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喪屍圍城(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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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陽道至剛至烈,天克邪魔外道,卻要求修煉者必須保持一顆至清至理之心,如此才不會沉迷殺戮和破壞的快感,被那一式比一式更暴烈的威力所蠱惑。

刀本無性,唯人定性。走熾陽道意味著追求極致的力量,而不是成為力量的奴隸,她的刀心是愈挫愈勇,刀意是所向披靡,可她不會像始祖一樣毫無顧忌,任由念動力海嘯清洗所有。

她的身後還有梁恩雅,還有應棲雍,還有無數黎民百姓。

立於武道巔峰者,能成霸主;可唯有心懷天下者,才能為皇。真正的強者不需要弱者用血肉去襯托、去鑄就,反倒會用最鋒利的力量保護最脆弱的生命。

【若孤幸得隕鐵,願為蒼生橫刀。】

這是她對宗師的承諾,也是對隕鐵橫刀、對自己本心的堅守。

何以為強者?

即在她證心明道的這一刻!

傾一己之力,厲蘊丹鏈通天靈與地氣。剎那五行流轉,生生不息,大周天瞬息往復三百遍,奇經八脈在真炁的沖盪下強行開啟。

她「看見」地母慈悲的眉眼,「聽見」星球無奈的嘆息,「發現」自身僅是宇宙中的滄海一粟,又「察覺」本心本性即可為萬物萬靈、至高至上……這感覺僅此一瞬,卻給予了她莫大的觸動。

若說極九開天是突破自我的一刀,那這一式與地道相連,是「順應自然」、「愛惜萬物」的普度之刀。偏偏它無半分溫柔,是比開天還暴虐的能量。

厲蘊丹沖「海嘯」出刀,不退分毫:「陰蝕·辟地。」

陽極生陰,陰極生陽,陰陽從來相合,並不分家。當熾陽道的「陽」凝聚到極點時,那衍生出的陰性力量便是另一種極致,足以銷蝕「海嘯」之威,與始祖積累了九百年的力量相抗。

但見刀勢落下,橫切出一道幽暗長虹。它掠過大地,破開罡風,令鋼筋水泥崩毀,令房屋大道摧裂,地核中湧動的能量傾瀉而出,抬升濕土潮泥萬千,它們猛地從平地聳起,化作遮天蔽日的厚土森林,強勢地擋住「海嘯」去路。

若「海嘯」為水,那厚土正好克水。刀鋒為陰蝕,恰恰能斬斷看不見扌莫不著的玄虛之力。

長虹刺入「海嘯」,頓作萬千刀鋒散開。它們如魚,在念動力海洋中穿梭縱橫,擊潰一個個防禦點,泄出一道道能量波。刀鋒打亂了念動力的節奏,讓「海嘯」分流,讓動力潰敗。

忽地,陰蝕之刀突破重圍,裹挾著厲蘊丹的念動力朝始祖的頭顱撞去。

【轟——】

這一聲響徹在二者的腦域中,而非現實裡。雙方都感覺大腦遭到了重錘的打擊,疼到無以復加,始祖咆哮著雙手抱頭,惡狠狠地撞向牆壁;厲蘊丹是頭一次沒抓穩刀,亦是痛到抱住頭蜷縮起來。

意識與意識糾纏,記憶與記憶重合,厲蘊丹隻覺得自己身處龐大的數據流中,起起伏伏,不知該如何作為。

她譬如一葉沉浮在海上的小舟,被始祖九百年的經歷淹沒。

或者說,她進入了連始祖也未曾發現過的意識深處,洞悉了一切的開端。

穿過時光的罅隙,盪過歲月的洪流,她在恍惚中來到八千萬年前,踏入了另一個文明的紀元——奧拓斯。

她看見,那時的藍星有三塊相連的大陸,它們橫貫兩極與中心,地域遼闊無邊、植被豐茂。其上充盈著星光的力量,空氣中彌漫著靈氣,有許多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物種在森林中穿梭,它們矯健善戰、優雅迷人。

大陸之上隻有一個王國,名為「奧拓斯」。全世界隻有一個人種,那就是藍膚銀發的三眼人。

他們是天地的寵兒,應運而生。從小擁有極高的智慧、強健的體魄和特殊的能力,生命悠久,性格溫和。他們以藍星的元素為食,喜好奔跑在曠野與林間;他們沒有貪婪與自私,熱衷分享快樂與希望。

奧拓斯人就像藍星的精靈,他們嗬護著藍星,用積極向上的念動力催動著藍星的一切和諧發展。他們祭拜太陽、崇拜月亮,將它們當作藍星的雙親,也當作元素力量的源泉。

就這樣過了萬年、十幾萬年乃至幾十萬年,奧拓斯人平靜的生活被天災打破。

起因是一塊從天而降的隕石,它穿透藍星的屏障,刺破三眼人的念動力防護,將三塊大陸砸成了四塊大陸。

隕石就像是命運給予奧拓斯人的一次考驗,不僅帶來了分裂和死亡,也帶來了天賜和力量。一種名為「恩惠」的寄生物被隕石帶到藍星,進入了奧拓斯人的生活。

漸漸地,奧拓斯人開啟了與「恩惠」共存的模式。隻是隨著「恩惠」與人結合催生出一部分實力強悍的奧拓斯之後,善良與知足逐漸遠離了他們。

他們的攝食方式改變了,對元素的需求越來越少,對血肉的需求越來越多。

奧拓斯人開始食肉,並為食肉有了爭端還爆發了戰爭。守舊派謝幕,新勢力上場,他們從天地的寵兒化身藍星的主宰,將文明的火種撒向每一處角落。

之後百萬年逝去,千萬年消卻,奧拓斯人更迭了一代又一代,物種滅絕了一類又一類,而「恩惠」也普及於每一個奧拓斯,成為他們陪伴終生的夥伴。

遺憾的是,再輝煌燦爛的文明也會迎來終結,譬如人類的生老病死,這是每一樣事物發展到極致後不得不麵對的自然規律。當南北兩極的磁場對調,當火山洪水噴發,當環境溫度驟變,奧拓斯人再強也抵不過大自然的偉力。

藍星孕育了他們,也毀滅了他們。

奧拓斯人曾在藍星上打下的每一寸標記,都被八千萬年的歲月抹平,再不見蹤影。唯有「始祖」的冰棺在機緣巧合下封在極地,竟留到至今。

厲蘊丹分不清這是始祖記憶的哪一部分。

她好像是陷入了對方的回憶,又好像是陷入了一種更龐大的磁場的「記憶」。

奧拓斯人是「磁場記憶」的一部分,人類也是這「記憶」的一部分。她可以追溯到恐龍橫行的遠古時代,也可以看見宇宙星辰的旋轉,看清它們行駛於軌道的痕跡。

這是誰的記憶,如此浩渺廣闊、亙古無極?

恍惚飄盪,她似乎化作了一粒天地間的一粒微塵。她向重天飛去,又墜入高山深澗,再沉入江河大海……她看見寰宇之下,藍色星球在孤獨地旋轉。地母的虛影籠罩著星球,一聲嘆息響起,回盪在她的耳畔。

忽而,她莫名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悲哀。

文明的更迭,生命的輪換,死亡的回旋,天地無言,萬物喜悲。

她也好,他們也罷,乃至一切有形之物皆是星球一生中的「某個片段」,他們自詡靈長、不墮身份,實則與塵埃並無不同。妄圖掌控星球、成為星球之主的狂妄者,最終隻是自作自受、走向自毀而已。

奧拓斯人如此,試煉場的人類也是如此。

大道無形、無情亦無名,自然運行、更迭變換。逝去的不會再來,再來的卻依然會逝去,這是「有常」也是「無常」。

厲蘊丹往星海深處下沉,越陷越深,越來越無法自拔。她的靈魂仿佛要與地母融為一體,沉浸在大道永不分離。

可就在這時,沉寂許久的玄悟通明亮了起來。它像是星海中升起的太陽,探出千萬縷明光指引著她前進的方向。

腦海中突兀閃過一絲明光,厲蘊丹睜開眼,朝有光的地方奮力地遊去,越來越近!

接著,她一把伸出手抓住光亮,好似抓住了生命的蛛絲——

「……丹!厲蘊丹!醒醒,清醒點!厲蘊丹!」

是應棲雍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哭腔。他似乎在推她的肩膀又不敢太用力,頗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恐慌感。

她豁然睜開眼,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同時,她用還能動的右手撥開應棲雍、抓起隕鐵橫刀,從廢墟中站起身,殺向始祖。

對方已是強弩之末,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任是應棲雍和梁恩雅想補刀也沒那個本事。他臨死前的反撲極其恐怖,尤其在見到厲蘊丹的那刻,他碧綠的眸子裡盛滿了憤怒。

他是奧拓斯末日紀元的最強者,與「恩惠」的融合最佳,對念動力的掌握最全麵。即使他僅九百歲,卻擊敗了無數成名已久的強者。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所以對自己能活下來這件事,他在感到驚異的同時也帶著理所當然的心理。

然而,他居然輸了……

在自己引以為傲的念動力領域輸給了一個人類,還是個歲數沒多大的「娃娃」!

難道她的天賦在他之上嗎?

難道她的進化比他更全麵嗎?

他輸給了她,譬如奧拓斯輸給了人類,奇恥大辱!隻是,還沒到最後的事無法下定論,或許他逃不過既定的死亡,但她也別想好過。

如果奧拓斯的覆滅是注定的,那麼人類的覆滅也是。他能跨過八千萬年的隔閡來到全新的世界,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或許他存在的使命就是滅絕人類……

厲蘊丹的刀貫穿了他的第三隻眼,始祖的念動力引爆自身,轟出龐大的能量波。

梁恩雅撲上去抱住了厲蘊丹的月要,傾盡力量撐開念動力屏障,後方的應棲雍一把將長弓插入地麵穩固身形,一邊從空間中取出一把種子撒進地麵,發動精靈之力讓它們飛速生長,鑄成一大片植物防禦牆,堪堪擋住了強勁的波。

「轟隆!」

厲蘊丹嘔出一口血,聽見了「哢嚓」的骨裂聲。她不能退,也不能進入無盡仙藏,失去她這第一重屏障,首都基地將盪然無存。

確實,人之於天地與螻蟻無異,可人之於人卻是同族同親。人很渺小,很微不足道,可人也能爭得與大道並肩,與日月同在,與天地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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