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昏迷(1 / 2)
那日回去後陳嬌嬌就生了病。
之前荷花池那一次她就感了風寒,這次可能是在等他來的時候又凍著了,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頭昏昏沉沉的發冷,她隻得瑟縮在床上的角落裡。
外頭愈發寒了,大雪將冬日推到頂峰。
她還沒來得及閉上眼再休息會,門就被啪啪敲響。
隔著破窗戶她看到了窗外人,「沉香姐姐有事嗎?」
她懶得下床,抬高聲音問道。
沉香卻迫不及待的推開門,哐當一聲將手中裝滿衣服的盆扔在地上,鼻孔朝天,「公主叫你洗乾淨。這些衣裳很貴的,要手洗。」
「不過是些羅布,就是用踩也壞不了。」
陳嬌嬌斜了一眼,神情倦倦,躺下不再搭理她。
「你!」
沉香氣急,一跺腳還是不敢多說什麼,「你要是洗不完陛下怪罪下來,就等著瞧吧。」
說完她一把摔上門就走了。
等她離開,陳嬌嬌才睜開眼,看著地上的盆。
就算她不拿陛下壓她,她也得洗乾淨。
用什麼洗呢?井水嗎?
她嘲諷的輕笑了聲,這已經是她陳嬌嬌該考慮的事情了。
等到外頭風雪小了些,她才從床上爬起來。
站起來的一瞬她跌跌撞撞的扶住身邊的桌子,勉強穩住自己。
發熱了,她嘆了口氣在雪地上拖著沉重的木盆,往遠處走。
好不容易拖到井水邊,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打水。
掙紮了片刻還是從荷花池打了水,隨便的搓了兩下。
水冰冷刺骨,手指關節凍的通紅僵硬,已經毫無知覺。
陳嬌嬌沒有多餘的力氣哭,隻想趕緊洗好,趕緊回去。
洗的差不多送去的時候,沉香挑起來看了看,一腳踹翻在地,「這,這,還有這,都沒洗乾淨。重洗!」
陳嬌嬌強壓著火氣,笑出來走回房間裡。
冷的叫人五髒六腑都凍結了似的,肺腑中呼出的氣息也是寒的。
她擰乾了一件衣裳摔在地上,圍了個圈將蠟燭扔到上麵。
很快冷硬的衣服就點燃了,她又照葫蘆畫瓢的扔了一件進去。
火勢大了些,空氣溫暖了起來,陳嬌嬌心滿意足的蹲在一邊暖手。
果然羅布就是易燃。
她烤了會火,發熱讓人很不舒服,站起來眼前發黑。
陳嬌嬌扶著桌腳挪到床上,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
*
自從溫寧公主出事後,巡邏任務就繁重了起來,基本日日都是他親自到處看。
十五哀嘆了聲,裹緊衣裳迎著風雪往前走,不知道是幻覺還是
好像聞到風中帶來燒焦的味道,而且就在前麵。
他一抬頭,遠處濃煙滾滾,照亮了天際。
這個方向,他暗道不好,趕忙叫人去救火,自己跑去陛下殿裡。
「陛下,昭仁公主那走了水!」
祁宴沒有抬頭,提筆舔墨寫完那一筆才開口,「叫人撲滅。」
「臣已經命人去了,您要去看看嗎?」
「她人呢?」
十五愣了下,「昭仁公主應該在殿裡,但估計不會有事的,」說了兩句他才意識到陛下問的不是這個,「臣不知道溫寧公主在哪。」
祁宴皺了下眉,看出去擱下筆,「去看看吧。」
越往那去,人聲越嘈雜,祁宴心頭突然一跳,這樣小的範圍的起火不會是合仙殿。
沒讓他多走幾步,就看到了走水的地方。
小小的屋子,火光乍現。升騰的黑煙爭先恐後的往上擁,隔著距離都能嗆的人咳嗽。
祁宴再一次問,聲音卻乾澀僵硬,「她人呢?」
十五卻慌了神,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那位的住所。
他不敢怠慢,甚至來不及回答,迅速往裡頭沖。
如若她有事,他覺得陛下不會放過在場的任何人。
祁宴站在外頭,看著,等著,麵無表情。
手上的扳指碎裂掉在雪地裡,隨著他的血滴,在雪地裡綻放,來往匆忙的人沒有注意。
許是火勢大,隔著距離仍然灼的他渾身氣血翻湧,燒心撓肺般。
眼眶被熏的疼,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看到了十五懷裡抱著的人。
兩人跌倒在雪地上,她髒兮兮的分辨不出來是個人,像是剛被從煤堆裡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