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早文裡的反派兒子23（1 / 2）
頭一回那麼晚睡覺的淩淩,第二天毫不意外的起來，睡在那裡像是一隻小豬崽。
大年初一這天還要去親戚家裡拜年，拜年的禮物是老爺子早早訂好送到家裡放著的。
閒裕九點多起床後,坐在那裡的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後,就下意識想找跟在他身後的小孫子,沒看見後忍不住問道：
「淩淩呢？」
「他還睡著呢，估計最起碼要十一點才起。」
老爺子算算,估計確實要起挺晚。沒了那個小家夥在一邊吵鬧,難得能靜下來跟自己兒子好好說說話。
「以後啊,也不知道還能回來幾次。」
閒裕把剛泡好的一杯茶遞了過去,看老爺子這幅難得傷感的模樣,笑了笑後回答道：
「你要想,住在這裡都行。」
這句話把老爺子他原本傷感得情緒攪和的一點不剩,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沒給這個混球臉色看。
「我要是住在這裡,沒個人看著你,你還不得上天。」
「咋？爸，你這是怕我背著你偷扌莫著買個私人飛機？不至於吧，我一次性也拿不出來那麼多錢啊。」
閒裕越是這麼說，老爺子就越是不放心，並且覺得自己不管怎麼樣都得撐著多活幾年。
免得自己前腳才剛走，後腳這人就把家給敗光了。
「去去去,你要實在是沒事情乾，去看看你拿去拜年的那些東西對不對。」
「爸,這你就不怕我偷吃了？」
「平時那天少了你吃的，快去！」
閒裕在去看那些東西的時候，也有不少回鄉的小輩上門來拜年，老爺子熱情的招呼著,聊了聊他們又去了下一家。
在整理東西時，閒裕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現在那麼多人都不樂意回老家過年，是真夠麻煩的。
到了十一點半，淩淩睡醒後從被窩裡鑽了出去，自己拿出電子手表看了一眼時間，看見放在床尾的衣服，自己跑過去先拿起了一雙襪子穿好。
他的自理能力被爺爺培養的不錯，平常也不是懶，隻是更喜歡爸爸幫自己穿衣服時的親近感。
穿襪子時，淩淩把褲腳塞到了襪子裡，又套上了褲子。
盯著那件毛衣瞅了瞅，思考了一瞬，腦袋告訴他這個東西自己應該搞不定，所以他拿手表給自己爸爸打了個電話。
「爸爸，你什麼時候上來幫我把衣服穿一下呀？」
「行，馬上就上來。」
路過堂屋時，閒裕跟來拜年的幾個親戚打了聲招呼。
「嗯？襪子和褲子都已經穿好了嗎？淩淩真棒。」
被誇後的淩淩想裝成淡定一點的模樣，甚至還想嫌棄他爸爸太愛誇人，可唇角卻沒忍住往上翹，輕聲強調道：
「對，我自己穿的哦！」
閒裕幫他把衣服換好後，帶著他去了浴室裡洗漱，順便跟淩淩說了一下樓下來了親戚的事。
「兩個都叫表姨，知道嗎？」
嘴裡包著泡沫，淩淩不太方便說話，所以就點了點頭。
洗完臉，閒裕細心幫他塗了麵霜，淩淩自己擠了護手霜在手背上抹開。
「我好香哦，爸爸走吧~」
到了樓下淩淩按照之前爸爸教他的叫人，坐在小凳子上一邊烤火，一邊聽他們誇自己懂事。
等他們走後，老爺子催著他們父子倆趕快去拜年，不然等回來時天色晚，路上結了冰不安全。
淩淩嘴很甜，不管麵對誰都是，又拿到了不少的紅包走，衣服兜裡也被塞了滿滿當當的糖果。
晚上到家後，淩淩抱著自己暖呼呼的胖胖，嘆了口氣後說道：
「爸爸，拜年可真累哇。」
「哎，那明天要不咱不去了吧？」
閒裕也覺得挺累，尤其是那些稍微偏遠一點的地方，怕淩淩摔跤他一隻手提著禮品，另外一隻手還得抱著這個小家夥。
「不行哦，這樣不好，我們委屈點吧。」
正月初十才剛過，村子瞬間就空盪了下來，閒裕他們也差不多到了要離開的時候。
在他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又下了一場雪，樹梢上積了不少，閒裕想到上次沒成功的那個，看見正在擼貓的淩淩，開口道：
「淩淩，過來我們再試一次？」
麵對他爸爸的時候，淩淩是一丁點都不長記性。
明明上次失敗就在不久之前，但此刻一聽見爸爸叫他，就急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爸爸，我站在這裡就好，你別抱我哦。」
「行。」
閒裕看他準備好了，踹了一腳他們院子裡的那棵樹。
昨日夜裡的那場雪不大，閒裕這一次還挺成功，隻可惜下一秒就聽見了某個小朋友的哭聲。
「嗚嗚，爸爸壞……」
淩淩明明在有了上次的教訓後，知道抱住自己的腦袋不被砸到，沒想到想到剛抬起頭，一團雪花不偏不倚剛好掉在他的鼻子上，砸下來後又濺到了眼睛裡。
閒裕無奈幫他把已經化成水的雪給擦乾淨，無奈問了一句：
「淩淩是不是小笨蛋？」
哭是在哭，但一聽爸爸說他笨，哭聲停了一瞬後認真反駁道：
「我才不是小笨蛋。」
東西已經收拾好的老爺子看見他們還在那裡玩，無奈招呼著司機把行李給搬上車，招手道：
「還不快點過來，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淩淩一聽見爺爺的聲音，拋下爸爸就跑了過去，還因為這次的事開始跟爸爸鬧起了小脾氣。
回家其實坐飛機更方便，隻可惜現在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
上午淩淩的立場很堅定，吃午飯的時候也沒理爸爸一句。
甚至看見爸爸最喜歡吃的菜，都很有骨氣的沒有幫爸爸去夾！
可到了下午，就開始有些坐不住了，悄悄看了一眼爸爸，察覺到他注意力全都放在平板上時，氣的又將腦袋扭向了窗外，就連擼胖胖的動作都不著痕跡快了很多。
本來睡著了的藍貓，格外無辜的抬起了頭，盯著小主人看了眼，叫了聲後又迅速趴下。
淩淩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哼，臭爸爸！
公司其他人已經開始上班兩天了，因為在老家，所以閒裕都是在網上處理工作，坐車的時候反正也沒事就想看看。
直到他放下平板，下意識想看看淩淩時，看見那個小朋友幅度很大將腦袋扭到了另外一邊的模樣，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淩淩？」
閒淩抱著手肘，根本就不帶吱聲。
「嗯？真不理爸爸了？」
「沒有。」
理是理了，但淩淩現在這幅模樣明擺著還是在生氣。
一直等到家下車時，習慣性想讓爸爸牽著他的手，等閒裕一把給他抱起來往回走時，淩淩才想到自己還在跟爸爸鬧脾氣這回事。
在心中默默想了想，好歹他爸爸現在抱著他，就當是爸爸在跟自己認錯道歉說對不起了，自己再繼續計較的話顯得自己太小氣。
在心底默默安慰了自己一通後，終於心安理得伸手抱住了爸爸的脖子，聞著爸爸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安逸的眯起了眼睛。
距離幼兒園開學還有幾天，但閒裕去公司上班卻是第二天就得開始。
天氣冷，想起床多多少少都有些艱難。
本來也很想賴床的淩淩，一聽爸爸居然因為賴床不想上班，鬧鍾剛響就掀開被子穿著一件外套跑爸爸房間裡去叫他起床。
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床頭，盯著爸爸開始嘆氣。
「哎，爸爸你先辛苦一點點嘛，等到以後我長大了，讓我來管公司你在家裡好好休息，我會快點長大的。」
淩淩試圖畫個大餅哄他爸爸，閒裕雖然被他這話逗的沒了睡意，但躺在那裡模樣還是有些懶洋洋的。
「嗯？你不是要開挖機還要賣燒烤嗎？」
「哎，那我不賣燒烤了，白天開挖機晚上去工作。」
聽淩淩已經把未來安排的那麼明白，閒裕掀開被子起了床，換衣服時還不忘扭頭看一下他。
「那我們可商量好了？」
「爸爸要不信，那我們就拉鈎。」
「不用，信你。」
因為公司裡積攢的未處理工作太多，所以老爺子沒讓淩淩跟著一起去，哄著他留在家裡，看看他的那條小金魚。
這邊天氣比較暖和，隻結了很薄的一層冰，淩淩小心戳破後往裡麵撒了些魚食。
很快，一尾紅色的小金魚就遊了上來。
淩淩盯著小金魚吃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胖胖也爬了上來，和小主人用一樣的姿勢，伸一個貓腦袋使勁兒看。
當聽見貓叫聲後，淩淩才想到貓咪會吃魚，覺得自己得跟自家胖胖講講道理。
將看魚進食的胖胖一把撈到懷裡，從自己許多玩具裡麵，找出了一樣金魚的小玩偶，又找出來了一隻貓。
一隻手握著魚，另外一隻手捏著貓，在貓吃完了魚後，淩淩將那個玩偶給拿了起來，狠狠砸在了牆上。
把本來安安分分趴在一邊的胖胖嚇的身子瞬間弓了起來，就連貓都有要炸開的趨勢。
「知道了嗎？」
「喵。」
聽不懂胖胖在跟自己說什麼，但淩淩還是當它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他很喜歡這隻貓貓，但同樣也喜歡爸爸買給自己的小金魚，兩個都是他的寶貝，他一點也不偏心。
就在淩淩解決完了自己最操心的這件事情，想去找爺爺玩的時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爺爺在跟別人打電話。
「嗨，你說閒裕那孩子啊，也就是現在看他還挺聽話。你家那孩子要像閒裕之前那樣胡鬧，跟我一樣，直接用棍子把他腿打斷！」
一聽這話，可把淩淩給嚇了一大跳，輕手輕腳離開，鬼鬼祟祟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將在吃東西的貓抱了過來。
「嗚嗚，胖胖……」
貓糧吃到一半突然被抱起的貓，掙紮著揮了兩下爪子，試圖想爬回自己的盆裡去，奈何被淩淩抱到了一邊，掙紮了兩下後放棄抵抗。
淩淩抱著貓坐在小板凳上，盯著窗外的陽光開始犯愁。不能說爺爺壞話，可是他也不想自己爸爸腿被打斷。
淩淩自己想了想自己爸爸的性格，覺得如果想讓他不惹爺爺生氣，還不如讓自己快點長大的可能性更大。
「胖胖，你說……我為什麼不能快點長大呀？」
胖胖壓根兒不懂這麼大點小屁孩的惆悵，人在鏟屎官懷裡，心依舊惦記著那一大盆自己還沒吃完的貓糧上。
閒裕晚上下班回家，難得沒看見淩淩過來迎接自己，放下了東西後去後院裡看了看。
「淩淩？」
陪爺爺一起聽戲的小朋友，聽見爸爸的聲音後急忙站了起來，扭頭就往外跑。
「誒，爸爸~」
閒裕原本打算再去跟老爺子也打個招呼，奈何自己兒子到他麵前就把他往屋裡拉。
「爸爸，我要跟你說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你說。」
「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再故意惹爺爺生氣了知道嗎？」
「行。」
淩淩一看爸爸答應的這麼痛快，非但沒有鬆口氣，反倒是更緊張了起來。
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爸爸，但卻也知道爺爺在很多時候話都沒說錯，爸爸真的很能氣人。
淩淩不敢將那件事情告訴爸爸，畢竟是自己偷聽到的，到最後隻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與其讓爸爸不惹爺爺生氣，還不如自己去好好哄爺爺。
「今天在家裡有沒有鬧？爸爸上班好累啊，淩淩還沒有接我。」
閒裕將淩淩抱了起來往廚房裡走，剛好阿姨給淩淩熱了一杯牛奶。
一隻手抱著自家兒子，另外一隻手握著玻璃杯，走到沙發上坐下。
到這個點，淩淩也的確有些餓了，抱著杯子就開始喝。
閒裕盯著這麼大個杯子，莫名就覺得這個點給淩淩喝太多的話，他估計晚飯就要吃不下了。
察覺到爸爸動作的小朋友，本來大口大口喝牛奶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將還剩下一大半的牛奶遞到了他爸爸的麵前，非常慷慨的說道：
「爸爸，如果你想喝的話，直接跟我說就好啦。」
「行，謝謝。」
當閒裕把堆積的那些工作處理完後，幼兒園也差不多要開學了，準備了一下入學的手續，牽著淩淩走進了大門。
門衛老爺爺還認識他，淩淩跑過去將自己衣服兜裡的糖果掏出來遞給了這個爺爺一個。
「爺爺新年好哇~」
「新年好新年好。」
這些糖果是淩淩專門揣著到幼兒園裡，想送給門衛爺爺還有老師們的，都是他特意挑選味道比較好的那種。
「爸爸，你要記得來接我哦。」
「放心，一定按時接你。」
淩淩坐在小板凳上，扭頭看爸爸的身影消失在後門。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上幼兒園的小朋友，但是在眼睜睜看著爸爸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
強壓著的不舍，在聽見教室裡那些小朋友的哭聲後被吵到湧了出來，吸了吸鼻子後眼圈也開始泛紅。
如果……現在自己還在家裡的話，想爸爸了隻要讓司機叔叔帶著自己一起去找爸爸就行。
可現在是在幼兒園裡，爸爸說需要遵守規則。想到這裡，淩淩就忍不住更難過了些。
閒裕想著今天是他家小朋友第二學期第一天上學，來接孩子的時間比較早。
在來的路上看見賣花的店鋪時，要了一束小型的花，帶到了學校門口。
小班下學期，老師一般都會把學生們給帶下樓排隊，等著家長過去接。
淩淩大老遠就看見了他爸爸，兩條小短腿邁的飛快，在距離爸爸還有兩步路的時候一個飛撲。
「爸爸。」
「今天在學校裡乖不乖？」
「乖！」
離開了吵鬧的校門口，走在人行道上，淩淩才注意到爸爸手上拿著的小型花束。
粉色的玫瑰很好看，旁邊還有一些相思梅做裝飾，如果這不是在自己爸爸手上，淩淩絕對會覺得它很漂亮。
可現在這麼好看的花，卻讓他心底敲起了警鍾。
淩淩一直聽著爺爺嫌棄爸爸的那些話，卻並不覺得爸爸像爺爺說的那麼不堪，反倒覺得自己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存在。
而且，淩淩還記得班上有個小朋友，因為他也隻有爸爸，所以他們兩個人在班級裡的關係還不錯。
他爸爸比自己爸爸年紀還要大，還沒有自己爸爸好看，在寒假期間都給他找了後媽。
淩淩承認自己是個小氣鬼，他一點都不想有別人冒出來跟自己分享爸爸的愛。
是個小氣鬼不錯，可又固執的不希望被爸爸看穿，糾結了一會兒後，沒忍住抬起頭盯著他爸爸看了一眼。
過了一個馬路，路邊有賣玩具的攤子，平常淩淩都會撒嬌讓爸爸帶著他去看看，可今天卻一點心情都沒有。
「差點忘了，在來的路上看見花店，覺得應該獎勵一下第一天上學沒有哭的閒淩小朋友。」
說完後閒裕將那一束花遞到了淩淩的麵前，在他下意識接過後笑著詢問道：
「喜歡嗎？」
之前腦瓜子裡那些胡思亂想的念頭，在這瞬間全部都給淩淩自己主動給轟了出去。
「哇，喜歡！超級超級喜歡的！」
淩淩湊過去聞了聞玫瑰的香味，抱住爸爸脖子湊過去親了一下。
選擇性忽略掉了爸爸說過的那句上學沒有哭，其實他在中午休息的時間裡，太想爸爸沒忍住也哭了一小會兒，但是爸爸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你爺爺還讓廚師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小蛋糕。」
「那有爸爸最愛吃的藍莓小蛋糕嗎？」
「嗯，也有。」
「哇，爸爸我們快點回家吧。」
淩淩自己係好了安全帶，沒忍住激動的晃了晃自己的身體。
低頭盯著那格外嬌艷的玫瑰花，嘿嘿傻笑了兩聲後，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臉，藏在那裡繼續格外放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