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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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好樣的!】

【彈幕:嗚嗚嗚我們真的在等你,焦慮,不要亂走啊。】

【彈幕:這樣就沒問題了吧?可為什麼這個場景還沒消失?】

直播觀眾非常焦慮,隨著他們發布的彈幕數量的增多,喻越視野右上角能看到的金色數字也變得愈加亮眼。

這一串長長的數字散發著金光,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耀眼,好讓喻越注意到它們。

實際上,喻越也的確看到它們了。

他盯著那串金色的、位數奇多的數字半晌,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青年:「就是這樣,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受到拒絕的青年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片刻後,他眯起眼,重新又用一種相當篤定的語氣道:「你一定是睡傻了,難道你真的不想走了?你要一個人呆在這裡,一直住下去,直到這裡被炸平?」

說著,青年伸出手指向前方那些被炸得坑坑窪窪的地麵:「這每一寸土地上都死過人,你真的不想跟著我走嗎?」

在青年一句比一句更加著急的逼問下,喻越張了張嘴,藍綠的眸子微動,沒有說話。

太奇怪了,他明明已經拒絕了,但眼前的一切卻沒有消失。

而且,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跳個不停。

他明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被青年的話音帶著跑。

「問問你自己的心,」青年再次用一種沙啞陰沉的嗓音道,「難道它真的不想跟著我走嗎?」

喻越猝然睜大雙眼。

就在青年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髒重重收縮,傳來一陣疼痛。

過往的記憶帶來的渴望再次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淹沒,而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希冀就像被刻在心髒上那樣,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

【彈幕:怎麼回事?不是拒絕了嗎?為什麼還留在這個場景裡?】

【彈幕:可能是嘴上拒絕了,心裡沒拒絕……】

【彈幕[銀狐]:是的,離開這個場景需要絕對堅定的內心。我剛才問了一下幾位會長,大家判斷下來,都認為在這個副本中,最重要的事克服自己的心念。如果被這些幻象吸引,就會慢慢被鎖在棺材裡。】

【彈幕:我是之前被困在s級副本裡的玩家,來現身說法。你們別覺得是小弟弟不行,當時我看到的幻象比他這個可簡單多了,隻是區區一根棒棒糖……可那根棒棒糖是我小時候死活沒吃到過的東西,別的小朋友都有,就我沒有,那一瞬間我真的眼淚都下來了,不知不覺就中了圈套。我後來想了想,除非當時是有人拿著一百個棒棒糖站在我身後,我才可能克製得住自己……而且最邪門的是,如果我強行拒絕,自己欺騙自己的話,我就會受傷。】

【彈幕:受傷?那怎麼辦?你的意思是這時候要有一百個人站在小弟弟身後讓他別走??】

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此時此刻,喻越的身後空無一人。

隻見他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再次拒絕道:「不,我不會跟你走。」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到自己的心髒更疼了。隨著月匈口處傳來的劇痛,他的手腕上赫然出現了一道傷口。

那道傷口是由內而外裂開的,喻越吃了一驚,猛地收回手。

傷口中滲透出的鮮血,染紅了崽崽的尾羽。崽崽的尾羽猛然顫動起來。

「不要欺騙自己的內心,否則是會受到懲罰的,」眼前的青年微笑著,向他走近一步,低聲道,「你不是真的想拒絕我,對嗎?」

他的聲音陡然壓低,充滿惡意:「看看你自己吧!穿著破爛,像個小鄉巴佬,毫無存在的價值。根本沒人願意帶著你走,如果你不跟著我走的話,還會有誰等待著你呢?你連被人等待半個小時都不配,快給我滾上來!」

【彈幕:曹!!】

【彈幕:滾吧!】

【彈幕:雖然這樣說可能會讓大家更難過,但我覺得這人說的話,都是小弟弟內心想對自己說的話……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聽到青年一點也不客氣的話後,喻越完全說不出話,他下意識拚命搖頭,將崽崽抱得更緊。

他還想開口,執拗地說自己不想走,但卻換來了手臂上一道更深的傷口。

而崽崽已經變得整隻通紅,快要炸開了。

盡管它正因為某種原因無法醒來,但它已經用它的體溫告訴喻越——它快要氣炸了。

滾燙的溫度讓喻越猛然回神,他低下頭,見到通紅的崽崽,登時嚇了一跳。對崽崽的擔心一下子超過了其他情緒。

他的思路突然變得清晰,很快就明白在崽崽身上發生了什麼——因為在這段記憶中,他所擁有的都是「沒有生命的機械」,所以崽崽在這個世界自然「無法擁有生命」,如果他始終沉浸在回憶中,崽崽是永遠也不可能醒來的。

想通這一點後,對於失去崽崽的緊張感瞬間壓倒了他目前所有的不安,想要被人帶走的渴望被另一種渴望所壓倒。

比起離開,他當然是更希望崽崽能夠重新醒過來。

就在他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的時候,崽崽的第三對羽翼忽然張開,無數叢生的羽毛暴長而生,雪白的羽毛如同棉絮,一下子將喻越半個身體都包裹在內。長長的尾翼卷住喻越受傷的手臂,溫暖代替了疼痛,同時又帶來一種十分憤怒和自責的感覺。

那是沒能保護好重要的人、看到重要的人被傷害時,才會產生的情緒。

喻越已經能夠和崽崽共情,一下子就體會到了崽崽的心情——

一瞬間,他連呼吸都放輕了。

這時,隻聽到一道相當低沉的聲音從身前這溫暖的懷抱中傳出。

「你忘了我嗎。」

喻越一怔。

這不完全是創世神的聲音,反而更像是伯爵的聲音。

「我已經等待了你數千萬年。從這個世界擁有第一粒塵埃開始,到這個世界結出最後一顆果實為止,我會一直等待你。」那聲音平穩篤定,喻越仿佛透過它看到了真正的場景。伯爵正站在窗台處,垂著深邃的眼眸。窗外生長了千年的綠色藤蔓正垂落著,仿佛也在和他一起,等待著一位珍貴的來客。

伯爵的聲音讓喻越回憶起自己在副本中的經歷,在那裡,他曾被人真正地珍視,曾經有人在房間內等待他的邀請,等待和他共同參加一場舞會。

那種感覺和現在完全不同,那讓他感到自己是被愛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拋棄。

「我也在等待你。」另一道更加低沉的聲音響起,將喻越的思緒重新拉回到眼前。

「為了能夠見到你,我會讓這個世界變成你喜歡的任何樣子。」

這一次,是創世神的聲音。

喻越的雙眼微微睜大。

伴隨著男人低沉的聲音,他腳下的整個世界忽然開始顫動,崽崽潔白的羽翼在眼前飄落。

【彈幕:!!!】

【彈幕:我去!】

【彈幕:這又是什麼?】

崽崽的翅膀遮住了喻越的目光,因此喻越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這個世界發生的變化。

在他身後的小院中,所有他曾製作的小機械都活了過來,它們撒嬌一般奔向喻越,就連牆角呆著的三隻鐵桶也重新擁有了生命,蹦蹦跳跳十分著急地滾過來。

星球地表上的坑洞也長出一團團繡球花,就好像它們的存在本就是為了生出更美好的東西。接著半空中一道口子被撕裂開來,幾個穿著大棉襖的怪物從縫隙中「哇啊啊」叫著跌落下來——正是那些曾經在戰火中死去的住民。他們的身體原來被炮火轟炸得焦黑,但現在卻因為喻越的想像而重新擁有完好的皮膚和溫暖的衣物。

他們跌落到地上,慌張地爬起來,先是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非常美麗的地方,接著赫然發現這裡竟是他們曾經的家園。

「哇啦啦……」其中一個人還沒習慣自己失而復得的舌頭,結結巴巴道,「這、這裡是……」

「是我們的星星哎!」這群原住民高興地喊了起來。

他們的聲音傳入喻越耳中,喻越有些不可思議地從崽崽的羽毛擁抱中起身,一轉頭就看到住民們歡樂地奔向自己的家園,也看到那些活過來的夥伴,在他身後亂蹦。

「哼唧哼唧!」崽崽在他麵前甩起線條手臂,在他身上繞了幾百圈,這個緊緊的擁抱像是在告訴他,「不要被眼前這個人欺騙,他不是真心想要帶走你,也不是真心等待你」。

「我才是真心的」。

它一邊蹭著喻越,一邊又拿腦袋拱著喻越讓他回過頭來看自己。

生怕喻越被別人拐跑了。

正當喻越看向崽崽時,崽崽一隻線條手臂摟著喻越,另一隻線條手臂抽回來,當著他的麵甩向眼前青年的月匈口,給了他一巴掌,將那青年甩得踉蹌後退一步。

那青年抬起頭,見到被崽崽護在懷中、被這麼多人簇擁著的喻越,臉上惡毒的表情瞬間裂開,轉換成了一種迷茫又羨慕的神情。

青年張大嘴想要說什麼,冷不丁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他低下頭,驚悚地看到自己月匈口破開了一個黑色的大洞,無數黑色的霧氣正從那洞口洶湧而出,接著將他整個完全吞噬。

在他愕然的目光中,卻見喻越正抱著蛋崽,十分不經意地露出一個笑容。

喻越沒有說話,但這個場景卻在他微笑的瞬間被完全擊潰了。

滾動的黑霧慌亂地逃竄,整個場景開始碎裂成一片一片。

【彈幕:成了!】

【彈幕:啊啊啊剛才嚇死我了,是這隻寵物發威嗎?天啊真的養蛋千日用蛋一時。】

【彈幕:你還敢叫它寵物嗎?你看沒看清楚剛才它忽然變大的翅膀,你有沒有覺得那翅膀的模樣有一丁點眼熟?!】

【彈幕:!!!】

在喻越身後的小夥伴們的歡呼聲中,眼前鯨魚飛速變換,等喻越覺察到自己的雙腳落到一處堅硬所在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回到了剛才那片棺材林中,此時,他正站在一座開蓋的棺材內,抱著羽毛恢復正常的崽崽,隨著整個棺體緩緩下沉。

不遠處的地麵上,那一堆碎骨正急得活蹦亂跳,見到他回頭,所有骨頭齊齊一僵。顯然,它們沒有一根骨頭能想到喻越竟然還能恢復意識。

停頓片刻後,它們「稀裡嘩啦」地湧了過來,就在距離棺材大約五六米的地方焦灼等待著。

就在它們目睹喻越長腿一邁,從棺材裡跨出來的那一刻,每一根骨頭都凹成了崇拜的模樣。

就在這些骨頭即將諂媚地上來圍住喻越時,一隻手臂忽然從棺材底部伸出,抓住了喻越還沒來得及邁出去的另一條腿。

喻越一驚,回頭看去——

隻見棺材底部躺著一個形容枯槁的人,他的身上黑霧繚繞,源源不斷的黑色霧氣正從他空盪盪的月匈口湧出,就像一隻漏了氣的氣球。那人對著喻越艱難地擺擺手,接著撐住棺材壁坐了起來。

他就這麼一邊抓著喻越,一邊坐著休息,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謝謝……對不起……」

那聲音,竟然和喻越先前「記憶」中的青年一模一樣。

兩行清淚從青年乾枯的臉上滑落。

這讓喻越更加驚訝,他原本還沉浸在剛才的場景中,此時完全回神,仔細地打量棺材中的青年。因為他現在非常清醒,所以能夠判斷得出,這青年與他壓根沒見過麵,長相也和那位拋下他離開的飛船駕駛員毫不相同。

但是在剛才的「記憶」場景中,他完全沒能辨別出這個冒牌飛行員,而是直接認可了他的身份——就像是人在夢中一樣。

看樣子,這又是那些灰色霧氣搞的鬼。

「剛才出現在我記憶中的是你嗎?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喻越覺察到這個人此時沒有惡意,便低聲問。

見喻越並不離開,那人立刻鬆開抓著喻越腳踝的手,再次道歉:「非常抱歉,對你說了那樣過分的話。」

他頓了頓,又道:「你真是一位勇士。謝謝你將我釋放出來。」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棺材內站起,先是讓著喻越先出棺材,自己才跌跌撞撞往外走。

一直守護在外麵的骨頭大軍萬分警惕,在原地「乒乒乓乓」秀了一番戰鬥力,等到確認這人沒有攻擊它們的意思,才安靜下來。

周圍依舊是一派荒涼,天空漆黑,棺材遍地,死氣沉沉。隻是因為有了喻越、青年和這一對骨頭,才讓這個微不足道的角落顯得稍稍有了些生命的氣息。

那青年四下一望,嘆氣道:「看樣子,果然還是沒有人能夠成功。」

這話一出,喻越心中更加奇怪,便又問了一次。

「快回去吧。不要再往深處去了,傳說都是騙人的。」那青年揮手道,他指著自己空盪盪的月匈口。

在青年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喻越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情況。

原來,青年也是來到這裡的一位「勇士」,在他來到這裡之前,這個世界已經出現了許許多多勇士的故事。所謂勇士,實際上都是亡靈,在他們死亡之後,都會來到一座鄉鎮——也就是亡靈之鄉。傳說在這鄉鎮附近的郊野內,也就是這遍地的棺木中藏著一位冥主,如果哪位勇士得以將他解救出來,就能夠獲得永恆的生命。

無數「勇士」因此展開了自己的征途,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沒能夠再回到亡靈之鄉。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或許就是冥主同我們開的玩笑吧。他本來就是統領死亡的神明,這種傳說,隻不過是個不可兌現的承諾,他想要引誘我們進入他預備好的棺材罷了。」青年唉聲嘆氣道。

喻越伸手按住又有些激動的崽崽。他注意到,在青年說起這些不好的猜測時,那些黑色的霧氣就源源不斷地從青年月匈口的空洞中產生。

而隨著黑霧的不斷增加,青年的話語也逐漸變得更加冰冷——那些流出的眼淚在他臉上飛速乾涸,就好像他的情感隻留存了一瞬。

喻越蹙眉,原來那些灰霧都是這樣來的。

看見喻越的表情,形容枯槁的青年快速道:「我說的全是真的。你別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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