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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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倒也平靜無波。

漸漸地,顧雪城開始有些疑惑,因為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周悅也沒有透露絲毫關於「天道降罰」、「家族刁難」之類的事情,數日之後,顧雪城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推測方向或許錯了。

這天午後,顧雪城早早來到了藏書樓,林思韻早就等候在藏書樓大院門外了,恭恭敬敬道:「掌門仙尊。」

顧雪城心裡琢磨著周悅的事情,隨口問道:「林峰主,有什麼事嗎?」

林思韻謹慎道:「碧雲寺住持觀慧大師,方才傳來一封卷軸,說是下月月初,他將和鬆濤觀、煙波樓、東海劍派三位掌門人,一起上淩霄城,共同商討如何誅滅那挖丹魔修。」

顧雪城蹙眉道:「可是又出事了?」

林思韻點頭道:「前些日子,觀慧大師的關門弟子苦清在外雲遊的時候,偶然在土橋鎮發現了那挖丹魔修的蹤跡,苦清來不及回寺稟報觀慧大師,便叫上附近幾個門派的數十名弟子,一起前往剿滅。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不但沒能找到魔修,就連鬆濤觀觀主的大弟子,也遭了魔修毒手。」

顧雪城沉吟道:「那魔修是如何下手的?」

林思韻回答道:「觀慧大師在傳訊卷軸裡沒有細講,隻說當時眾弟子在一間破廟借宿,第二日清晨起床,便發現那位大弟子死在佛像後麵,金丹也不見了。」

「這魔修十分狡詐。」顧雪城沉吟片刻,點頭道,「你回一封卷軸給觀慧,告訴他本座知道了。」

林思韻恭恭敬敬道:「是。」

因為時辰尚早,兩人一邊聊著挖丹魔修的事情,一邊走進了藏書樓後花園,沿著曲折的回廊慢慢走著,打算仔細商討一番。

剛剛走到一處拐角,顧雪城忽然聽見前麵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先是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那靈犀峰主生性放盪,不知廉恥,竟以兄長的身份,主動勾引掌門仙尊,這是天下人盡皆知的事情。」

顧雪城臉色登時變了。

林思韻聽出這是自家弟子曾流雲的聲音,也嚇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望向顧雪城。

顧雪城陰沉著一張雪白的臉,直接隱匿了身形氣息,緩步走上前去,他倒要聽聽,在自己背後,這些人是怎麼編排哥哥的。

拐過轉角,前方回廊裡站了數十人,除了周悅、阿鍾、紫玉、曾流雲、付青雲之外,還有其他幾個仆役,以及幾名靈犀峰的弟子。

周悅無奈地解釋道:「靈犀峰主沒有做過那種事情。」

阿鍾也小心翼翼道:「我年前下山采購年貨的時候,在青石鎮茶樓喝了一會兒茶,我聽那位說書先生說,靈犀峰主和掌門仙尊是兩情相悅……」

顧雪城每月都要去青石鎮那家茶樓聽說書,不由得微微點頭。

曾流雲鄙夷道:「簡直胡說八道!靈犀峰主豢養肉靈芝,吸取少男元陽,而後再煉成人丹,淩霄城誰人不知?掌門仙尊何等人物,怎麼可能和這種人兩情相悅?不過把他當成一個送上門的玩物罷了。」

顧雪城心中一緊,趕緊向周悅望去,周悅臉上沒什麼憤怒表情,隻是有些無可奈何,似乎已經完全習慣了被潑髒水,連一句辯駁都沒有。

看著周悅那副模樣,顧雪城隻覺得心疼無比,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哥哥竟然被如此編排!

曾流雲又瞥了周悅一眼,敲打道:「掌門仙尊性如冰雪,又有了深愛的道侶,向來最厭惡這種毫無廉恥之人,這種人就算僥幸被仙尊臨幸幾次,最後也沒有好下場。周清嶽,你說對不對啊?」

周悅無語地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

「你是啞巴嗎?」曾流雲有些不高興了,「之前在白玉廣場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的嗎?什麼仰慕掌門仙尊,願意承仙尊的雨露,做仙尊的爐鼎……你也配?真是不知廉恥到了極點,隻怕下場比那個靈犀峰主更慘!」

付青雲蹙起了眉頭:「流雲,你我今日隨師尊前來藏書樓,是為了幫師尊搬書,可不是來嚼舌根的。」

曾流雲不滿道:「師兄,這怎麼叫嚼舌根呢?這周清嶽之前就對掌門仙尊心懷不軌,如今見掌門仙尊來了藏書樓,又主動貼身服侍,分明就和當年的靈犀峰主一樣,癡心妄想,有所圖謀!」

周悅無奈道:「倒也不是……」

曾流雲輕蔑地打斷了他:「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最清楚。那靈犀峰主用盡不入流的法子,才勉強得了掌門仙尊數日臨幸,你不會覺得你也有機會吧?掌門仙尊若是知道了你的心思,定然碎了你的金丹,把你逐出山門!」

付青雲怒道:「曾流雲!」

曾流雲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其他仆役和弟子也聽說過靈犀峰主的那些破事兒,還有周悅在白玉廣場上的事情,紛紛麵露鄙夷之色。

「靈犀峰主那種人,竟然也有人想學?」

「是啊,我聽說掌門仙尊認識道侶之後,直接賜死了那個靈犀峰主。」

「就是,掌門仙尊對那位道侶一往情深,為他起雲雪樓,為他用靈氣滋養整個淩霄城,怎麼可能為了一個賤人,傷了道侶的心?」

「有前車之鑒在哪裡,這周清嶽也是不知好歹……」

周悅嘆了口氣,垂下眸子,不再辯解了。

顧雪城看著他那副樣子,一顆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擰緊了,簡直又酸又疼,幾乎想立刻將對方摟進懷裡,細細親口勿,柔聲安慰。

漸漸地,顧雪城隱約明白了什麼,哥哥重生之後,在前來淩霄城的路上,一定聽說了這些流言,所以不願意和自己相認,還偷偷潛入雲雪樓,想偷看自己的「道侶」。

他想象著周悅那時的心情,隻覺得陣陣心疼,自己如此篤定哥哥深愛自己,尚且在看到那個小倌的時候,一陣心慌意亂,何況哥哥這樣敏感的人?

雖然哥哥最終發現了,那個所謂的「道侶」,其實是他過去的身體,但是流言滿天飛,哥哥心裡多半過不去這道坎,恐怕還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澄清流言,所以一直鬱鬱不樂,不肯和自己相認。

想到這裡,顧雪城不再猶豫,立刻一揮袖子,現出身形,緩步走了過去。

林思韻也跟著現出身形,跟在顧雪城身後,還警告一般,惡狠狠地瞪了曾流雲一眼。

眾人大吃一驚,趕緊跪下行禮:「見過掌門仙尊!」

周悅心裡暗暗嘀咕,顧雪城今天這威壓不對啊,冰冷冰冷的,還有點狂暴的感覺,臉色也臭得很,難道他聽見那些流言了?可這些流言早就滿天飛了,難道顧雪城以前沒聽過?

顧雪城垂眸望向曾流雲,輕聲道:「你方才在說些什麼?」

曾流雲戰戰兢兢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道:「掌門仙尊,這周清嶽不僅心懷不軌,還縱容身邊人胡說八道,編排掌門仙尊私事,為靈犀峰主推卸責任,請掌門仙尊明察秋毫,務必嚴懲不貸!」

周悅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阿鍾叫道:「冤枉啊!」

顧雪城眯了眯眼睛,淡淡道:「竟有這種事情?確實應當嚴懲。那你說說,應當如何嚴懲?」

周悅表情淡定,阿鍾卻十分緊張,都快哭出來了。

付青雲張了張口,似乎想為周悅辯解兩句,但在顧雪城冰冷沉重的威壓之下,又不敢開口。

曾流雲大喜,趕緊道:「掌門仙尊,依弟子愚見,應當將周清嶽打斷雙腿,碎了金丹,逐出山門。並將那靈犀峰主生性放盪、豢養肉靈芝的劣跡昭告天下,以免某些心懷不軌之人徒亂嚼舌頭,壞了掌門仙尊清譽。」

顧雪城冷冷道:「打斷雙腿,廢了金丹,是不是嚴苛了些?」

周悅對顧雪城非常熟悉,已經感覺到顧雪城的語氣有些不對,這曾流雲隻怕要遭殃,林思韻臉色也微微變了,但又不敢插話。

但曾流雲並不了解顧雪城,他仔細觀察著顧雪城的表情,見他並無怒容,以為自己把握住了掌門仙尊的心思,畢竟有些事情上麵的人自恃身份,不方便開口,隻能由下麵的人開口,這正是一個大好的表現機會。

他立刻篤定道:「弟子以為,應當嚴懲不袋,即刻打斷此人雙腿,碎了金丹,逐出淩霄城!」

「你說得十分有理。」顧雪城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而後淡淡道,「顧五、顧七。」

兩名身型矯健的黑衣暗衛立刻從隱蔽處現身,跪下行禮:「仙尊有何吩咐?」

顧雪城垂眸看著曾流雲,淡淡道:「就依此人所言,碎了他的金丹,打斷雙腿,逐出淩霄城。」

「是!」兩名暗衛齊聲回答,而後快步上前,狠狠按住了曾流雲!

曾流雲大驚失色,拚命掙紮:「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搞錯了,是他!是那個周清嶽!掌門仙尊,掌門仙尊!」

「他們沒有弄錯。」顧雪城冷冷道,「本座覺得你說得十分有理,於是決定如你所願,斷你雙腿,碎你金丹,逐出山門。」

「掌門仙尊……」曾流雲整個人都嚇傻了,呆呆望著顧雪城。

顧雪城雪白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冰冷得嚇人。

漸漸地,曾流雲似乎終於明白了顧雪城並非開玩笑,而是真的要碎了自己金丹,把自己逐出淩霄城,他不由自主地癱軟下去,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為什麼?為什麼?」

顧雪城冷笑一聲:「你毀謗本座摯愛道侶,還敢問本座為什麼?」

眾人麵麵相覷,都是一片迷惑之色,隻有周悅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看著顧雪城雪白俊美的冰冷麵龐,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回廊裡一片寂靜,顧雪城緩緩環顧四周,一字一頓道:「靈犀峰主周悅,便是本座道侶。他身子不好,一直隱居雲雪樓,淡泊名利,與世無爭。不過,你們有一事說得不錯,本座用靈氣滋養淩霄城,讓滿城梨花四季常開,正是為了他。」

眾人睜大了眼睛,震驚到了極點,那位臭名昭著的靈犀峰主,竟然是掌門仙尊的道侶?!

顧雪城頓了頓,又冷冷道:「至於什麼靈犀峰主引誘本座,更是荒謬至極。本座昔日年少輕狂,癡心妄想,苦苦糾纏於他,他無可奈何,才勉強同意和本座結為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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