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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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走得很慢,然後又看到了在山坡上放豬的淩爻。

這一天的烏糟心情烏糟事,在看到山坡上那個男孩的一刻,突然消散了很多。她覺得像淩爻這樣也挺好的,埋頭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外界紛擾永遠與他無關。

她踩著山坡上的草,走去淩爻麵前,隨便謅個昵稱和他打招呼:「爻爻崽?」

淩爻聽到聲音抬起頭,被陽光刺得眯一下眼,對她露出發自心底的笑容。

阮溪看到他的笑臉覺得十分治愈,心情更加放鬆,鬆口氣彎月要在他旁邊坐下來,看了看他手裡拿著的木頭塊,笑著問他:「今天怎麼不看書了?」

淩爻溫聲道:「也不是每天都會看書。」

他手裡拿了一把小刀和一塊木頭,他今天在刻木頭。

阮溪又問:「那你在刻什麼?」

淩爻輕輕牽一下嘴角,「做好給你看。」

接下來阮溪便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專心用小刀刻木頭。看著一塊說不出形狀的木頭,在他手裡變成一架雙層翅膀的小飛機。

刻完最後一刀,淩爻把模型送到阮溪手裡,對她說:「飛機。」

阮溪笑著接下飛機,上下左右看一會,「你居然還會這個,你可真是厲害……」想了想接上,「我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飛機。」

淩爻說:「不厲害,雕著玩。」

阮溪又看了會手裡的飛機,「能送給我嗎?」

淩爻直接點頭,「好,你想要什麼,我再給你雕。」

阮溪手捏飛機看著天空想了想,片刻看向淩爻,「豬,我屬豬。」

淩爻又點頭,應聲:「好。」

***

阮溪和淩爻在一起心情很放鬆,便又陪他坐到了傍晚。等淩爻看著太陽西沉的高度趕豬回家,她也便起身,背著書包回自己家。

這一晚,阮家注定不太平。

中午生產隊有人做大鍋飯,往銅礦裡送了午飯,阮誌高、阮長貴和阮長生中午沒回來,但也都從別人嘴裡聽說了白天的事情。

傍晚下工後回到家,三個男人的臉一個比一個臭,氣氛緊張到一個唾沫星子就能引發戰火。臭裡帶著戾氣的,那也隻有阮長生。

不過阮誌高不想叫人家繼續看笑話,又得知孫小慧已經被劉杏花教訓過了,被打得不輕,所以不準阮長生再去找孫小慧的麻煩。

阮長貴則一個頭比兩個大,把孫小慧叫到房間裡,蹙死了眉頭問她:「你在搞啥子哦?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嘛,讓你不要管不要管,你怎麼還跑去揭發了?!」

孫小慧理虧,頭都快埋到月匈口了。

她吱吱唔唔說:「我也是……我也是看不慣偷偷扌莫扌莫的人……」

阮長貴氣得直拍手邊的樟木箱子,「你現在滿意了是不是?人家小溪沒有偷,是老裁縫親自給的。老裁縫不止拿她當徒弟,還出來給她撐月要。你今天出盡了風頭,叫整個大隊的人看了笑話,人家背後不知道又要怎麼議論我們,你滿意了?」

想起今天在玉米地裡發生的一幕幕,孫小慧憋屈得說不出話。

阮長貴不關心她臉上的傷,蹙著眉繼續說:「之前隻是分家過日子,倒也沒什麼的。你現在這麼一鬧,算是決裂了,以後跟我爸媽,跟長生小溪,還怎麼處?」

孫小慧低著頭,嘀咕一句:「有什麼好處的……」

阮長貴氣得又拍一下箱子,「你說呢?我怎麼就一時糊塗聽信了你的鬼話,把家給分了。你說小五子和小溪都是敗家子,你現在再看看,小五子在工地乾活比我們還猛,那牛犢子身上的力氣跟不要錢似的,玩命地乾,掙的工分可多了。再看小溪,老裁縫不止教她手藝還替她出頭給她撐月要,她就是鳳鳴山的下一個裁縫!」

下一個裁縫意味著什麼,大家都知道,這是叫人眼紅的事!

孫小慧卻並不這樣覺得,她抬起頭看向阮長貴說:「小五子拚命乾活,那是為了給自己討婆娘,不分家也便宜不了我們。小溪她連針線都做不好,生下來就不是乾裁縫的料,就算她哄得老裁縫願意耐心教她,她也百分百學不成。」

阮長貴看著孫小慧,覺得她說得沒理,又覺得也沒錯。

他深深吸口氣,頓時沒了脾氣,又不說話了。

孫小慧過去給他揉肩膀,賣乖道:「這回是我沒搞清楚,是我做錯了,我也吃到教訓了,以後絕對什麼都聽你的。」

阮長貴哼一聲:「你最好是記住這次的教訓,不然被人打死了我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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