談長卿被逮捕殺害,死前也不肯改口改變立場,哪怕他的家人恐怕會因此被報復。

談長卿的死亡已經過去多年。

師英行知道談鬱當年被強製帶去刑場,看著父親被絞死,也因此被創後應激反應折磨數年。

他甚至還要發誓答應談長卿,這輩子要和師家人一起渡過餘生,被師家庇護。

……怎麼可能?

師英行與他立場不同,起初無法感同身受,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點。

——談鬱對師英行永遠不會有感情和動搖,他期待的是帝國的墜落和貴族之死。

「我很抱歉,這段婚約和我都在浪費你的時間,以後你身邊會有更好的人。」

少頃,談鬱這樣對他說。

他不常有表情,以前師英行覺得他是感情缺失,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隻是談鬱不把他放在眼中而已,恐怕看著他的時候,也在思考怎麼殺了這些軍政貴族。

……怪不得談鬱從來不正視這段婚約,也忽略他。

可笑的是,前段時間他已經聯係了談家長輩們商討婚禮安排。

師英行隻覺得心口悶痛,因為愛上一個人,還有此時這個人的道歉。

那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仿佛談鬱根本不相信,他的婚約對象對他是真心的。

「我很難理解,你為什麼不覺得我喜歡你?」

他對談鬱說。

談鬱臉上流露出詫異的神色。

為什麼追問這種事?

「這不重要。」

談鬱說。

他對外界的感受度很低,感情,評價,觀點,隻從談鬱腦海裡劃過,不會歸類到在意的範疇裡,何況他們的世界是一本書。

【其實你很過分啊。】係統又跳出來指責他,【師英行對你不好嗎?他幾乎什麼都答應你,你卻瞞著他利用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從師英行的角度看我是狼子野心養不熟。』

【……不止是這些啊。】

係統發出幾聲噪音,徹底安靜了下來。

「沒有餘地了?」師英行沉默許久。

「是的。」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談鬱很平靜,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他將男人的手撥開,坦然道:「你可以處決我……隨便吧。」

按照慣例,反帝國分子是必須被處於死刑的,師英行也有這種權勢就地處決他,這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他剛說完,俯視著他的男人就沉下了臉,眼眸掠過復雜的情緒,比剛才更甚。

師英行望著他,心中那股令他發瘋的感情如幽冥之火纏繞不去:「你是無所謂赴死,談家人呢?你一暴露就會牽連他們陪你進監獄。哪怕他們不是你真正的親人。」

談鬱一時無法回答。

談家,他的父親和長輩們,從來對他極好,沒有對不起他任何事。

現在因為他的立場,他們可能也要坐牢。

實在像個輪回,當年談長卿也是這麼被迫妥協的,為了自己的妻兒上刑架。

談鬱心情復雜:「連坐?」

但是師英行的性格,怎麼可能無視這種他這種叛國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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