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 1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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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臨闕靠著床柱坐起來,淨了手,像往常一般幫她剝葡萄。

蓮喜咬了顆葡萄,鮮甜的汁水在舌尖綻開,她美滋滋地點評:「你最近畫的葡萄,倒都是甜的。」

不像剛開始那串葡萄,酸死人了。

楚臨闕眼裡盛滿了笑意,「是嗎。你若喜歡,等我好了再給你畫。」

從前他覺得日子苦悶枯燥,畫出來的葡萄都是酸的。

如今有她陪在身邊,自然日日都覺得甜,落筆也將這些情緒都畫了進去。

吃完一盤葡萄,蓮喜想起來一件事,「你去著火的屋子裡麵乾什麼?他們都說你去取東西了,取的什麼?」

楚臨闕用巾帕擦了手,在枕頭後麵拿出一個錦盒,「鑰匙在櫃子的暗格裡。」

「我去拿。」蓮喜跑到立櫃前麵,在最上麵一層的暗格裡找到了鑰匙。

她抱著錦盒打開,好奇地看向錦盒裡麵。

本以為他藏得這麼好,定然是什麼珍貴無比的東西,沒想到隻是兩張畫而已。

有一張是蓮喜趴在桌上的畫,她以前還沒見過。

另外一張她是見過的,畫的是葡萄架,她剛開始便是從這幅畫中走出來,騙他說自己是畫妖。

「你藏這兩幅畫做什麼?」蓮喜不解地問。

楚臨闕拾起葡萄架那張畫,交給她,「這幅畫不若還是放在你那裡吧。」

「為何?」

「我擔心自己保護不好它。」畢竟他隻是一介凡人,能力終究有限。

蓮喜撓了撓臉頰,「保護這幅畫做什麼?這裡麵的靈氣已經被我吃光了呀。」

「這不是你的本體嗎?」楚臨闕驚愕。

蓮喜茫然:「啊?不是的。」

她明明是狐妖呀。

楚臨闕很快便明白過來,淺笑了下,「是我想錯了。」

他那時生怕這幅畫被火損傷,會連累蓮喜受傷,所以拚了命地闖進去,從火中將畫給取了出來。

原來是他誤會了。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這幅畫便不是她的弱點了。

蓮喜鼓起臉頰,「原來你是為了救我啊。」

她靠著楚臨闕的肩,大方地說道:「那我下回少吃你一點靈氣,少花一點你的銀子好了。」

這個凡人雖然笨了點,但為人很好。

楚臨闕不禁失笑。

他身體還沒養好,需要臥床靜養。

蓮喜經常幻化成不同的模樣出門,去街上買一些新奇好玩的玩意兒回來。

楚臨闕擔心她的安危,想讓侍從跟著一起去。

蓮喜卻嫌有人跟著不自在,況且她的修為有所提高,若是再遇到上次那個道士,她完全可以打敗對方,沒什麼好怕的。

有時蓮喜也會去後院聽戲,把戲台上的戲搬到宣紙中,擺在楚臨闕麵前給他看。

宣紙上,將軍背著靠旗,臉上畫著濃墨油彩,在台子上走來走去,咿咿呀呀地唱著戲,倒是跟去戲台前麵聽戲差不了多少。

這場戲講的故事很有意思,大意是講一個將軍認錯了人,把另一名女子認成了當初救自己的人,因此引出的一場愛恨情仇。

蓮喜已經聽過一遍了,但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楚臨闕冷不丁提起:「若是下次見了我弟弟,你可還會認錯?」

蓮喜正在吃瓜子,聞言停下了嗑瓜子的動作,眨巴了兩下眼睛,看向楚臨闕。

他穿著中衣靠坐在床頭,青絲如瀑散在肩頭,臉孔瑩白如玉,豐神俊秀,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很像書生。

蓮喜卻莫名覺得冷颼颼的。

她咽了咽口水,保證道:「下次我一定能認出你們。」

楚臨闕彎唇淺笑,眉心朱砂熠熠,似是對她的回答很滿意,「好。」

他拿起茶盞餵她喝水,蓮喜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

誰知沒過多久,楚臨風便來了太子宮。

楚臨闕傷病初愈,楚臨風前來探望也是理所應當。

楚臨風過來的時候,還提了個鳥籠,裡麵裝著一隻羽毛艷麗的鳥雀,想送給王兄解悶。

蓮喜買了隻風箏,風風火火地拿著往院子裡跑,走過月洞門時沒好好看路,剛好撞上了楚臨風。

「是你?」楚臨風訝異道。

他第一眼就認出,眼前之人正是上次在獵場有過一麵之緣的神秘女子。

蓮喜揉了揉腦袋,正不高興呢,一轉眼看見他手裡提著的鳥籠,又驚喜了起來,「雀雀,你從哪弄來的這個?」

楚臨風還以為她口中的「雀雀」是在喊籠子裡的鳥雀,「我朋友送我的,這小東西可難抓了。」

「給我看看。」

楚臨風大方地將東西讓給她,「你看吧,別把它放走了就成。」

蓮喜舉起鳥籠,望著裡麵的鳥雀,「這個可以燒了吃嗎?」

不知道跟燒雞比起來,哪個更好吃一些。

楚臨風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從她手裡奪回鳥籠,「那可不行,這是給人逗趣解悶的,哪能吃了?」

蓮喜有些遺憾地咂咂嘴,「好吧,那便不吃它了。」

她覺得自己跟「楚臨闕」關係這麼好,他特意提來一隻鳥,定然是送給她的。

雖然不能吃,不過看起來確實跟其他灰撲撲的鳥雀不一樣,很是靈動可愛。

她還蠻喜歡的。

「謝謝你。」蓮喜踮起腳,正準備親一下他的臉頰。

楚臨風頓時紅了臉,手忙腳亂地想要推開。

「你們在做什麼?」

前方傳來一道低沉冰冷的嗓音。

蓮喜愣了下,循聲看去,瞧見穿月白長袍,靜靜立在花樹下的楚臨闕。

而自己身旁的少年穿著玄色服飾,正一臉的慌亂羞澀,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她又認錯了?

蓮喜苦惱地撓了撓頭,提著鳥籠,朝楚臨闕走去。

剛走到他身邊,就被大力攥住了手。

蓮喜「呀」了一聲,楚臨闕到底還是鬆了手上力道。

楚臨風詫異的眼神在他們之間來回遊移,「王兄,這是……」

王兄這不是也能看到這名女子嗎?

而且看樣子,他們之間還很熟悉。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楚臨闕給了弟弟一個眼神,牽著蓮喜往新蓋的書房走去。

楚臨風連忙跟上。

到了書房,楚臨闕讓蓮喜先出去玩耍。

屋裡隻剩他和楚臨風兄弟二人。

「她是我的夫人。」

楚臨風正準備喝茶,一聽這話,差點就被嗆到,咳嗽個不停。

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咳咳,王兄,你娶親了?」

「嗯。」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楚臨闕淡聲道:「她身份不便,便沒有昭告天下,此事隻有你我知曉。」

蓮兒性子跳脫活潑,最不喜束縛。

要是他們真正成了親,身為太子夫人,出入都要有侍衛相隨,她自然不能像現在這般自由了。

「王兄放心,我絕對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楚臨風拱手應道。

雖說王兄的這位夫人似乎有些特殊,不像是尋常人,但楚臨風相信王兄自有思量,無需自己過於操心。

「王兄的身體可好些了?」

「已經大好了。」

楚臨風瞧著楚臨闕氣色的確比從前好了不少,便放下了心。

兄弟二人又寒暄幾句。

他臨走前,楚臨闕來了句:「往後你再來太子宮時,提前讓人通報一聲。」

「好。」楚臨風不疑有他。

等楚臨風離開,書房裡隻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提著鳥籠的少女在門口探頭探腦。

「在門口愣著做什麼?」

這麼熟悉的語氣,一定是雀雀沒錯了。

於是楚臨闕從房中走出來,蓮喜自覺地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地介紹自己的新朋友。

「這隻鳥可聰明了,剛才還啄我的手心呢。」

楚臨闕瞥了眼楚臨風送的鳥,「嗯。」

蓮喜抓了抓頭發,支支吾吾地道:「剛才,剛才我不是故意認錯的。」

楚臨闕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肚子餓不餓?」

「啊?」蓮喜反應了一下,揉揉肚子,「還不餓呀。我中午才吃了燒雞。」

「不餓就好。」

蓮喜不明所以,繼續跟著他。

前麵的花樹門庭她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平日裡睡覺的寢殿。

「雀雀你要睡覺了嗎?我還不困呢。」

她忽然被身旁人握住了手腕。

楚臨闕拽著她,走進了寢殿。

鳥籠被擱置在門口,寢殿大門從裡麵關上。雖關著門,但殿中窗楹敞開,光線明亮。

楚臨闕先前便吩咐過,居住的院落無需有人看守,守在院門外即可。

所以此刻從窗口往外看去,隻能瞧見滿園的花圃果樹,枝杈交錯,稀稀疏疏地落下日影。

楚臨闕站在蓮喜身後,低頭親口勿她,貼著她柔軟的唇,不停地給她渡靈氣。

「唔。」蓮喜背對著窗,被他抵在身體和窗牖之間,退無可退,被動地承受他的侵略。

在靈氣和缺氧的雙重加持下,她很快便覺舌尖發麻,眼眸水光迷離,漸漸有些站不穩了。

楚臨闕抵著她,手攬在她的月要間,幫她支撐柱身體,才不至於讓她跌倒。

「想要更多靈氣嗎?」楚臨闕眼神溫柔,勾著她的發絲輕問。

「要。」蓮喜哪能抵禦得了這樣的誘惑,當即點頭。

她被抱到了他身上,勾著他勁瘦的月要。

蓮喜擔心自己掉下去,隻能緊緊抓著他,渾身都緊繃起來。

楚臨闕月要間的玉佩與她的撞在一起,發出琮琤的清脆聲響。

蓮喜咬了咬下唇,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嚶嚀,抱他更緊。

庭院中秋風陣陣,花葉落了一茬又一茬,鋪滿了地麵。

蓮喜實在體力不支,被人抱回了床榻上。

她覺得整個人仿佛飄在天上,忽上忽下的,實在承受不住,想變回原形逃避。

可是有人不停親口勿她,給她渡靈氣,完全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蓮喜額間的發絲被熱汗打濕,嗓音細弱地哼唧,分辨不清自己是歡喜還是難捱。

第二日,蓮喜正在吃酸梅子,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催促楚臨闕去請醫官。

「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我最近好喜歡吃酸梅,定是懷胎了。」

楚臨闕腳步猛地一頓,「真的?」

「雀雀你快去呀。」

「我這就去。」楚臨闕匆忙出門,派人去請來了醫官。

醫官被帶著匆匆趕到,還以為是太子殿下身體出了問題,嚇得六神無主,「殿下身體有何不適?」

「孤一切安好,給她看看,身體可有什麼不妥。」楚臨闕緊張得手心都沁出了汗。

蓮喜方才便施法讓自己顯形,正坐在太師椅裡吃梅子。

醫官住在太子宮裡,可從沒見過眼前的少女。

他自是不敢多問,壓下疑惑,隔著帕子給她把脈。

須臾,醫官收回手,「回太子殿下,這位、這位姑娘身體康健,並無不妥的地方。」

楚臨闕還沒發話,蓮喜便問:「我沒有懷胎?」

醫官搖頭,「暫時沒有這樣的脈象。」

楚臨闕讓人退下,正欲安慰蓮喜,就聽見她困惑地說:「怎麼會沒有呢?可是昨日在床榻上,我的肚子的確鼓起來了呀,就像初初懷胎了一般。」

「什麼時候?」楚臨闕望著她平坦的小腹。

「清晨你弄進來的時候。」

楚臨闕先是一怔,旋即扶著椅子扶手,掩唇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如玉的臉龐漲得通紅,眉心朱砂生動奪目。

幸好剛才已經讓醫官退下了,不然她這麼大膽直白的話,就要被旁人聽去了。

「雀雀,你怎麼了?」蓮喜疑惑地仰著小臉問他。

楚臨闕緩了緩心神,無奈地嘆了口氣,「沒什麼。」

昨日夜裡,他們親密得多了些,怪不得會讓她有這樣的誤會。

「這樣的話以後不可在外人麵前說,記住了嗎?」楚臨闕彎下月要,與她視線平齊,溫柔地叮囑道。

蓮喜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嫌我給你丟臉?」

「沒有,怎會?」楚臨闕彎唇笑著,「我隻是不想讓別人聽見。這些話隻說給我聽,可好?」

這些夫妻密語,哪能說與旁人聽?

「好吧,那你以後少弄一點,我受不住了。」

楚臨闕從脖子根紅到了耳朵尖,神情很不自在,「咳,好。」

蓮喜全然不覺得自己說了多麼放肆的話。

吃完一盤酸梅,她又想吃點甜的,便纏著楚臨闕幫她畫荔枝,畫葡萄,畫桃子。

楚臨闕一一照做。

他作畫的時候,少女跳上他的背,「雀雀,你真好。」

楚臨闕騰出一隻手托住她,手上繼續作畫。

「你是我的夫人,我自然要用心待你。」

蓮喜親了親他的側臉,「我現在覺著,凡間還挺好的。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你也很好。」她一一細數,「你身上有吃不完的靈氣,我想要什麼你都能畫出來,你還弄得很舒服。」

楚臨闕心神微晃,羞赧地「嗯」了聲。

蓮喜化成狐狸,從他肩上躥了過去,來到他月匈前,化為人形坐在他腿上。

蓮喜圈著他的脖頸,與他額頭相抵,「雀雀,那我們便一直做夫妻吧。」

最好是做一輩子夫妻,永遠也不分開。

楚臨闕深深望著她,忍不住擁她入懷,認真地低聲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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