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胯下之物受不得驚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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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方方的驟雨莊上,偌大一片鱗次櫛比的屋舍並沒有單獨成院的所在。

不得不說屈洵極有眼光,他在西北角安頓下謝蕭蕭的房間三麵合圍,西側是一路充當轎夫的那兩名三境修士端坐於上瞭望莊外的高高圍牆,北麵相鄰的房屋被連同瘸腿術士在內的六七名修士堂而皇之占據,而南麵的房屋裡則是整整十個修士看守賀安瀾等人。

唯獨東麵是莊子裡青石板鋪就的筆直道路。

等楊壽潼讓人送來一桌上好席麵,屈洵親自搬了張方桌,招呼雙劍修士範元孝以及另外兩名四境高手守在謝蕭蕭所在的房屋外麵,那一排是三間屋舍,謝蕭蕭占了最中間,最裡麵的房間裡關著毫無反抗力氣的墨莉和黃鶯兒,東頭一間則是留給枯瘦刀修。

一絲不掛的謝蕭蕭愜意泡在盛滿熱水的大木桶裡,墨莉與之前在他胯下承歡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即便是在趕往井水城的路上,這位氣質陰冷的少年也不願意讓春宵一刻顯得太過草率,他要沐浴更衣,一夜之間梅開二度。

悠哉悠哉捧水洗了把臉,即將成就好事的謝蕭蕭反而耐住性子不急著起身,民間俗話都說金榜題名大登科、洞房花燭小登科,陳無雙那瞎子多半是身有隱疾啊,身邊有如此可人的兩個嬌滴滴美人兒,竟然到現在都還是完璧之身,嘖嘖,這可就怨不得謝某捷足先登了。

福緣福緣,興許說的就是齊人之福的機緣?

謝蕭蕭笑得很陰邪,自言自語道:「陳無雙,替你入洞房可是力氣活兒,你得拿什麼來謝我?不如就用你那顆頭顱好了,雖然不值什麼錢,本公子勉為其難,倒也卻之不恭啊。」

門外的屈洵時刻散著神識籠住驟雨莊西北,謹慎地以銀針挨著試過楊壽潼送來的酒菜,這個舉動讓與他同桌而坐且已經動過筷子的範元孝尷尬之餘,還有幾分敢氣不敢言的惱怒,都是在謝家門下效力,你個混賬就連範某都信不過?

枯瘦刀修根本不在意範元孝作何感想,見兩指間夾著的那根銀針並無異樣,才拾起筷子夾了口菜送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咀嚼,說實話,驟雨莊上的廚子手藝確實不錯。

屈洵滿意地點點頭,明知故問道:「元孝,這莊子的主人應是七品劍修?」

範元孝伸手斟了一杯酒,放下酒壺道:「我與他當年相識時,楊壽潼還剛剛踏足三境不久,這些年裡廣交江湖朋友,想來是也從中有所受益,進境七品倒說得過去,不過以他的年紀和資質,即便以後還有機會於修為境界上再進一步,此生也無望五境了。」

枯瘦刀修哂笑一聲,天下八品修士或許有數百人之多,但能最終能引來天地呼應從而踏足九品的,卻堪稱百中無一,至少近幾百年的江湖之中,他隻知道兩百年前的花逢春和被譽為當世劍仙的蘇慕仙二人,是以散修身份成就五境。

這等造化,無論如何,恐怕也不會落在涼州這位楊壽潼身上。

屈洵嘆了口氣,雖說是各為其主立場不同,但他總歸是希望這個江湖能更熱鬧一些,在他看來,假以時日的話,司天監那位新任不久的觀星樓主,八成真有能邁進五境高人之列的一天,可惜啊···

這個世上可歌可泣的,從來都是英才天妒、紅顏薄命。

自古美人與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桌上另一名四境修士往外麵看了眼,凝重道:「姓楊的莊主能有今日成就,說不定跟這座驟雨莊畫在牆上的劍法招式圖畫有關,依我看,這些招式前後連貫、精妙異常,不可能是出自區區一個七品劍修之手才對。」

範元孝笑著嗯了一聲,舉杯將酒水一口飲盡,「葛兄說的是。我早年就是被這套劍法吸引,才幾次三番來驟雨莊小住,揣摩來揣摩去,無非就是一套劍法而已,又不是什麼值得人視若珍寶的禦劍訣。這座莊子是楊壽潼想要自立門戶時花錢買下來的,一共四百二十七幅劍法圖畫,沒有一筆是出於他手。」

身為八品刀修,屈洵盡管對劍法不太感興趣,卻也能管中窺豹,隻從幾幅圖畫就能看出來,在牆上留下這些招式的人定然在劍道上造詣極深,縱有千古、橫有八荒,江湖上驚才絕艷之輩歷來是層出不窮,沒必要深究。

幾人隨意閒聊,整整兩刻鍾時間才見披著青狐裘的陰柔少年滿麵含笑,推門走出來。

「七伯,花燭還沒送來?」

屈洵忙起身上前,好言解釋道:「公子稍安勿躁,那龍鳳花燭本就是娶親時才用得到的東西,莊子上提前沒有準備,那姓楊的莊主已經讓人去離此最近的雞鳴縣采買,很快就會回來。」

謝蕭蕭一反常態地沒有因著急而出聲斥責,點點頭道:「不急,今日小登科之喜確實有些倉促,本公子也沒給幾位一路辛苦的前輩準備紅包謝禮,等回了井水城一並補上。」

範元孝等三人忙站起身來,拱手稱謝。

心情大好的陰柔少年擺了擺手,笑道:「拿一壺酒給我,等花燭買回來,七伯送進屋裡就是,本公子就不打擾諸位酒興了。」

屈洵沒有去拿桌上的酒,而是從自己儲物法寶裡取出一壇好酒,遞給終於要心想事成的謝蕭蕭。

兔兒爺捧著那壇酒,徑直走向墨莉跟黃鶯兒所在的房間,竟然很有禮數地抬手輕輕叩門,然後才推門而入。

屈洵目送著他進了門,轉身回桌前坐下,忽然嘆了口氣。

房間裡點著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火,並排倚著牆坐在床榻上的兩個女子都閉著眼睛,對門口處傳來的動靜置若罔聞。

謝蕭蕭也不以為意,將那壇酒隨手扯下封口放在桌上,拿起三個茶杯,一一斟滿。

而後,又從懷裡扌莫出兩本一模一樣的薄薄冊子,先後掀開扉頁,攤開在桌麵上,「本公子有個習慣,睡過的女人都要畫一幅春宮圖留著以後賞玩,從無例外。墨姑娘與花魁黃姑娘這樣的人物,自然不能跟那些庸脂俗粉相提並論,瞧瞧,我特意準備了兩本嶄新的冊子,隻畫你二人。」

一身黑裙的墨莉憤而睜開雙眼,冷冷看著屋子裡的兔兒爺,不屑地哼了一聲。

謝蕭蕭知道她此時別說反抗,聞過軟筋散之後隻怕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嘿笑道:」一顰一笑總關情啊,墨姑娘,本公子有幾句掏心窩子的話跟你說,總之咱們洞房要用的龍鳳花燭還沒有送來,你不妨聽聽,反正事已至此,也許你會改變主意也不一定。「

墨莉深深吸氣,乾脆閉上眼睛,隻恨真氣殆盡,沒有辦法關閉五識。

倒是身穿蟒袍的嬌媚小滿幽幽嘆了口氣,「謝公子有何高見,奴家願意洗耳恭聽。」

謝蕭蕭笑著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語帶雙關道:「蘭芝入室,香氣襲人吶。黃姑娘果然是見過世麵的,倒讓我有些向往京都城聞名遐邇的流香江了,那本公子就說幾句,兩位姑娘聽聽有沒有道理。」

喝下一杯酒。

謝蕭蕭咂扌莫咂扌莫嘴,笑道:「眼下大周頹敗已是定局,不過是遲一天、早一天的事情罷了,司天監被漠北妖族牢牢牽製住,隻剩下一個陳無雙,他就算渾身是手,能在涼州掀起多大風浪來?我謝家如今麾下披甲數十萬之眾,奪下十四州江山指日可待,到時候,本公子興許就是一人之下的東宮太子,論身份不知道比沒有幾天活頭的陳無雙強出多少倍,兩位姑娘跟了我,以後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苦在江湖這種渾濁所在受奔波之苦?」

頓了一頓,披著青狐裘的兔兒爺笑意更盛,得意洋洋道:「今夜雲雨之後,再見天晴時,兩位姑娘就是我謝蕭蕭的妻妾,若非不願意委屈你們,我何必用心良苦,非等那一對龍鳳花燭送來?實不相瞞,費勁心力設下埋伏生擒你們,就是為了引陳無雙來井水城送死,莫說是他,就是天底下三位十二品修士同時到了,也殺不完我謝家五十萬精銳,他是必死無疑的。」

墨莉的呼吸明顯開始變得粗重急促,從在槐樹林中被擒下,這位孤舟島風華絕代的女子劍修就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既然免不了清白受辱的命運,無非就是有死而已,隻不過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陳無雙的安危。

以她對陳無雙性情的了解,那個重情重義的觀星樓主,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井水城自投羅網,那她的死就沒了任何意義。

黃鶯兒認命般地苦笑一聲,緊接著居然說出一句讓墨莉匪夷所思的話來,「奴家本就是出身於流香江,能給謝公子做妾室也算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總好過做個徒有名分的寡婦···」

墨莉猛然睜開眼睛,努力偏頭看向身為司天監死士的小滿,難以置信道:「你···」

黃鶯兒低著頭,不肯跟她目光交匯,輕聲道:「墨姑娘終究是未經男女之事,等花燭送到了,不如先讓奴家伺候公子。」

喜不自勝的謝蕭蕭哈哈大笑,「好,這才是懂事的聰明人。墨姑娘放心,本公子定然雨露均沾,不會偏寵黃姑娘一人。」

總算明白了小滿打算以身相代的良苦用心,墨莉神情淒然,痛苦地再次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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