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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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耗盡生命值,就可以脫離了嗎……」周悅喃喃道。

實習係統有些擔憂,努力勸道:【宿主,您情緒不太好,精神值已經降到了危險區域,先好好休息一會兒吧,不要再給自己壓力了。】

周悅雙眼茫然,沒有回答。

係統又安慰道:【隻剩18%黑化值了,任務很快就能完成了,到時候回到主係統空間,宿主可以用積分換取治療精神創傷的藥物,或者剝離這段情緒,甚至可以清空這段穿書記憶,然後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周悅輕聲道:「嗯,會好起來的。」

退出係統之後,周悅躺在白玉大床上,身下的被褥還是一片狼藉,仿佛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昨晚那幾個時辰,這張白玉大床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周悅呆呆望著頭頂雪白的帳幔,心裡一片木然,他並不是天生喜歡男人,一開始根本無法接受顧雪城,直到後來挖丹的時候,因為極度的愧疚,和混合著親情的深厚愛意,才忍著羞恥接受了對方,用兄長的身份,做了所謂的妻子。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被曾經深愛過的人,近乎殘忍地踐踏成了一地爛泥。

昨天晚上那幾個時辰,他嗚咽哀求過,也拚命掙紮過,可是根本沒有一絲作用,雖然他是七轉金丹的高級修士,但顧雪城卻是鳳凰涅槃之後的頂級修士,所謂十全金丹,十全十美,他那一點微弱掙紮在顧雪城眼裡,宛如蜉蝣撼樹一般可笑可憐。

最可笑的是,那枚死死壓製住他、讓他受盡侮辱的十全金丹,還是他幾乎豁出了尊嚴和性命,才幫顧雪城結成的。

顧雪城用那雙自己細心調養出來的,鐵鑄一般的胳膊,死死禁錮著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用那枚自己拚死幫他結成的,天下無雙的十全金丹,狠狠壓製著自己脆弱暗淡的七轉金丹,強迫自己待了客,後來還一起,一起……昨晚那幾個時辰裡,自己連最低賤的小倌都不如。

縱然他有千般過錯,萬般不是,但他已經竭盡全力去彌補了,而他親手養大的孩子,努力保護的少年,真心愛慕的青年,最後卻用他待了客,還口口聲聲問他怎麼哭了,還說這其實沒什麼。

他一直對侍妾這個身份沒什麼真實感,內心還傻乎乎地把自己當成顧雪城的兄長,其實顧雪城之前說的都是真心話,他恨透了自己,覺得自己下賤,所以強迫自己做妾,想盡法子折辱自己,讓別人把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當成笑談。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一直逆來順受,還自以為是地想要彌補對方,想要挽回一些過錯。

如今看來,當初去問劍穀取赤霄劍的時候,護劍蓮帶來的那個夢境早已預言了一切,或許從今往後,自己就會經常被用來待客了……

周悅想著想著,整個人慢慢蜷縮起來,連身上那些疼痛都感覺不到了,隻覺得渾身冰冷,心裡一片空空盪盪。

不知道過了多久,侍女們推開了房門,開始進進出出地收拾一片狼藉的被褥,她們雖然不敢看周悅,但表情都十分古怪,可是周悅連感到羞恥的力氣都沒有了。

侍女們收拾了被褥之後,芝兒哭哭啼啼地把周悅半抱半扶到泉室,周悅在溫暖的靈泉泉水裡泡了許久,終於感覺稍稍好了一些,身上沒那麼疼了,也能略微走兩步了。

「差不多了,扶我起來吧。」周悅低聲道。

「是,主人。」芝兒趕緊把周悅從靈泉池裡扶起來,讓他趴在矮塌上,拿了雪蛤膏給他塗抹傷處,又笨手笨腳地給他擦頭發。

過了一會兒,芝兒猶猶豫豫道:「主人,你,你有白發了。」

對於白發,周悅已經沒什麼感覺了,隻淡淡道:「拔了吧。」

芝兒仔仔細細拔下了三根白發,他看著那三根雪白的長發,雖然不太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心中莫名酸楚,小眼圈慢慢紅了,小嘴巴一癟一癟的,仿佛隨時都會憋不住,馬上就要哭出來。

周悅輕輕扌莫了扌莫他腦袋上的須須:「沒事兒的,別哭。」

芝兒再也憋不住了,抽抽噎噎道:「主,主人……主人有白發了……嗚嗚嗚……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他哭得滿臉涕淚,模樣和哭聲都十分滑稽,周悅卻笑不出來,隻能勉強翹了翹唇角,輕輕撫扌莫著他的腦袋:「芝兒乖,不哭了,不哭了。」

過了好一會兒,芝兒終於停止了抽泣,情緒勉強穩定下來,周悅才輕聲道:「芝兒,這幾天你設法幫我打聽打聽,帝君打算如何處理那位姓白的擅闖者。」

芝兒含著眼淚點頭道:「嗯,芝兒會努力打聽的。」

接下來的幾天,周悅愈發疲憊不堪,每日都要睡上六七個時辰,做過爐鼎之後,他身子本就十分羸弱,經脈丹田更是一團糟,那天晚上的事情幾乎掏空了他最後一點心氣,漸漸有了油盡燈枯的感覺。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丹修,雖然無法挽救自己的性命,但勉強遮掩還是可以做到的,那三次雙修之後,他便一直服用丹藥維持,如今快要油盡燈枯,索性把丹藥的劑量全都翻了倍,外表居然看不出太大異常,隻是十分憔悴。

這天晚上,芝兒小心翼翼地走進寢殿,笨手笨腳地關上房門,小聲道:「主人,那位白公子的事情,芝兒打聽到了。」

周悅從床上撐起身子,勉強打起精神,啞聲問道:「帝君打算如何處理他?」

芝兒四處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芝兒聽侍衛們說,帝君打算大婚之日,用白公子以血祭天。」

大婚之日,以血祭天……周悅咀嚼著這幾個字,竟然並不感到十分意外。

自己渾渾噩噩地過了好些天,一轉眼就到了三月,似乎後天,也就是三月初五,就是顧雪城大婚的日子了。

按理說,大婚之日是不能見血的,可是顧雪城對禮法嗤之以鼻,做事向來不管不顧,他既然恨透了白晨雨,就偏要在大婚這一天,當著天下賓客的麵,殺了白晨雨祭天。

周悅閉了閉眼睛,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芝兒小聲道:「主人?」

周悅想了想,從芥子袋裡扌莫出幾塊靈石,輕聲道:「芝兒,你明日到山下,為我買幾張青州宣紙,一塊湖州香墨,還有一支狼毫筆。」

「主人,用不了這許多靈石。」芝兒老老實實道。

周悅扌莫了扌莫他的頭:「剩下的靈石,就買一些你喜歡的糕點吧,別老吃蘿卜了。不過你快要成精了,還是少吃一些凡食的好,也別忘了日日修煉。」

「嗯!」芝兒聽見有糕點吃,頓時十分歡喜,但又有些懵懵懂懂的擔憂,「主人怎麼忽然和芝兒說這些?主人要出遠門嗎?芝兒害怕……」

周悅心中陣陣難受,隻能含含糊糊道:「主人不出遠門,隻是芝兒長大了,要為以後做打算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沒心沒肺了。」

聽見主人不出遠門,芝兒登時放下心來,一邊把頭往周悅手裡拱,一邊嘟嘟囔囔道:「芝兒不長大,芝兒一輩子陪著主人,服侍主人。」

周悅笑著搖了搖頭,心裡一片悵然。

第二天下午,芝兒果然買回了上好的筆墨紙硯,偷偷交給了周悅。

接下來的整整一夜,周悅字斟句酌地寫了一封信,他以前也寫過遺書,可是如今的心情,卻完全不一樣了。

「帝君,見信如晤。」

他慢慢地寫,他平心靜氣地寫,沒有一絲怨懟,沒有一絲憎恨,隻有無窮無盡的平和。他細細回憶著兩人的過去,敘述著那些美好的日子,描繪著靈犀峰雪白的梨花林、晚膳後金黃的糯米餅、燭光下泛黃的《落雪十七式》……

他回憶這些,寫下這些,並非挾恩圖報,他隻想用兩人之間漫長的過去,和自己油盡燈枯的性命,為白晨雨換來一條活路。

他還是略微了解顧雪城的,顧雪城並非濫殺無辜之人,這封娓娓道來的長信,再加上自己一條性命,定然能打動顧雪城,救下白晨雨。

而且,走到這一步,他至少有八成把握,讓白晨雨的黑化值直接清空。

至於那三次心境試煉,他並沒有寫進信裡,自己挖了對方一枚九轉金丹,又還了對方一枚十全金丹,如果這還不夠,他還服侍過顧雪城,為顧雪城……待過客,勉強算是還了利息,兩人之間已經兩清,沒有再提的必要了。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他不愛顧雪城,也不恨顧雪城了。

周悅從漫天晚霞寫到月上中天,又從月上中天寫到東方既白,在顧雪城大婚之日的清晨,他終於寫完了。

早膳之後,侍女送來一襲薄薄的大紅紗衣,恭恭敬敬道:「帝君吩咐,公子今日著這身衣裳。」

周悅看著那身略帶羞辱意味的紗衣,溫聲問道:「可以不穿嗎?」

侍女低聲道:「帝君吩咐過了,公子不要為難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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