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技驚四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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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說賣相,行事不拘一格的許悠做菜手藝著實不錯,一大桌子有魚有肉,還用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鮮筍跟菌菇熬了一盆奶白色濃湯,碗盤裡明明冒著裊裊熱氣香味四溢,可眾人卻如同被季清池的凜冽劍意籠罩進了北境漫天風雪之中,冷意割麵如刀。

將神識沉浸在其中的陳無雙感受更是清晰深刻,隻覺孤舟島這位五品修士的劍意,幾乎要把整座雲水小築的一切生機都毫不留情的抹殺,一場大雪正飄飄灑灑順著風勢而下,每一片雪花的花瓣邊緣都輕薄鋒利到吹毛可斷,不過才三五息功夫,就讓他恍惚中生出一種目之所及惟餘莽莽的荒唐幻覺,仿佛置身於覆蓋昆侖山頂萬載不易的積雪之中。

這還不止,遵守規矩沒有動用一絲真氣修為的季清池突然低喝一聲,聲音剛落,陳無雙神識所見的鵝毛大雪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直欲將雍州那道二十三裡城牆吹塌的獵獵北風,剎那間就將遮天蔽日的陰雲席卷一空,呼嘯聲響像是這方天地中萬物哀嚎,芸芸眾生都被刮出支離破碎的裂紋。

站在陳無雙身後持劍而立的侍女頓時驚駭不已,本以為真要動手的話,憑自己高出一個品級的修為能不費吹灰之力取勝,可如今看來,許悠先前特地出言提醒並非是存心要往同門師弟臉上貼金,而是季清池委實有自傲的本錢,即便真氣修為稍有不如,若是生死相搏,穀雨能勝也得付出極大代價。

一直冷眼旁觀沒有出聲的彩衣眼神漸漸有了變化,暗中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常半仙,這邋遢老頭剛才莫名其妙跟陳無雙說的那句話她也聽見了,心道先前在百花山莊那條山穀中沖出重圍時,雖然見過沈辭雲跟墨莉全力出手,但還是小看了這些出身修士門派的少年,區區一個五品的季清池就有這等手段,孤舟島千年底蘊之深可想而知。隻是司天監的嫡傳弟子似乎沒有太把勝負當回事,這時候竟然還悠閒地淺呷了口茶水。

北風過境不可能經久不歇,季清池全力施為將劍意肆無忌憚地展露之後,左手輕輕一揮散去所掐的指訣,立即風停雪融,隻剩明晃晃一彎月牙在麵前茶杯中微微搖晃,傲然道:「如何?」陳無雙含笑點頭,道:「孤舟島的弟子自是個個不凡,季師兄劍意之強雖不是我生平僅見,但也讓無雙嘆為觀止。」

孤舟島眾人聽他語氣誠意拳拳並無絲毫惺惺作態,眼神也都多了幾分嘉許,不管到最後二人勝敗如何,陳無雙這種態度就表明了隻是同道好友之間的切磋,不會傷了和氣。許悠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有些擔心自己這位心高氣傲的師弟寸步不讓,會讓司天監身份特殊的白衣少年心生不滿,若是讓下一任的觀星樓主對孤舟島因此而心存芥蒂,實在是得不償失。

「也就是清池這種寧折不彎的性子,才能蘊養出如此殺伐果決的劍意來。無雙,島上弟子過千,可再無

一個像他這般,賀安瀾師叔當年要不是遇上辭雲,說不定都有收他為徒的想法。」許悠笑著拉家常般說了兩句,將院子裡稍顯凝重的氣氛化解了幾分,連穀雨都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陳無雙深以為然地嗯了一聲,開玩笑道:「好在清池師兄沒早來中土,否則被我師父瞧見這麼好一塊純金璞玉,司天監可就沒我什麼事了。」季清池緩緩把佩劍收回鞘中,臉上多了些笑意,語氣卻極為認真道:「東海很好,我不去司天監,你也別打墨···孤舟島的主意。」

墨莉皺眉哼了一聲沒說話,彩衣眼珠一轉,笑道:「無雙公子可還沒出手,等你真勝了再說這種話也不遲。」隨即轉頭看向陳無雙,疑惑道:「咦?你的上弦月呢?」她故意在上弦月前麵加上「你的」這兩個字,季清池的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太好看起來,「我這柄佩劍就不錯,可以借給陳師兄暫且一用。上弦月是墨長老家傳的寶劍,外人用著總歸不太順手。」

陳無雙輕笑著搖搖頭,哪裡還聽不出來季清池輕飄飄一句話就把他劃分成了外人,暗笑誰說心性耿直的人就不會拐著彎說話,便探手輕輕將端了許久的茶碗放在桌上,道:「我已經出過手了,學藝不精有愧家師,倒教諸位師兄見笑了。」

這話一說口,連穀雨都心生疑惑,自家公子爺明明坐著一動未動,在座的十餘名三境劍修都毫無所覺,他竟然說已經出過手了?許悠也是滿麵不解之色,跟同樣不知所謂的沈辭雲對視一眼,又轉頭去看墨莉,卻聽得那怎麼看都不像高人前輩的邋遢老頭吃吃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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