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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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時此刻,他隻覺得陳念那些手指仿佛蠕動的滑膩小蛇一般,讓他陣陣惡心,殺意翻湧。

那些手指緩緩滑過他的發間、耳畔、臉頰……最後輕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顧雪城腦子裡「嗡——」地一聲,腦子裡某根弦忽然繃斷了,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狠狠一把抓住了對方手腕!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用威壓逼迫對方跪了下來,五根冰冷修長的手指扣上了對方天靈蓋!

他咬牙切齒道:「你、找、死。」

陳念趴伏在地上,被驚濤駭浪般的洶湧威壓壓製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顫聲道:「饒命,饒命啊!」

顧雪城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了沸騰的殺意,而後沉聲道:「本座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虛言,本座便將你挫骨揚灰,抽魂煉魄。」

陳念一疊連聲道:「是,是!」

顧雪城冷冷道:「用我交換歸靈花這件事情,你們是何時交涉的?」

陳念戰戰兢兢道:「太,太後壽宴之後。」

壽宴之後,哥哥確實離開了一陣子……顧雪城沉默片刻,又艱難道:「你何時將那歸靈花送到了他手裡?」

「昨,昨日傍晚,我讓靈鴿送過去的。」陳念哆哆嗦嗦道。

昨日傍晚……是了,昨晚哥哥本來不願搭理自己,進了臥房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又來到了堂屋,臉色明顯好了許多,還讓自己送劍譜過來。

顧雪城隻覺得太陽穴陣陣尖銳抽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他真的讓我……服侍你?」

陳念匍匐在地,顫聲道:「是,是,周先生應允了。」

顧雪城閉了閉眼睛,幾乎有種天暈地旋的感覺,他修為通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是此時此刻,竟然有些站立不穩。

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咬緊牙關,轉身離開了榮王府。

陳念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終於慢慢爬了起來,而後驚魂未定地拍了拍月匈口,好可怕的威壓,至少是八轉金丹以上,周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這等修為的暗衛!

與此同時,他也隱約明白了一些什麼,看來這位穀暗衛癡戀自家主人,眼裡再也容不下旁人,所以才有這樣的反應。

略微有些遺憾的同時,陳念又想起了周悅那張秀雅淡然的麵孔,那種天邊皓月般乾淨溫和的氣質,漸漸覺得也可以理解。

他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嘟噥道:「罷了,君子成人之美,如此一對璧人,倒也算是一段佳話。」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勢漸漸大了起來,街上幾乎沒了行人,隻有嘩嘩的雨聲。

顧雪城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一身雪白的衣衫全都濕透了,他卻沒有絲毫感覺。

哥哥把自己送給別人,換了一株藥草……

他難受得幾乎有種窒息的感覺,隻覺得自己仿佛被踐踏成了一地爛泥,再也沒有任何尊嚴,隻是一件可以隨意糟踐的小玩意兒。

他近乎茫然地想,當年在雲雪樓,自己讓哥哥待客的時候,哥哥也是這種感覺嗎?

那個時候,他以為周悅為了金丹委身於自己,他以為周悅和白晨雨奸戀情熱,所以,他想用那種方式羞辱對方,踐踏對方,你不是為了報恩嗎?你不是誰都可以嗎?

而且,他還有些難以啟齒的想法,他希望周悅喜歡自己,不要離開自己,他甚至在周悅意亂情迷的時候,逼對方許下了一些諾言,但他又根本不相信那些諾言,所以用盡法子羞辱對方,試探對方的底線。

如果我做了這種事情,你也不離開我……那我可以不可以認為,你其實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可是到了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是多麼殘忍,原來被心愛之人肆意羞辱踐踏,被心愛之人隨便出賣給別人,是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寧願哥哥挖了他的十全金丹,抽了他的靈根,碎了他的靈骨,也沒法忍受和別人耳鬢廝磨,親密無間,哪怕稍微想一想,都有種惡心欲嘔的感覺。

可是當年在雲雪樓,他卻對哥哥做了同樣的事情,而那個時候,哥哥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哭著求自己,拚命討好自己,但自己沒有絲毫心軟,就那麼用靈體和本體折磨了他整整一夜,甚至還覺得不夠盡興。

雨越下越大了,顧雪城茫然地抬起眸子,模糊的視野之中,他忽然發現,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又回到了周氏藥茶鋪,仿佛一隻犯了錯誤被主人丟棄的喪家犬,又夾著尾巴,畏畏縮縮地回來了。

自己沒有接受懲罰,就這樣回來了,哥哥會說什麼?會把自己趕走嗎?

顧雪城在院門外呆呆站了許久,終於勉強鼓起勇氣,走進了院子。

院子廊下,周悅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用力扇著小爐子裡的火苗,心裡十分滿意,這龍血歸靈花果然是極好的藥材,再過片刻,歸靈丹就煉製好了。

唔,服了這枚寧神靜氣的歸靈丹,自己或許就能接受一些稍微親密的事情,然後便可以和顧雪城窩在床上,講述那些小白狐和苦兒的故事,也可以聽顧雪城講講,他是怎麼扮成小穀,偷偷跟著自己的。

就在這個時候,周悅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他抬起頭來,驚訝道:「小城?」

顧雪城呆呆站在院子裡,一身潔白如雪的衣衫全都濕透了,漆黑的長發濕漉漉地滴著水,雪白俊美的臉上一片絕望之色,看起來委屈極了,又害怕極了,仿佛一條被拋棄的喪家犬。

他嘴唇蠕動了幾下,小聲道:「哥哥,我回來了。」

周悅疑惑道:「這麼大的雨,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在榮王府小住幾天嗎?」

顧雪城臉色愈發慘白,啞聲道:「哥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沒辦法那樣……我做不到……」

做不到?沒辦法那樣?沒辦法教陳念《落雪十七式》?倘若連顧雪城都沒法教《落雪十七式》,那天底下再也沒人能夠教了。陳念似乎也不是什麼頑劣的學生,白晨雨能教,自己能教,顧雪城怎麼可能做不到?

想到這裡,周悅忍不住疑惑道:「我都能做到,你怎麼可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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