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猩紅嫁衣(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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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人的圈子,而鬼是人變的,想來鬼也該有鬼的圈子。

大抵是消息傳得快,都知道厲蘊丹不好惹,為了不撞在這號女魔頭手裡,不少小鬼見她夜歸就避得遠遠的,倒是讓她一路安生地回了籠屋。

看門的小吏早不見了,他似乎不住這塊地兒。隻剩兩扇破鐵門虛掩著,似在暗示晚歸者自便。

厲蘊丹開門入內,掃過左側幽暗的樓梯,再看向右側陰森的電梯。為圖省事,她果斷選擇了後者。

約莫是怕了她乾淨利落的殺鬼手段,這次電梯上升的是又快又穩,半點作妖的意思也無。待把她送到16樓,幾乎是在厲蘊丹的後腳跟跨出電梯的一剎那——它迫不及待地合上門,分分鍾朝樓下轉移,搞得像是到了這個點還有活人要坐電梯似的。

離譜。

沒興趣理會一些構不成威脅的小鬼,厲蘊丹走向044號房。期間,她二度踩過防盜門脆弱的「脊梁」,還大力碾了碾,把一鞋底的泥沙全揩在門板上。

做完這些,她心裡舒泰多了。

眼見左右無人,有「人」也必定是鬼。秉著殺雞儆猴的心,厲蘊丹嘲諷全開:「有些東西真是不惜福,放著好好的門不當,非要做溷藩的腳踏板。嗬,可不得成全你嗎?」

同理,有些人死了能當鬼也是一種福氣,別放著好端端的鬼不當,偏要來做她刀下的飛灰。

話落,她自在地進了屋。

搬過木櫃作門,進入盥洗室沐浴,隻是籠屋設備簡陋,洗漱時不供熱水。

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厲蘊丹思量片刻便握住花灑的手柄,將熾陽道的炁運轉至掌心,隔著一層薄薄的金屬,源源不斷的熱度自她手心輸出,溫暖了流動的水,洗去了滿身的塵。

爽快地淋浴一番,她刷完牙後爬床就睡。

然而之前的警告終究是錯付了,這燈一黑、被一蓋,整樓魍魎等上菜。許是覺得人睡了它們又可以了,客廳裡的吊扇再度嘎吱作響,衛生間的下水道傳來咕嚕怪叫。

最要命的是,厲蘊丹的床底下傳來了長指甲刮擦地板的聲響,咯吱、咯吱,帶著喉骨中輕微的嗚咽聲,有一隻鬼怪從床底爬到了床沿,隱約有扌莫進被褥的意向。

厲蘊丹翻了個身,連眼睛也沒睜,但還是給了「核善」的提醒。

「退下,滾出孤的寢宮。」

剛洗完澡躺進床,被褥尚且散發著曬過太陽的暖味,如非必要,她真不想起身大開殺戒。哪怕宰它們能賺到不少獎勵點,可她現在隻想休息。

遺憾的是,鬼怪讀不懂厲蘊丹的「好意」。

甚至,它做出來的事與她下的命令背道而馳。

當它伸出黑魆魆的爪子扯住她的被角時,厲蘊丹終是睜開眼,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而這一坐的氣勢,頗有種千年僵屍王被盜墓者挖出棺材板的威嚴和殺氣。

她的表情堪稱平靜,唯有周身的戾氣在沸騰!

她冷冷注視著作妖的床下鬼,熾陽道的炁瞬間流轉全身,還蒸出了一圈淡淡的人體金光。烏發在炁的升騰中狂舞,呈現出一種怒發沖冠的凶殘。

一時間,連鬼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鬼——

厲蘊丹粗暴地搶過被褥,飛起一腳踹在床下鬼的臉上,生生把它踢進牆角。再合身撲上去揪住這貨的長發使勁往後掰扯,露出它奇醜無比的一張鬼臉,當下,她揚起手「哐哐」倆耳刮子下去,打得它連鬼媽都認不出來。

床下鬼發出淒厲的慘叫,然而它被熾陽道的炁包裹全身,連脫身都無可能。厲蘊丹三下五除二把它拖進了衛生間,腳一起,猛地踹上了門。

「豎子!憑你也敢爬孤的龍床!」

「劈裡啪啦,哐哐哐……」

伴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分筋錯骨之聲,一切響動在盥洗室中歸於死寂。

裡頭沒聲了,外麵更沒聲。良久,水聲響了起來,似在沖洗什麼東西。

片刻後門開了,厲蘊丹走出盥洗室,再度爬上床睡覺。而這次室內靜得落針可聞,木櫃緊緊貼著門框,電視機緊緊貼著牆,滿室寫滿了害怕。

及至深夜,厲蘊丹又醒了一次。

大抵是夢見了什麼,她嚷了句:「誅你九族!」

滿室寫滿了驚恐。

……

天蒙蒙亮,籠屋中的小部分人已經起了。

他們多是對未來還有點向往的貧困戶、流浪漢,難得有了個棲身之所,自然想通過撿垃圾、發傳單、搬磚的方式攢點本錢,好讓往後的日子有個盼頭。

扌莫著天光打開鐵門,門衛還沒到場,他們便自行離開了。而住在籠屋中的大部分人依舊麻木不仁,不僅要等到日上三竿再起,還喜歡吵嘴打架,借此抒發心底的鬱氣。

今早也是如此,在一陣激烈的吵架聲中,籠屋中人全醒了過來,厲蘊丹也是。

更由於籠屋是「回」字型建築,當下方聚眾吵架、分貝達到一定程度時,吵架聲就會來回回盪,傳得誰都能聽見。

她簡單洗漱完便站到長廊上看熱鬧,雖隔著十六層樓的高度,但她發現自己的眼睛仍能把每個人的容貌、舉動都看得一清二楚,聽在耳中的話也是明明白白。

故而,即便她錯過了前情,也從吵架聲中得知了經過。

原來,住在12樓的造化者們準備離開籠屋,去外頭吃個早飯。誰知組隊往下走,在路過拐角時沒注意,不小心踩翻了有人燒的紙錢灰。

踩了灰的造化者罵了晦氣,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角落燒紙錢的黑裙女人當即反罵。這下可好,雙方俱是暴脾氣,爭吵便愈演愈烈。

「我特麼怎麼知道你在牆角燒紙?啊,我是半仙嗎?我算的出來嗎?」造化者暴怒,「尼瑪吱都不吱一聲,誰過牆角不是貼著麵走,不小心踩到你的紙也不是我的錯吧?莫名其妙的在大清早燒紙,你特麼燒給你自己的吧!」

此話一出,周遭詭異地靜了靜。

見誰也沒說話,周映煬下意識地覺得隊友可能犯了某種忌諱。他趕緊上前摁住隊友的肩膀,勸道:「夠了,洛非楠,別節外生枝。」

「什麼節外生枝?我這叫節……」

「要住四十九天。」周映煬手裡的力量重了重,隱含警告,「別跟原住民起沖突,這對我們不利。」

洛非楠臉色一變,暗啐了口晦氣:「特麼的踩到紙錢灰心情就夠差了,燒紙的還不聽勸,非得讓我賠命似的。」

他罵罵咧咧地轉身,誰知身後握著一遝紙錢的女人仰起頭,瘦削的臉上露出一抹怨毒:「你沾了死人錢,死人會去找你的。」語調越來越陰森恐怖,「你身上有冥錢的味道,你就是它們的東西,它們會去找你的,會去找你的!」

「草!」洛非楠猛地回頭亮出拳頭,渾身暴躁,「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你特麼有種……」

他的同伴們攔下了他,拖著人往外走。等吵架的一方離場,周圍旁觀的人也相繼散去,就剩燒紙的女人仍蹲在牆角,嘴裡念念有詞:「去找他、去找他,是他踩了灰,他才是替死鬼。」

「找了他你就可以投胎了,別來找我,不要再來找我了!」

又是燒紙又是跪拜,瘦女人神叨叨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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