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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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內,一個赤烏衛站在蕭裂麵前,將顧憑的行蹤匯報給他。

蕭裂忽然道:「那個與他秘會的人,是一頭白發?」

「對,一頭白發,皮膚也比常人更蒼白些。」赤烏衛想了想,道,「他一直站在暗處,其他的屬下也看不清了。」

蕭裂輕聲道:「是他。」那個曾經和顧憑一同出現在龍將渡口的人。

那一夜,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顧憑,還有這個人。雖然隻是短短交了一下手,但他能感覺得到,這個人的武功絕不在他之下。

這個時候把他召喚到這裡……蟄伏了這麼多日,顧憑終於要有動作了!

他沉聲問:「他們談了什麼?」

赤烏衛看到他們密談,確實想靠近過去,但那個白發人極其警醒,幾乎他一動,那人的眼就猛地銳利起來,有好幾次,那目光都險險地從他的藏身之處掃過。於是,赤烏衛隻得保持著那個距離監視著,雖然不至於完全聽不見他們談話,但許多時候確實聽不清楚。

而且,這兩個人還很謹慎,談到要緊處,往往就不出聲了,會用手蘸水在桌麵寫字。

赤烏衛對上蕭裂的目光,訥訥地把這些話解釋了一遍。

說完,連忙道:「但是屬下看見顧憑將一個方盒交給了那個白發人。那盒子大約巴掌大,厚不過三指,顧憑將他交給白發人時,表情極其鄭重,交代了好幾句。」

蕭裂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令你放出去的圖帛,放了嗎?」

赤烏衛點頭。

在山民剛繪出了那洞窟的地圖時,蕭裂就令他將圖紙上的地方略作改動,造了一張假的圖帛,給放在顧憑費一費勁能接觸到的地方。雖然說是「稍作改動」,但是以那洞窟之中暗流的復雜,就算隻改幾筆,與實際狀況也相去甚遠。赤烏衛知道,蕭裂這是想用假圖帛釣顧憑出手。

果不其然,假圖帛放出去沒多久,顧憑那邊就有動作了。

赤烏衛想到這兒,不覺露出幾分輕鬆之色。守株待兔的,看到兔子往陷阱裡撞過來,自然輕鬆愉悅了。但他抬眼看看蕭裂,卻發現蕭裂仍微微皺著眉。

赤烏衛:「指揮使,有什麼不對嗎?」

蕭裂沒有說話。

按說,是沒有不對的。

顧憑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他執意要去沉穀的獨屋,又在那屋內恰好發現了暗窖,由此牽引出這個詭異的洞窟。這一切,怎麼就這麼環環相扣,讓他沒法不去懷疑呢?

對顧憑所說的他曾讀過土木經籍,所以能看出那房子不對,蕭裂一個字都不信。

一個十九歲的少年,涉獵再廣,難道還連造房子也去學?更合理的解釋,是顧憑早就知道這個暗窖的所在,所以他輕易就能觸發機關,令暗窖開啟,再順理成章地把密道暴露在他們麵前。

想來想去,顧憑這麼做唯一的目的,就是引他們發現這個洞窟。

這時,另一個赤烏衛走進來,呈上一封信:「指揮使,剛接到陛下密令。」

蕭裂拆開信。看完之後,他把信放在火上燒盡,淡淡道:「陛下令我等明日進洞窟搜查。交代下去,讓所有人都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無論搜到了什麼,若有半點風聲外泄,拿命來抵吧。」

」是!「那赤烏衛立刻告退,出去安排一應事務。

負責監視顧憑的那個人留了下來。

蕭裂瞥了他一眼:「很驚訝?」

怎麼能不驚訝。

蕭裂這條命令,意味著這個洞窟的乾係重大到了絕密的程度。那赤烏衛是從蕭裂還不是指揮使的時候就追隨在他身邊,一直到現在,這樣的絕密令也隻經歷過兩次而已。

他是蕭裂的心腹,說起話比一般人大膽不少:「指揮使,那洞裡麵到底是什麼啊?」

蕭裂:「我現在也隻是猜測,大約有八成把握,那洞窟或許是前朝皇室的秘穴。」

據說當初在察覺到天下大亂已不可控時,前朝皇族中有人秘密在天下擇了一些地點,將一些價值連城的財寶轉移入其中,以備後用。除了藏寶,還有些秘穴裡藏匿的是武器盔甲。前朝國破後,他們將一部分殘存的私兵落為草寇,假裝盜匪掩飾身份,還有一些曾經控製著天下財富的勢力,雖然折損大半,也被他們收攏之後藏到了暗處。據說這些秘穴裡存著的,也有可以調動這些勢力的信物。

……有了這些東西,若是那些人想退,子孫後代的富貴是能保住的,若是想進,那就是他們攪亂天下起事的資本!

蕭裂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顧憑明知道他在懷疑他,明知道赤烏衛跟他是有牽製之恨,他怎麼膽子還能這麼大,還敢在他眼皮底下耍這些花招。

但是,如果那洞窟真是前朝皇室的秘穴,那還真的值得他冒這個險。

蕭裂:「洞窟內布置得怎麼樣了?」

赤烏衛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已經照您的交代埋伏好了。」

伏兵已就,就等那個白發人來自投羅網。

這個夜晚,與之前的每一夜一樣,濃黑而寂靜。

蕭裂坐在驛館裡。

他很篤定,顧憑的人今晚一定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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