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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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白日喧囂無比的大雜院漸漸安靜下來,一片萬籟俱寂,隻偶爾聽見遠處的狗吠聲。

周悅左右看了看,一個輕躍上了屋頂,而後輕手輕腳地揭開幾片破瓦,縱身躍了下去。

屋裡一片寧靜,床上的少年已經睡熟了,呼吸聲悠長而平緩。

周悅站在屋子中間環顧四周,隻覺得微微心酸,這是一間巴掌大小的破屋子,除了一張床之外,就隻有一張破桌子,兩把缺胳膊少腿兒的凳子,牆角有個米缸,缸底隻有淺淺一層米。

心酸之餘,周悅又有些疑惑,他記得五年前送別的時候,自己在紅糖糯米餅下麵藏了一小把金瓜子,足夠白晨雨富足地過上好幾年,甚至成家立業。

按理說,不至於過成這樣啊,難道被偷了?

周悅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悄無聲息地垂眸望去。

白晨雨明顯睡熟了,纖長的睫毛密密低垂著,臉頰透出淡淡的粉色,隻是似乎睡得不太安穩,仿佛做了什麼噩夢,眉心蹙得緊緊的,嘴裡還嘀咕著什麼。

他呢喃道:「不是那樣的……他沒有……」

周悅搞不清楚白晨雨在嘀咕些什麼,小心翼翼地扌莫了扌莫他的四肢關節,還好,骨頭沒有受傷,這小子似乎避開了所有要害部位,應該是個打架的老手了。

因為有了上次認錯人的教訓,周悅這次更加謹慎了,為了保險起見,他輕輕拉開白晨雨交疊的內衫衣領,果然看見了一枚蟠龍玉佩。

和顧雪城那枚玉佩不同,白晨雨這枚玉佩保養得明顯不太好,色澤陳舊、黯淡無光不說,還裂了好幾道細縫。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東西保不保真,周悅扯出自己的玉佩,和這枚破舊玉佩湊在一起,兩者合成了一個完美無缺的圓,還發出了一種淡淡的溫潤光芒,仿佛某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周悅鬆了口氣,這回總算沒錯了。

他看著那枚殘舊的玉佩,腦海裡浮現出了顧雪城那枚玉佩,正是因為那枚玉佩,雖然有諸多疑點,但他還是堅信不疑地把顧雪城當成了主角受,其實到了如今,他也隱隱明白了,那枚玉佩多半是顧雪城做的,為了哄自己開心。

想象著顧雪城認真打磨玉佩的模樣,周悅莫名有些惆悵,正在此時,他眼角又瞥到了白晨雨脖頸間的一根紅線,似乎除了玉佩之外,他還戴了什麼東西,周悅好奇地拽住那根紅線,輕輕一扯。

那是一枚精致的平安符。

周悅覺得那枚平安符隱隱有些眼熟,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了,這是自己五年之前,在那座小小的觀音廟裡,為白晨雨求的平安符,這麼多年了,他居然還戴在脖子上。

他心裡一時間說不清楚什麼滋味,正在此時,白晨雨忽然呢喃了一句什麼,而後微微側身,抱住了枕頭旁邊的一個包袱。

那包袱本就有些鬆散,他這樣一抱,登時散開了一個角,周悅盯著那個角,隱約看見了什麼,忍不住輕輕拉了拉,把包袱完全拉開了。

包袱裡麵,竟然是幾件嶄新的衣裳,昂貴的緞麵料子,雪白的兔毛滾邊,正是幾年前自己給他買的那些衣裳,看來白晨雨根本沒舍得穿,而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如今應該也不合身了。

周悅心中一陣酸楚,又輕輕往下翻了翻,包袱裡麵還有個小木盒,幾塊碎銀子,最下麵壓著一張泛黃的賣身契,還有一小包金瓜子。

周悅拿起那包金瓜子,愣了半晌,敢情這孩子根本沒動這包金瓜子,所以才過得這麼艱難?

他望著包袱裡那堆東西,月匈口不由得略微發軟,白晨雨雖然黑化值很高,但本性其實並不壞,隻是缺少管教和關愛,又受了太多委屈,才變成了惹是生非的小混混。

他正望著那包袱發呆,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厲喝:「小賊,你做什麼?!」

原來就在周悅發呆的時候,白晨雨已經醒了,他看著周悅手裡那包金瓜子,整個人仿佛被激怒的小狼崽一般,登時惡狠狠地撲了上來!一拳擊向周悅下巴!

周悅輕而易舉地握住他的手腕,反手把他按在了床上,白晨雨臉朝下地趴在床上,麵紅耳赤地拚命掙紮,可是他一個凡人少年,哪裡拗得過一個七轉金丹的修士?

他大罵道:「不要臉的小賊,死全家的小賊!!」

周悅無語道:「怎麼說話的?」

白晨雨努力側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周悅手裡那包金瓜子,眼裡閃爍著惡毒的光芒,片刻之後,忽然放軟了聲音:「這位大哥,我記得您,您今天一直跟著我,是不是……看上我了?」

周悅微微一愣。

白晨雨抿了抿唇,而後仿佛變臉一般,漂亮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不瞞您說,我以前一直在金蕊樓……服侍男人,大哥若是好這一口,就放開我,讓我好好服侍您。」

說完之後,他還充滿暗示意味地舔了舔花瓣般的嘴唇,一雙漂亮的眼睛更是仿佛要滴出水來,羞答答地望著周悅。

周悅:「……」

又來了,當初這小子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敢解自己的褲月要帶,如今過了五年,簡直一點沒變,不過好歹沒自稱「奴」了,也不知道算不算長進。

周悅又好氣又好笑,他略微鬆開手,打算義正詞嚴地教育這小孩兒一番,可就在他手鬆開的一瞬間,眼前一縷刀光閃過,一柄雪亮的刀子,險險擦過了他的頸側!

「去死吧!!」

周悅飛快地側身閃過,再次把白晨雨按在床上,雖然被突然襲擊了,但他心中居然有幾分欣慰,好歹不是真的打算以色侍人,而是設計偷襲,確實長進了。

「放開我!你這個賤男人!小爺操/死你!操得你屁/眼開花,哭爹叫娘!」白晨雨偷襲不成,一邊瘋狂撲騰,一邊破口大罵,他是青樓出身,罵人的話簡直不堪入耳。

周悅也有些惱了,怒道:「你給我冷靜點兒!你聽聽你說的這些話……」

「放開我!放開我!!」白晨雨根本不聽他的話,撲騰得簡直有如一條活魚,還齜牙咧嘴的,看起來很想把周悅活活咬死。

周悅拿他沒辦法,隻能雙指並攏,對著對方的膻中穴輕輕一點,白晨雨微微一僵,登時軟綿綿地倒了下去,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了。

他整個人披頭散發,衣衫淩亂,又不能動彈,隻能惡狠狠地瞪著周悅,小眼神又驚又怒,還帶著一絲極其狠毒的戾氣,仿佛周悅隻要碰他一下,他就要把周悅活活撕成碎片。

「放心,我不覬覦你,小屁孩兒。」周悅翻了個白眼,伸手合攏了對方鬆散的衣襟,又把金瓜子放回了那個包袱裡,白晨雨看著他的動作,眼神漸漸有些疑惑,但還是充滿了戒備。

折騰了一宿,周悅也有些疲倦,給白晨雨蓋上被子之後,便坐在旁邊凳子上,閉目打了會兒坐。

他一邊閉目打坐,一邊暗暗琢磨,白晨雨遇到危險,第一反應就是勾引男人,伺機反擊,罵人也都是些什麼操屁/眼之類的髒話,如此看來,性取向果然難以糾正,就像……顧雪城一樣,自己辛辛苦苦掰了好幾年,還是白搭。

不過到了如今,周悅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原著裡麵,顧雪城無法接受白晨雨,因為他們都是下麵那個,俗稱小零,兩人撞號了!

在現實世界的時候,他曾經聽周小玲開玩笑地說,如今是「遍地飄零,一攻難求」,原來修仙世界也是如此。

罷了罷了,自己如今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白晨雨,幫助他結丹,降低黑化值,至於什麼性取向,什麼上麵下麵的,就隨他去吧,隻要不濫交就行。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顧雪城之所以對自己產生了那種懵懂情愫,自己也要負很大責任,性教育應該讓孩子自己扌莫索,而不是過分乾預指引,當初自己給顧雪城看那些男男小黃書,說不定誤導了對方。

所以麵對白晨雨的時候,自己要矜持端方些,讓他把自己當成兄長,不要產生什麼奇怪的幻想。

周悅暗暗琢磨教育方針的同時,白晨雨一直充滿警惕地瞪著他,直到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白晨雨似乎終於熬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太陽越升越高,白晨雨一直熟睡著,周悅給他掖了掖被子,自己收拾一番,便出了門。

出門之後,他直奔福臨樓,也就是白晨雨打工洗碗的那家酒樓,想要盡快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酒樓人多眼雜,是最好的情報中心。

今天沒有下雨,大街上十分熱鬧,福臨樓更是客滿為患,樓上樓下都坐滿了,大部分都是凡人,也有幾名佩劍的低級修士。

周悅找了張靠窗的小桌子坐下,揚手喚來小二:「來半隻八寶鴨子,兩塊酥油糕,再來一壺清酒,燙一燙。」

「好咧!」小二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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