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擦肩而過(1 / 2)
早上,風將打開的窗子吹合,啪嗒一聲,床上人睜開眼。
手心裡全是乾透的鮮血,身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祁宴皺了眉。
完全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自己身上為什麼有血,手心處還有一道長長的口子。
貫穿手心,血跡已經凝固了,像是昨晚就傷的。
他撐起自己,卻猛的扶住床邊咳出鮮血。
緩了會兒後,他抬眼四處看,這不是他的房間。
床上僅有衣裳的一條布料,像是被扯開的。這般粉嫩的色彩,祁宴拿起,陳嬌嬌的?
他昨晚到底乾什麼了,她的衣裳為什麼會被撕破扔到床上。
身上乏力,他強撐著站起,走到一邊洗乾淨手。
傷口的痕跡顯了出來,像是地上的水壺碎片劃的。
可為什麼水壺碎了?
許是身體不適,腦子也轉不過來,他茫然的盯著手心很久,都沒想通其中因果。
手上這麼深的傷,是人都會醒,自己卻睡到早上才睜眼?
推門出去,他才知道這是誰的房間,陳嬌嬌的?
祁宴回頭看著床上的淩亂,第一次懷疑自己精神有問題
他走下去,早躲在轉角處的小翠嚇的直打顫。
熹貴妃沒了,進那個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早上也不見人影,陛下下來了,那貴妃娘娘呢?!
她慌亂的拚命拉扯衣角,等到無人發覺,悄悄的上樓看了一眼。
房間裡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屍體,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小翠冷的打抖,明明是盛夏卻如掉入冰窟一般,寒意連帶著恐懼,她低聲驚叫了一聲,匆忙的從那吃人的房間跑走。
*
宅子中,陳嬌嬌又一次被帶上眼罩,送上車。
在他的一聲對不起下,她也認命的聽話了。
這一次沒走太遠,不到一會兒馬車就又停下了。從車上被帶下,她知道剛剛那個宅子又被當成提醒給了陛下。
還有不到四日了,她努力的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再給陛下點提示。
可所有辦法都嘗試遍了,完顏和成總有辦法讓陛下找不到她。
房間比上次的小了些,但向陽乾淨,陳嬌嬌縮在軟塌上曬著太陽發呆。
「嬌嬌在乾什麼?」
「發呆。」
從窗子看向他,陳嬌嬌撇了撇嘴,「我好無聊,你想點玩的。」
完顏和成當真認真的提出了很多玩的,例如下棋,作畫,毽子繡花。
「不要!都好無聊。」
「那,山上有座小廟,嬌嬌要是想去就叫吳帶你。」
「小廟?」陳嬌嬌有了點精神,但凡能出去她都想試試,「這裡為什麼有廟?」
「祭祀山神的。」
完顏和成笑了下,眼裡卻不乏冷漠。這裡的村民每年都將剛出生的一對男嬰女嬰送到山上的廟裡,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美曰其名祭祀。
行的是殺人害命的勾當,染了血的神該當何罪呢?
既然她想去,他也不阻攔,叫來了吳。
再聽到自家王子的吩咐,吳神色難辨起來,回想的是那晚王子說她將是王子妃。
確實美貌,不過嬌縱難伺候,不明白王子到底是何心思。
陳嬌嬌站在一邊等著他吩咐吳,看到吳手中拿著的麵紗和眼罩,她眨了下眼上前一步。
「完顏和成,我不想戴這些。」
她認真的垂頭,用不可商量的語氣,但也不是吩咐,像是在是告知他。
完顏和成盯了下她的神色,尋常又普通。是妹妹,所以她向他提要求嗎?
他明明可以拒絕,因為主導權該在他手中。
但話到嘴邊,「好,早去早回。」
「謝謝。」
跟上吳的腳步,陳嬌嬌拉上一邊的禾禾。
剛剛她隻是想試試,能感覺到他對自己不同。第一天來的時候他就說過,她可以和他提任何要求。
仗著那點不同,她最擅長蹬鼻子上臉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知道後麵還會發生什麼,得想個辦法。
他們在暗,陛下在明,於陛下來說艱難,於她而言從內部侵蝕這個牢籠會更快些。
往山上走,已經能看到那個小廟的大致形狀了。
陳嬌嬌心急如焚,詢問過吳了,廟裡沒有任何僧人,這一路又在山裡,根本沒有見到人的機會。
難怪他那麼爽快的答應了。
禾禾感覺到身邊人的心不在焉,有點擔心的小聲詢問,陳嬌嬌搖搖頭。
再走一步有一個裸露的石頭,她想咬咬牙在那崴傷腳,賭完顏和成會帶她下去找大夫。
剛有這個打算,就看到迎麵走來一個背著竹筐的老人,用根棍子撐著自己艱難的往下走。
陳嬌嬌眼眸一瞬亮了起來,老實的默聲垂下頭慢慢靠近,等距離接近,她猛的向前。
「老人家,我能不能跟您問個路?」
吳手中的尖刀剛剛拔出,見她已經站在老人麵前,猶豫片刻還是收起了。
向前走到她身後,盯緊她。
老頭抬起渾濁的眼睛,慢慢嗯了聲。
「您知道這裡有個山神廟嗎,往哪走?」
「上麵,那兒快就是了。」
順著手指的方向,陳嬌嬌嗯了聲,從吳的手中要來一塊金子,塞進老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