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次赴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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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這次,算是他們夫妻間的第一次爭吵吧?

也不對。

阮安搖了搖首。

這應該是阮姑和定北侯的第一次爭吵。

***

是日,敦郡王亦是皇帝的第三子蕭聞,和兵部司的侍郎一同去了郊外大營。

按照驪國的法令,兵部司的人要定期對霍平梟麾下的兵員進行軍籍控額。

霍平梟神情肅穆,身量挺拔地站於點將台。

男人的長手持握著八輻大旗,每幡各繡熊虎、鯤雞、鬼神、雲氣等獰厲紋繪。*

隨著他揮動旌旗的動作,旗杆墜著的鎏金銅珠亦在泠泠作響,待他腕骨向左開勢,帶著殺伐之氣的蠡角驟然在廣袤的練武場響徹。

蕭聞和一眾官員皆頓住了腳步,聽得耳旁密密麻麻的軍鼓聲,都覺心髒帶著悸顫。

霍平梟的軍隊即使是在操演陣法時,也帶著勢若虎狼的壓迫感。

「變陣——」

傳令兵高亢的聲音驀然響起,蕭聞循聲看去,見適才還呈屈集緣附狀的大軍,在轉瞬間,就身手矯健地往四處疊退。

盾牌手和狼羌互相掩護,而這兩個兵種的身後還各跟著四名長/槍手和持著短刃的鏜鈀手,幾個兵種間亦如五行相生般,配合得極為默契。*

蕭聞自詡懂些兵法,可及至快隨官員走到將台下,卻還是沒找到破陣之法。

他費解看向身側的兵部侍郎,問道:「定北侯手底下的這些兵,不是才跟了他幾個月嗎?怎麼能這麼快,就演練出這樣的陣法?」

兵部侍郎笑了笑,恭聲回道:「回殿下,霍侯最擅長化繁為簡,且他訓軍時的整編之法,與尋常的將領都不太相同。至於這方法到底是什麼,臣自然不知。」

蕭聞冷笑一聲。

也是,如果霍平梟是個沒有真才實乾的將領,也坐不到如今的這個位置上。

等到了元帥帳,霍平梟坐於上首主位,敦郡王蕭聞則神情復雜地落座在右側。

霍平梟為侯,蕭聞為王,按說蕭聞應當坐於上首。

可賬中諸臣,卻無一人敢質疑這樣的坐次。

蕭聞是第一次在軍營裡同霍平梟打交道,他屬實是沒想到,男人在軍中的權勢和地位竟會高到如此地步。

看來那些人的感慨不無道理。

大驪國的軍隊不姓蕭,而是姓霍。

定北侯手握軍權,麾下的將領兵員也隻肯聽從他一人的調配,照此下去,他但凡動了些想叛的心思,他們這些身在長安的皇族成員,如何能敵?

蕭聞耐著心中的不悅,聽著身旁的兵部侍郎將近三年的服役兵員、戰馬、兵器等額數向霍平梟一一呈報。

「不對。」

霍平梟猝然打斷侍郎說的話,男人眉眼淩厲,將手中把玩著的鳥銃放回了身前的佛狼機裡,淡聲又道:「在黔中攻城時,我軍的火長至少折損了十餘員,回長安後,本侯又讓副將從步兵裡挑了五個盡量補上火長的缺空。」

「現在軍中,怎麼可能還有一百個火長?」

他睨眼質問完,兵部侍郎的額前也滲出了些微的冷汗,恭聲回道:「是臣統數有失,還請定北侯見諒。」

蕭聞沒說話,自霍平梟被封為大司馬後,其執掌的權責不僅有軍隊,當然還包括這些兵員的軍籍,對於軍籍登冊的流程,他也在環環把關。

「這樣,等回去後,記得讓兵部司的那兩個郎中分工行動,判賬和判簿分開管,找個靠譜的官員,專門統計在役兵員的人數,免得再出紕漏。」*

「是。」

兵部侍郎聽完霍平梟的建議後,忽然茅塞頓開,這樣做,確實方便不少,他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待再度落座,兵部侍郎瞥眼看了下敦郡王,又趕忙收回視線,往主位方向看了看。

他心中暗想,這敦郡王三皇子蕭聞,可謂是皇帝那幾個皇子中,才能最出眾的一位了。

可若是跟霍相的長子霍平梟比,還是相形見絀。

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兵部侍郎越看霍平梟,越覺得男人的姿態雖鎮定淡然,可通身卻散著沉金冷玉的帝王之氣。

聽著賬外的軍鼓金樂,兵部侍郎甚至覺得,就連定北侯脖子上的那道疤,都像條猙獰的龍似的。

***

相府。

文昌伯府過幾日要辦壽宴,高氏自幼就同這家的主母交好,自然要提前去伯府幫襯一番。

文昌伯夫人自然也邀請了霍家剛入門的兩個兒媳。

高氏不免對著阮安多叮囑了幾句:「你弟媳畢竟是在長安長大的官家小姐,自小就沒少參加過宴事,她我不怎麼擔心,可你是從蜀地來的,沒參加過什麼高門宴事。」

「等你回去後,我會派兩個教習姑姑到你府上,再好好教教你禮儀。畢竟你現在身份不同,不僅是霍家的長媳,還是定北侯府的侯夫人,不要在宴上出什麼差錯。」

阮安和賀馨若都恭順地對著高氏應了聲是。

賀馨若悄悄地瞥了下阮安,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等房家表妹到了伯府後,就算表現的再得體,絲毫也不露怯,她也得被那些貴婦好好地搓磨一番。

賀馨若早就打聽好了伯府的參宴禮單,要去參宴的世家貴婦們,可是有好幾個人,都曾如癡如狂地喜歡過定北侯。

這房家表妹畢竟是憑子上的位,出身又不太好,定難讓她們心服口服。

看著房家表妹在伯府被人刁難,也不失為是一場好戲了。

***

轉瞬就到了伯府壽宴的那日。

阮安頭一回去別家參宴,心中倒是不怎麼緊張,說來,前世她對這個文昌伯府,也算了解頗多。

畢竟東宮最受寵的那位良娣,就是這家的嫡女。

當然,按照現在的時節點,這名伯府嫡女還沒做成蕭崇的良娣。

在阮安的印象中,這名良娣也是個厲害角色,有李淑穎那麼個太子妃在東宮鎮著,她還能平平安安地生下蕭崇的孩子,與李淑穎分庭抗禮多年。

宮變前,那良娣好像也早有察覺,比廢帝出逃得還要快。

阮安心中雖然不緊張,卻也不準備將這場宴事怠慢,還難能起了個大早,讓澤蘭和白薇將她精心地打扮了一番。

這幾日霍平梟手頭的軍務有些忙碌,男人回府的時辰也比平日晚了些,阮安又忙著藥堂的生意,兩個人幾乎各忙各的,連話都沒說幾句。

今兒個霍平梟正好休沐,阮安卻發現,他這人一旦閒下來,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思及此,阮安往架子床那兒瞥了一眼。

霍平梟適才沐浴歸來,清醒了一小會兒。

可現在,男人又闔上了淩厲的眉眼,身體斜倚著牆,腦袋耷拉著,似是又睡了過去。

阮安無奈地搖了搖首,幸好她今天要去伯府參宴,不然他一定要讓她陪著他一起睡。

——「侯爺,我先去相府了,婆母說,要讓我和弟媳同她一起坐馬車去伯府。」

「嗯。」

霍平梟的聲音懶洋洋的,姑娘溫軟的話音甫落,他亦掀開眼簾,往她方向看去。

等看清了阮安今日的穿著後,男人輪廓銳利的眉宇立即不悅地蹙起。

「等等。」

霍平梟豁然從床側站起,他闊步走到阮安身前,亦用大手猛然擒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見他神情莫測地上下打量她看,目光淩厲攝人,像是要吃了她似的,阮安不免有些赧然。

驪國的世風較為開放,長安城中最近流行穿這種半露酥雪的袒月匈裝。

但依阮安內斂且容易害羞的性情,她也不敢穿得太過,但是鎖骨下方的肌膚確實比從前顯露得多了些。

小妻子白皙的雙頰漸漸泛起了緋暈,眼神也往右躲閃著,不敢看他,一副心虛的模樣。

霍平梟冷淡的眉眼微垂,視線順勢落在那處後,便再沒移開過。

他比誰都清楚,阮安雖然生得嬌小,可該小的地方卻不小。

思及此,霍平梟淩厲的眉眼微微覷起,冷聲問道:「你就穿這身出去?」

思及此,霍平梟淩厲的眉眼微微覷起,冷聲問道:「你就穿這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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