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源（1 / 2）
伴隨著星髓祭壇的光芒擴散，一種極為強大的空間力量開始彌漫，那種感覺，就像一種無形的蛛網在空氣中蔓延。
羅德驚訝地發現，這種源律力量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很快他就想起了，這不就是他的【混沌晶壁】嗎？
當他使用這顆星辰時，那撕裂空間的力量，就是這種感覺！
羅德仰望著那閃耀著刺目紫光的星髓祭壇，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忽然間明白，這樣偉大的造物，不可能是七位弱小的從神製造出來的，它的誕生，必然和他們口中的「主」有所關係。
那麼，星髓祭壇就是前前代夢境之主的造物嗎？
他是出於什麼目的，製造了這樣一件擁有強大屏障的祭壇？是為了屏蔽黑霧、創造永恆的避難所，還是像巨人之神所說的那樣，是一個永久的半位麵，如同方舟一般，承載最後的人類飄入無盡的虛空中，以獲得生存？
在起伏的思潮中，羅德伸出手，輕觸祭壇。
隻一瞬間，他的精神便與祭壇相連，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屏障就從祭壇上升起，它無形無光，卻如同空間的斷層一樣，將另一半世界從他的感知中隔開。
羅德念頭一動，牽引著這道屏障，將它圍成了一個圈。
於是，一個單獨的世界誕生了，羅德驚訝地看著四周，在他的視線中，一切都沒有變化，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但在他的感知中，這片空間之外，是一片無垠的虛空。
沒有彌漫的波紋，沒有靈能的擾動，沒有任何氣息和存在的反饋。
他開啟靈魂之眼，震驚地發現屏障之外都變成了黑洞洞的深淵，靈的視線完全被這個屏障所隔絕了。
「主人！」
知識之書興奮地喊道。
「這個屏障太強了，我知道了，它一定可以隔絕黑霧的影響，隔絕黑暗之靈的視線，正是因為如此，它才能確保聖隆德最終計劃的成功！」
羅德念頭一動，關閉了星髓祭壇，再召喚出夢境儀式，將整個星髓祭壇放入了夢境，隨後開啟傳送門，回到了聖隆德。
這時的聖隆德王城，已經變得無比空曠，除了源初強者，預言城的人員，以及極少數有必要留在這裡的人以外，其它所有人都已經轉移到特羅裡安。
聖火光芒照亮的大街上，空無一人，曾經繁盛的王城，現在近乎變成了一座空城。
而在王城之外，黑暗已經籠罩了這片大地，整個聖隆德王國，都已經被黑霧淹沒，所有的守護之火都已被帶走，或回歸聖火。
唯一火光，就是王城。
它在無邊的黑暗中，就像那永不熄滅的閃耀燈塔，屹立在這黑霧的大潮之中。
羅德剛一踏出傳送門，就看了聖火祭祀場中，那無比龐大的儀式法陣。
它是如此的巨大而繁復，超越了羅德想象的極限。
而索羅斯正在站在法陣的中央，聚集了全部神力和靈能的手，刻下了法陣的最後一個刻印。
那一霎間，整個法陣渾然一體，所有靈性感應都連成了一片，一種無窮磅礴的氣騰空而起，就仿佛整個宇宙中都隻有它存在一般。
索羅斯平靜說：「獻祭儀式法陣完成了，剩下的，隻是細節的增補。」
他的身後，站著聖隆德的十劍，這是羅德第一次看到聚齊的十劍，萊茵，伯努利，羅曼諾，還有幾位不認識的人，全部都在這裡。
大牧首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最終計劃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階段，預計一天之後就可以全部完成。」
羅德趕忙說道：「星髓祭壇也準備完畢，隨時可以使用。」
大牧首的聲音略有驚訝：「羅德閣下，您將星髓祭壇帶過來了嗎？」
羅德微微點頭：「它的體積有點大，我需要一個空曠的地方。」
大牧首沉默幾秒，說道：「那就地下，作為防護儀式，它不能離開聖火太遠，避免遭到意外。」
地道的大門打開，羅德跟隨大牧首的指引，很快就來到了位於血肉王座之下的一個巨大的空間。
據說，這是用來儲備物資的。
但大遷移已經開始，所有的物資也都被帶到特羅裡安中去了。
聖隆德的十劍也來到了這裡，在他們的注視下，羅德將星髓祭壇從夢境中召喚出來，當這龐然大物砸在地麵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劇烈的震動。
「重量……有些不對，這是高靈能固化的空間，就是一座山脈砸在這裡也不會有震動。」
索羅斯凝神道：「星髓祭壇內部還有特殊的空間。」
羅德點頭：「索羅斯閣下說得不錯，星髓祭壇內部有一個龐大的半位麵，這是它的能量供給區域，需要投入足量的無靈之魂，星髓祭壇才能正常工作。」
索羅斯微微皺眉：「無靈之魂？這種靈魂構成物是很罕見的資源，除非特定情況，否則一般都用不到，但聖隆德中也有不少儲量，它需要多少？」
「全力運行的話，平均每天大約需要5000無靈之魂花，在完全解鎖了之後，星髓祭壇的消耗大幅度上升了。」
「無靈之魂花？那不是1億無靈之魂嗎？5000魂花……」大牧首的聲音都有些變形，他沒有說下去。
羅德淡淡一笑：「不用擔心，大牧首，我已經放入了1萬魂花，但要派一個人進去守衛，魂花是高純度的靈性物資，很容易受到腐化，星髓祭壇內部的半位麵空間，也不能避免黑霧的侵蝕。」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羅德的話震驚了。
萊茵喊道：「羅德閣下，你怎麼會擁有這麼多無靈之魂？」
羅德仔細斟酌了一下措詞：「這是我的能力之一，我能在戰鬥中掠奪無靈之魂。」
「這是你所有的無靈之魂嗎？」
「不，我還有33萬無靈之魂花。」
這個數字讓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失控，大牧首輕嘆道：「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們獲取無靈之魂的方式麻煩無比，需要付出很高的代價……可惜，無靈之魂並不能成為正常的資源，無法為執火者的提升帶來太大的幫助。」
羅德也是遺憾無比，這些靈魂物資隻有他能使用，如果大家都可以用就好了。
夢境中，知識之書翻動著書頁，仿佛在思考什麼。
這時，大牧首又問道：「羅德閣下，第一騎士阿蘭恢復到什麼程度了？」
羅德答道：「非常好，他沒有使用太多的資源，隻是在聖火旁休憩了一段時間，靈魂就變得十分充盈，預計很快就能完全恢復。」
萊茵感嘆道：「真讓人難以置信，難道通過戰鬥成長的人類之生，都是這麼可怕嗎？」
索羅斯沉吟道：「他的強大，可能也是有代價的，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很可能和你一樣，萊茵。」
眾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萊茵雖然擁有2盞根本源，也就是50份根本源，戰力超過了大多數源初強者，但代價就是他永遠也無法踏入源初。
這和【源載】有一定關係，但他的人類之生，就是讓他成為【源載】。
萊茵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
「他可比我強大多了，我才2盞根本源，他已經擁有12盞根本源了，而且，他還有另外19顆火種，每一顆都不弱，總根本源數量，很可能超過了500份，是我的十倍，就算他和我一樣無法晉升源初，戰力也可能超過第二階段甚至第三階段的源初強者。」
羅德沒有說話，他知道，阿蘭並不是一定無法晉升，隻要阿薩奪取惡念空間，破解惡念石碑，就有可能弄清人類之生的源頭，到那個時候，或許又能找到什麼辦法能夠晉升呢？
萊茵也是一樣。
索羅斯輕嘆道：「但也僅此而已了，可惜……」他停頓了一下，轉過目光望向羅德。
「羅德閣下，特羅裡安方麵，除了第一騎士阿蘭之外，還有誰能加入戰鬥？」
羅德微微搖頭：「沒有，除了阿蘭之外，還沒有人達到半王巔峰，奧麗薇亞和暗月公主剛剛掌控第20份根本源，泰羅多一點也隻有21份，羅維亞和米沙是18份，佩貝拉、紅後和傑拉巴都是15份，阿雷漢12份。」
「至於丘切爾，疾風，索倫，飛雪，夜風，裡格爾，維托，銀貓，飛燕，拉索等人，普遍在10到12份上下。」
在得知特羅裡安的情況時，羅德其實是有些失望的。
在獲得這樣巨大的援助下，他們的成長略低於預期，沒有一個人爆發出無窮潛力，瞬間踏入到半王巔峰——這也是進入聖隆德戰場的最低要求。
當然，這也許是他們的預期太高了的緣故。
畢竟時間如此短暫，若以常規的眼光來看，他們的晉升效率已經十分駭人。
但這麼多曾經的天才，沒有一個人爆發，甚至踏入第四階段半王的都沒幾個，確實讓羅德感到有些鬱悶。
「我的黑之戰團，梅菲斯大約也就10份根本源，安娜貝，卡珊，弗蘭克都是剛剛踏入半王，特蕾莎這家夥共鳴了一份新的源律，似乎有點厲害，但也應該遠遠不到這個門檻。」
「靈女團的後勁也遠遠不足，傑西卡，溫迪妮，伊芙琳都隻有10份根本源，菲麗絲等人隻有9份。」
「瓊恩稍微爭氣點，已經有15份根本源，星歌也在12份，伊芙拉也有11份，而那個聖劍維赫勒簡直就是蠢貨，還隻有1份。」
萊茵皺眉道：「羅德閣下，我要聲明一下，聖劍維赫勒，是依靠源器的人類之生，不能更進一步共鳴，他的力量永遠也不可能成長……至於他們的成長不如預期，其實主要是因為缺少神化源質物，特羅裡安的運勢太少，沒有神化源質物支撐，很快就用完了。」
滅龍獵人羅曼諾沉聲問道：「特羅裡安中沒有一個人爆發出異樣的潛力，就和羅德與阿蘭一樣，不需要運勢和承載，也能成長的嗎？」
萊茵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哪有這種事情？他們這種特例，是極其罕見的，哪會有那麼多？」
索羅斯點點頭：「其實，他們也並不是不需要承載，隻是他們的承載，是另外一種我們尚未了解的形勢。」
羅德微微嘆了口氣，索羅斯說得沒錯，但更深層的原因隻有他知道，那就是他們還沒有徹底了解他們的人類之生，不知道怎麼才能發揮他們的全部潛能。
這時，索羅斯又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事情反而簡單了。」
他停頓了一下，慎重地說道。
「最終計劃由羅德閣下進行，萊茵和阿蘭閣下輔佐。」
羅德皺起眉頭：「你們呢？」
索羅斯平靜地說：「我們將會完成獻祭。」
羅德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意思？」
索羅斯淡淡地說：「完全獻祭，將奪取聖隆德中所有源初強者的力量，以其為代價，祭奠真王的誕生。」
這一刻，羅德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亞諾之王提到的完全獻祭，竟然是這個意思，難怪索羅斯會那樣急匆匆地趕回聖隆德。
難怪，亞諾之王隻有20份源初之律，火之聖帝隻有18份源初之律，卻能夠直接晉升真王。
原來，最終計劃是要付出這樣巨大的代價。
「那，當初亞諾中也是這樣嗎？」羅德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已變得嘶啞。
索羅斯微微搖頭：「亞諾之王進行的，應該是不完全獻祭，所有的源初強者，隻獻祭可以再生的神力力量，以亞諾的強大，他們是可以這樣做的，我們最初的打算，就是等亞諾完成了最終計劃後，亞諾的強者再來到聖隆德，幫助火之聖帝完成最終計劃。」
「事實上，這才是我們最初認定的最終計劃，完全獻祭被認為是在窮途末路的情況下使用的，是不必要的。」
「當然。」
索羅斯的聲音變得無比沉重。
「你看到了，這樣做是行不通的。」
羅德心中一沉，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在亞諾中，看不到一個源初強者的身影了，他們應該在亞諾之王墮落時，全軍覆滅了。
這個損失簡直難以估量。
夢境中，知識之書長長嘆了一口氣：「可惜，要是亞諾之王一開始就進行完全獻祭多好。」
羅德沒有說話，在事情發生之後，人人都是先知賢者，但在事情發生之前，誰又能下定這個決心？
亞諾中那麼多頂尖強者，滅生者吉洛德，晨曦之光巴羅這樣的人物，說獻祭就獻祭了，誰能有這種魄力？如果是這樣的代價，就算誕生了一位真王，值得嗎？
就算是在聖隆德中，沒有那麼多源初強者，頂尖的也隻有索羅斯一人，羅德也感到萬分心痛。
更遑論亞諾。
但不論是索羅斯，還是羅曼諾，伯努利等人，他們的臉上都沒有遺憾，或恐懼，隻有那種奇異的平靜。
「羅德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