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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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顧雪城輕而易舉地按住了他,仿佛按著一隻兔子,而後溫熱的嘴唇貼上了周悅耳朵,聲音又輕又柔,「周悅,你可知道這一年以來,本座經歷了些什麼嗎?」

周悅止不住地發抖,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他一直都在看著……

顧雪城輕聲道:「那個雷雨夜,本座被你剜了金丹之後,在血泊裡躺了一天一夜,然後流浪到山下小鎮,躺在小巷子的爛泥地裡,發著高燒,沒有水喝,沒有東西吃……」

周悅心如刀割。

「那段日子,就連本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還在那種情況下,渡過了第一次心境試煉。而那個時候,你又在做什麼呢?在廚房裡給白晨雨做紅糖糯米餅?讓他趴在你肩頭撒嬌,舔你手指頭上的芝麻?」

周悅閉了閉眼睛,那個時候,他每晚都偷偷用靈體過去,趁顧雪城半睡半醒的時候,用水滋潤他的嘴唇,餵他小半個饅頭,用靈氣治療他的傷口,每次都弄得筋疲力盡。

而第一次心境試煉,他甚至在那種爛泥地裡,那種人來人往的小巷子裡,做了那種事情……

顧雪城又道:「後來,我稍稍好了些,找了間破舊的小客棧住了下來,慢慢治療傷口。傷勢稍好之後,我就雇了一艘烏蓬小船,每日坐在船頭,漫無目的地想啊想,想我們以前那些日子,想你為什麼要挖我的金丹,想你和白晨雨在做什麼……」

周悅默然無語。

「然後,我經歷了第二次心境試煉,幾乎凍斃在冰天雪地之中。而那個時候,你又在做什麼?是不是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被白晨雨摟在懷裡,你儂我儂,奸戀情熱?」

周悅臉上一片濕潤,那個時候,他偷偷跑到客棧,為顧雪城治療傷口,還采了一支梨花,插在花瓶裡麵,可是顧雪城把花摔了。

後來船上那次心境試煉,顧雪城渾身凍僵,絲毫不能動彈,他仿佛摟著一個冰人,一邊……服侍對方,一般還要竭盡全力,把對方經脈裡的寒氣全部吸收過來,那次回來之後,他丹田經脈、五髒六腑盡數凍傷,從此變得特別怕冷。

「再後來,我尋了一處小山溝,搭了一座小竹屋,每日孤零零地練劍修行,努力聚集著一丁點兒靈氣……而那個時候,你又在做什麼?你為白晨雨熬製靈藥,為他穩定境界,幫他控製我的九轉金丹!」

顧雪城咬牙切齒道:「第三次心境試煉的時候,我竟然夢到了你!我夢見你挖了我的金丹,我強迫了你,你哭得很厲害,一個勁兒說自己錯了……可其實呢?你做了白晨雨的爐鼎!!」

周悅淚流滿麵,第三次心魔幻境的時候,顧雪城近乎完全失控,幾乎是淩虐一般地對待他,甚至一掌打穿了他的靈體,他隻能忍著劇痛撫慰對方,承受對方的滔天怒火,回去之後,直接嘔了血,白了發。

「如果不是本座找到了你,隻怕你如今還在給他做爐鼎,直到熬乾最後一點心血。可是哪怕如此,你還是苦苦護著他,幫他逃跑,為他說情……」

說著說著,顧雪城的聲音漸漸有些嘶啞,:「本座待你如珠似寶,可你為何這般下賤?心甘情願地給男人做爐鼎,把自己糟蹋成了這般模樣……」

周悅被他死死按著後頸,趴在冰冷的白玉欄杆上動彈不得,眼前一片模糊,可是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因為顧雪城說的,全都是真的,隻是那個犯賤的對象並不是白晨雨,而是顧雪城。

可是那又如何呢?顧雪城很快就要大婚了。

就這樣罷,無所謂了。

周悅勉強拚起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語氣平靜到了極點:「是我心甘情願,與你無關。」

顧雪城掐著他後頸的修長手指忽然收緊了,周悅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隨即,耳邊傳來「嘶——」一聲清脆的裂帛聲,一陣寒意傳來,他趴在冰冷的白玉欄杆上,望著漫山遍野凋零的雪白梨花,甚至連羞辱也感受不到了。

……

這一次折騰之後,周悅病了好幾天。

在病床上,他漸漸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今的一切,已經毫無意義了,顧雪城有了心愛的道侶,自己也算勉強償還了一些,再留在這裡,隻是一個顧雪城泄憤的「妾」罷了,說不定哪天就油盡燈枯,滿頭白發地死在顧雪城麵前。

他討厭那種淒淒慘慘的樣子。

他必須設法離開了,離開雲雪樓,離開淩霄峰,離開顧雪城。

萬幸的是,顧雪城並沒有碎了他的金丹,雖然身體殘破不堪,但他勉強還算是個七轉金丹的高級修士,還有一些法寶,還有很多積分。

依靠這些東西,或許他能逃離這裡,然後設法找到白晨雨,在完成任務之後,找一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死去,回到現實世界。

而且,白玉欄杆那件事情之後,顧雪城似乎略微有些後悔,這幾日沒再折騰他,還用十全金丹的靈氣稍稍滋補了他,讓他稍微恢復了一點兒體力,有了逃跑的可能。

隻是,那枚係統玉佩還在顧雪城手裡……

這一日,周悅躺在白玉大床上,正在琢磨如何偷走玉佩,如何逃離淩霄城,寢殿大門忽然打開了,嚇了他一跳。

「主人,芝兒去山下買了點心!」芝兒歡歡喜喜地跑了進來,手裡拎著一個油紙包。

周悅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簡直做賊心虛,於是淡淡道:「什麼點心?」

「唔,好多呢,我一樣拿了幾塊,老板娘還多給了我兩塊。」芝兒一邊說,一邊把油紙包打開,裡麵是一些小點心,有豌豆黃、綠豆糕、蘿卜糕。

周悅實在沒什麼胃口,但又不忍心拂了芝兒的好意,便隨便拿起一枚綠豆糕,輕輕咬了一口。

剛剛咀嚼兩下,周悅就微微一愣,綠豆糕的口感不大對勁兒,裡麵似乎夾了什麼東西。

他隱約猜到了什麼,心跳微微加快了,趕緊把那東西吐了出來,原來是手指大小一條白色絹帛,上麵依稀寫著幾個字。

「二月初十,晚宴之後,月上中天,後花園中。」

周悅盯著那行飛揚峻拔的字跡,心頭狂跳起來,他教過白晨雨寫字,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白晨雨的字跡,白晨雨想來救自己!

這簡直出乎了周悅的意料,有了白晨雨的幫助,他逃出去的希望大了很多,隻要逃離了淩霄城,他就可以和白晨雨找個地方隱居起來,慢慢降低黑化值。

顧雪城狠狠折騰了自己這麼些日子,似乎也泄憤了不少,自己病了之後,還略微有些溫柔,要得也少了,說不定已經有些膩了,再加上有了心愛的道侶,應該不會再做出水淹京城,逼自己露麵的事情。

隻要逃離淩霄城,再降低28%的黑化值,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周悅捏著那一小條絹帛,定了定神:「芝兒,把房門關上。」

芝兒脆生生道:「嗯!」

房門關上之後,周悅開始仔仔細細地研究起了那條絹帛,「二月初十,晚宴之後,月上中天,後花園中。」

再過幾天就是二月初十了,自己之前聽侍女們聊天,似乎為了恭賀顧雪城鳳凰涅槃,淩霄城初十會舉辦涅槃大宴,不少門派會前來赴宴,可自己如今根本沒法離開雲雪樓,又怎麼跑到淩霄殿後花園呢?

除非……除非讓顧雪城帶自己過去。

但周悅實在沒有什麼把握,且不說其他的,顧雪城那位道侶就住在淩霄殿,顧雪城估計不會讓自己過去,以免那位道侶不高興。

他琢磨了整整一個下午,還是沒想出什麼法子。

這天晚上,顧雪城又過來了,他躺在周悅身邊,借著燭光隨意翻著劍譜,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段時光。

周悅試探道:「初十那天晚上,帝君是不是要在淩霄殿宴客?」

顧雪城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怎麼,你想去?」

周悅硬著頭皮道:「我……我憋久了,想出門轉轉。」

他如今有些畏懼顧雪城,撒謊也顯得有些笨拙,顧雪城眯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明白了什麼,挑眉道:「難不成,你想見本座道侶?」

「沒,沒有……」周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登時結結巴巴起來,臉都漲紅了,仿佛拈酸吃醋被抓了現行。

顧雪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居然並沒有生氣,冰冷的臉色漸漸和緩下來,連緊繃的唇角都放鬆了,仿佛沙漠裡乾渴的旅人忽然得到了一小捧水,雖然隻有一小捧,但也可以卑微地活下去了。

隨即,他又掩飾一般,陡然冷下臉來:「本座道侶何等仙姿佚貌,尊貴高潔,豈是你一個小妾輕易見得的?不要以為被本座臨幸了幾次,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周悅有些窘迫,又有些失望,顧雪城生氣了,看來多半去不了淩霄殿了……

顧雪城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緩緩放柔了聲音:「再說了,這次宴會他不會出席,你去了也見不著。不過,倘若你服侍得好,本座倒是可以考慮帶你赴宴,讓你出門轉轉。」

周悅微微一愣,心底漸漸升起了一線希望,但又有些為難,顧雪城那方麵實在有些過分,他身子還沒大好,隻怕受不住。

顧雪城看著他猶豫瑟縮的樣子,淡淡道:「過來,趴在本座懷裡。」

周悅沒有別的辦法,隻得硬著頭皮湊了過去,趴進了顧雪城懷裡,做好了受傷的心理準備。

顧雪城垂眸看了他一會兒,低頭含住了他的嘴唇,含含糊糊道:「罷了,這樣就算你服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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