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信陛下(1 / 2)
守在南口處的暗衛紛紛向兩側迅速散開,擁擠著像是看到極為駭人之物。
遠遠的,唯能瞧見艷麗的紅袍子,在一眾淺淡中奪目。
祁宴眯了眯眼,抬頭遠遠的看過去。
那一抹艷色暢通無阻的從中間穿過,走向寬曠的平地。
步步生花,從正中央直直走來。
正紅的袍子讓人移不開視線,上頭著了金線,繡出十六朵玫瑰,每一個都是盛放視最美的姿態。
這是她的十六歲生辰時得的禮物,看清來人後,祁宴按了按眉心。
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隨著步履垂下,在鬢間搖曳。
走過吃驚質疑的眼神,明媚的姑娘隻含笑,手中似乎捧著什麼東西,高昂著頭,纖細的頸脖勾勒著端莊的風韻。
「公主殿下。」
一旁的暗衛主側身剛想擋住她往前走的腳步,被人施舍了一瞥又垂頭閃到一邊。
大陳還昌盛的時候,曾流傳過擋住溫寧公主殿下的路,自己的路也到頭了。
陳嬌嬌收回視線,風將她的長發向後吹散,連帶著衣袍翩飛。
一眼望向他的眼眸。
「是公主殿下!」
「好像真的是,傳聞溫寧公主還活著,原來是真的。」
「溫寧公主來了就好,大陳就有救了。」
大陳皇室最尊貴的公主,她在便是希望,所有人一貫這麼認為,直到此刻依舊。
陳遠澤騎在馬上也看到了來人,開心的跳下馬背,「嬌嬌姐姐,你來啦!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擦肩而過,陳嬌嬌並未搭理笑的討好的人。
她向上走來,越發靠近。
祁宴的視線垂到她手中的盒子上,並不確定她的來意。
何舒明驚詫的已然無話,覺得自己玩不過他們,趁早的就閉嘴了。
小人皺了皺鼻子,小幅度的鼓嘴,祁宴都能猜到她現在心中所想。
這台階怎麼這麼長呀,走的累。
或許還有,砍掉吧,真煩。
沒忍住的彎唇,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
踩上最後一節台階,兩人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彼此的眼睛。
陳遠澤站在下麵抬起頭,高喊,「嬌嬌姐姐,你要做什麼啊?」
陳嬌嬌吸了口氣,往前走了五步,在他桌前一寸的距離,直著身子慢慢跪下。
她突然的動作,像是石頭砸進水塘,劈裡啪啦的濺起水聲。
避開他的玩味的視線,她將手裡捧著的盒子打開,向上呈。
「金印?!」
何舒明沒忍住,不高不低的聲音傳下去,令所有人都聽到了。
祁宴盯了下盒子中的東西,和她一臉認真的小臉。
「起來。」
「謝陛下。」
陳嬌嬌脆聲答,彎了彎大眼睛朝著他笑了下。站起,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他桌前,又退回原先的位置。
「嬌嬌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你為何將金印給他?!」
「昨夜父皇托夢於我,命我將此物找出,獻給陛下。」
金印藏在一首詩的結尾,兩人目光交織在一處,陳嬌嬌眨了下眼,這些天她一直在尋找。
藏書閣的書不對勁,詢問過母親後,她找到了那首父親所做的詩。
是兩個少年的故事,一人笑一人文弱不經風,一人笑一人連花燈謎也猜不出,也隻有四肢發達。一人發誓定要好生讀書,終有一日能猜出。一人應下挑戰,約在十年後。
燈謎由她猜出,當年的兩個少年也不復存在。
「你胡說,他此等逆賊,父皇怎會將金印交給他?嬌嬌姐姐是不是舊情未了,便不顧仇恨了嗎?」
祁宴微挑了下眉,神色難以辨認。
陳嬌嬌臉色未變,轉過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麵的陳遠澤。
金印既然藏在那個地方,便證明父親的愧疚和後悔,也有在等他來的意思。
「難不成給你嗎?」
聲音清淡,像初春的柳條落入水中,劃開波紋。
但清晰又擲地有聲,帶著絲絲嘲諷,不屑的意味滿滿。
「你!好啊,父皇托夢給你一介女流,說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陳遠澤張開雙臂,哈哈大笑,挑釁的向上直指,「嬌嬌姐姐現在下來,弟弟就當什麼也沒聽過,等孤取代他,你我共享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