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男女主日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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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霍平梟既是鬧出了這個妹妹烏龍,阮安便勒令他,一定要向孩子解釋清楚。

這些個陰謀詭計,在霍平梟看來,是兵道,也叫兵不厭詐。

可依阮安來看,霍平梟的這些算計,卻是歪門邪道,她並不希望孩子沾染他父親的這些壞毛病,每日都有那麼多奸詐的盤算。

她也不希望霍羲這麼小就如此勞累,卻更深知,孩子既是身為一國儲君,自當擔負起肩上的責任來。

阮安希望霍羲能成為一代名君,讓舉國上下的百姓生活在盛世,廣受福慧。

入秋後,靖國各地都傳來了豐收的好消息,倉廩充實,霍平梟也給百姓減了稅賦。

阮安在初秋喝完了最後一劑湯藥,近來格外注意清淨飲食,以防藥物相克,順道嘗試進些溫補的湯藥。

初九的清晨,殿外晨鳥啁啾,襲來的陣陣清風將初秋那點子燥意沖散殆盡,還未泛黃的樹葉簌簌作響。

霍平梟一貫比阮安起的要早,男人行伍出身,做武將後也依舊保持著作訓的習慣。

等他歸殿沐浴完,也穿戴整齊,阮安方才迷迷糊糊地坐在了鏡台前。

美人兒由著宮婢將她烏黑濃密的長發綰起,溫煦的晨光這時穿透長窗的菱花格,將她的半邊身子打亮。

和鸞宮的宮女們個個伶俐,沒等霍平梟覷眼示意,立即就走到阮安身旁,用身體將那光柱為她擋住。

少頃,阮安嬌甜溫朗的半張臉又陷進陰影。

因著她眼疾初愈,新換的雙眼猶自脆弱,平素見不得光,頗似誌怪小說寫的那些貌美鬼魅,太陽一出來,就會魂飛魄散。

阮安的皮膚本就生得白皙,而今避光太久,膚色瞧上去,比她剛從邏國歸來時瞧著更加白皙,如玉瓷,似暖玉,神態猶帶一觸即碎的脆弱感。

然,霍平梟已在屏風處站了半晌,阮安濃而長的眼睫卻依舊半垂著,並未覺察出他的到來。

霍平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打瞌睡的模樣,頗覺好笑。

見著茯苓從玉製妝奩盒持起了一枚螺子黛,忽地想起,他同阮安做夫妻多年,卻還沒為她親自畫過眉。

他記得,阮安從前的眉毛,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還是那年他帶她去平康坊,曼娘讓人將她的眉毛修剪了一番,改成了卻月眉。

霍平梟沒記住她幼時的模樣,可阮安十幾歲的樣子,他仍歷歷在目。

那時她的眉毛還帶著些微的野生感,他見慣了長安貴女精心修剪、整飭過的各種眉型,瞧著她那種自然的眉毛,倒也覺新鮮,跟她的五官很相稱,尤其襯那雙總似透著溫倔的秋水眼。

他在杏花村同她偽裝夫妻,為了讓村民更信服,阮安在浣衣時,霍平梟也會跟隨。

他記得身形瘦小的她抱著個木盆,行在春草萌芽的低矮山丘。

若她貿然出現在山野裡,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個采藥的醫姑,反是氣質古典迷蒙,像是山間的仙靈。

說到底,他錯過她的那段時光,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

「娘娘,奴婢幫您畫眉。」

阮安道嗯,沒睜眼,下巴蔓上的微涼觸感卻有些硬,不似姑娘指尖的軟,熟悉的薄繭摁在上麵,她的鼻間亦沁進他冕袖上龍涎香的氣息。

她睜眼,見果然是霍平梟奪過那枚螺子黛,態勢看著是要為她畫眉。

男人的神態專注認真,捏她下巴的動作小心翼翼,又多少透了些粗笨。

螺子黛的墨尖剛要落在她眼睛的上方,阮安不禁打趣他:「陛下,臣妾今日可是要見人的。」

霍平梟手裡的動作頓了下,態度依舊堅持,沒泄出任何放棄的意圖,語帶不豫:「放心,朕今天一定讓皇後光鮮示人。」

這信誓旦旦的模樣,跟霍羲一個樣。

阮安笑出了聲。

霍平梟睨她,淡聲:「別笑。」

阮安抿了抿唇,努力讓笑意變淡。

宮人這時已屏退兩側,帝後要單獨相處,有點眼力架的人,都會自覺地避開。

霍平梟盯著她溫弱的杏眼,壓低嗓音,哄她:「乖阿姁,一會再笑話我,你先讓我試試。」

說著,他將拇指佩的那枚玉扳指摘下。

阮安無奈,順勢攤開掌心,帶著他體溫的扳指隨之輕落。

這時她也下定了決心,準備由著霍平梟為她畫眉,心中想著,左不過這眉毛實在難看,她就讓宮婢擦了重畫。

澤蘭在她高綰的鬟發上插戴鳳簪,雖說阮安不喜奢靡裝扮,但貴為母儀天下的皇後,總得略微自矜身份,不能太過樸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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