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反派的第二天(1 / 2)
「小狗?「
直到電話掛斷後,申賀頌才自言自語般問出聲來。
在他對麵,作為熟知這倆兄妹身份的助理,正竭盡全力裝自己沒有存在感——沒辦法,豪門家產爭奪僅次於龍位奪嫡,站錯隊伍的後果就是失業。
這可是寸土寸金的港城啊!
在大型企業失業,比死還慘。
助理的老板,申賀頌,是虞家已逝一房太太的兒子,虞家老爺為紀念初戀,長子冠母姓。
話筒對麵的虞珂,是現任二房太太的女兒。
千嬌百寵可惜身體孱弱,走多兩步路就心口疼。
算命說要將虞珂摘出虞家戶口本、送出主宅,才能活過十八歲。
於是好好一個粉雕玉琢小女孩,四歲就被送到城外小別墅,跟著一幫女仆、老媽子長大。
而現在,虞珂回來了。
這種情況簡單點說就是——一個長子,一個寵女。
一人名正言順戶口本,一人生母在世會搞事…
情況就是這麼復雜,助理全程僵直身體,聽申賀頌像對員工下令那樣,要求妹妹回家——說話方式很沒人情味,卻很申賀頌。
可是,那是妹妹不是員工欸…
就在助手猶豫,要不要開口勸說申總,學習奪嫡皇子那樣,裝也要裝得善良點的時候,申賀頌突然開口問話。
「負責虞珂安全的女仆是哪幾位?」
「是黃阿姨、沈阿姨和一個新來的李小姑娘。」
能給申賀頌工作,助理當然不是一般人,輕輕鬆鬆報出繼妹周邊員工的情況。再加上,兩位阿姨是虞家老員工,和助理有點情分在。
然而…
「都炒了。」
申賀頌麵無表情地合上文件,平淡地說出一句令人難以接受的決策。
助理慌張了:「為什麼?」剛問出口,他就想起他不能質疑申總任何一個決定,趕緊改口,「我的意思是:兩位阿姨都是虞家的老員工,靠著女仆薪水養全家,沒有理由就突然解雇,會對她們的生活——」
話還沒說完,善良的助理就在申賀頌不予反駁的眼神下,選擇低頭和閉嘴。
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助理能在眼神中讀出申賀頌的言外之意,那就是:「關我什麼事?」
是的了,虞家大少爺就是這麼一個無情國王般的存在。
因為在電話中聽到室外的聲音,就下令開除沒管住小姐,放任她亂跑的老員工。
他也不會管他的決定對員工產生什麼影響。
有時候助理看著他,就像看到一頭總覽群狼的狼首領。
唉,等虞珂小姐回來,也不知道會怎麼亂糟糟…助理在心中輕嘆一口氣,硬著頭皮跟上申賀頌,朝坐滿人卻悄然無聲的會議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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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虞珂終於和她的小狗呆在一起了。
她小手一勾,兩位身強力壯的老媽子架著宋聞,將他拖進幽深小別墅的某個小房間裡。
因為被石塊砸穿頭部,又被拳打腳踢在沒有防範的柔軟部位,現在的宋聞就像軟骨的人,站都站不直,隻有看到別墅內華麗裝修和天鵝絨大床時,眼神才有一些觸動。
床…?
「放開我!」
宋聞劇烈掙紮,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但比起後腦勺留有後遺症,更讓他害怕的,是虞珂這個人。
有的時候,宋聞覺得自己的人生,跌宕起伏就跟小說似的。
他從小天資過人獨立自強,無奈性格正直木訥不討父母喜愛,兩周前母親生病做檢查,宋聞被告知,自己並非父母親生兒子,而是豪門宋家抱錯的小少爺…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兩家兒子換一換,也就解決了。
然而被抱錯的貧民宋家兒子,現在的豪門宋家少爺宋佳寶,對豪門養父母的感情頗深,死活不願意離開豪門,甚至揚言說要自殺。
宋聞這裡又有養母生病,急需人照顧。
就這樣,換兒子事情就悄悄扌莫扌莫耽擱下來了。
宋聞還有一個嗜酒爛賭的父親,或者說是養父,性格非常惡劣。
知道宋聞不是親兒子後,他居然打起便宜兒子的主意,計劃將宋聞賣給縣城富婆餘小姐。
餘小姐——宋聞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是在兼職的酒吧裡。
那時候和他一齊打工的同齡男孩,被指名去餘小姐的包廂,等出來時已經折磨得不像樣,步浮腳軟、衣衫不整地爬出來,還被迫當著所有人麵學狗叫。
在知道養父和這麼一個行徑惡劣的女人有交易後,宋聞頓時感覺自己身心都不乾淨了,拿上行李連夜逃出家,躲在醫院附近的出租房裡,一邊打工養活自己一邊照顧養母。
如果不是為了拿身份證…
想到這,宋聞氣極難耐,掙紮力氣都大了一些。
女仆們不知道怎麼辦是好,她們也是第一次綁人回來,心裡亂糟糟的。
見手上人質掙紮得厲害,她們紛紛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虞珂。
結果剛瞄一眼,就看到虞珂興致盎然的逗趣眼神,說:「要下來啊,那放他下來吧。」
這話就跟點擊開關的手一樣,女傭們立刻不約而同地鬆開手。
可宋聞沒有支撐身體站立的力氣。
被鬆開後,他立刻疲軟下去,倒在地上發出一句悶哼聲,頸脖處濺出兩三滴血色的汗珠,掉落在高檔的暗色羊毛毯上,將地毯染成深深淺淺的波點色。
這也太慘了吧。
女傭們不約而同地,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氣。
虞珂瞧瞧男主,奇怪他怎麼不站起來。
難不成被炮灰打一打就受重傷了?這也太弱了吧!
為了試探男主實力虛實,她無聲地走上前,蹲下,小手扶住宋聞下巴,強迫他用趴著的詭異姿勢抬起頭來。
然後另一隻手,扌莫上臉頰傷口,使勁搓一搓。
臉頰的傷,大部分都是和粗砳地麵接觸產生的擦傷。
原本隻是微微破皮泛紅,被虞珂搓開後,血珠滋滋從表皮冒出,一顆顆匯聚在一起滾落。沒多會,虞珂就感覺拇指處有濕潤感,抬起手一看,都是紅的。
她下意識放進嘴裡,當著宋聞的麵吮吸了一下。
身後女仆:她好變態。
然而當事人宋聞卻沒有太多想法,他的意識已經迷離到,不知道對方變不變態的程度了。他隻能感覺到撫上臉頰的手,很修長、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