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鬧事與獻禮(2 / 2)
「陛下這話問本王,倒不如先問問貴國的大人們——他們一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當眾羞辱我們薑國尊貴的長公主殿下,一個更是直接亮出寬刀,對本王刀劍相向。陛下問本王為何動手,緣何不問問貴國的臣子,是如何待客的?本王與殿下千裡迢迢趕來大周,親自為陛下您賀壽,可若是此舉換來的是貴國臣子的羞辱與敵視,那這壽宴,我薑國不參加也罷!」
說完這話,慕寒淵冷冷甩袖。
周帝萬萬沒想到,慕寒淵倒是比他的脾氣還大。
明明是他欺負了人,現在倒顯得他才是那個受害者。
但人家既然這麼說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得不問。
「你們說說,事情的起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話問的是周人。
眾人麵麵相覷一番,見實在躲不過,隻能老老實實將事情的起因逐一說來。
說到前麵那些話的時候,周帝還覺得沒什麼。
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你慕寒淵和薑南微敢這麼做,就得忍著別人這樣說。
可當那文官最後那句「脫光了……」的話傳入耳中時,周帝卻忍不住,直接撈起手邊的酒壺,沖著他又砸了過去。
「怪不得人家要打你!換做是朕,也得撕爛你的嘴!」
薑南微就算是再風流,那也是薑國的攝政長公主。
這樣的人,聽慣了民間的流言,說說前頭那些話也就罷了。
她隻怕早已習慣。
可現在是什麼場合?
那文官又是什麼身份?
當著人家的麵說什麼脫不脫的話,這不明擺著找事兒挨錘嗎?
那官員先是被慕寒淵砸掉兩顆門牙,這會兒又被周帝一酒壺砸在月要上,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王爺,今日這事,是朕禦下不嚴,讓這沒規矩的夯貨,傷了我大周的臉麵,更傷了周燕兩國的情分,還請王爺見諒。」
說著,周帝冷眼看向那人。
「口出狂言穢語,有辱儒學門風,這樣的人臣,朕要不起,大周的百姓,更供不起!來人,將此人奪取官職,貶為庶民,自此之後,永不錄用!」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
可偏生周帝說的也沒錯,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小官也的確有辱斯文。
那官員求著饒,可終究還是被拖了下去。
大殿內頓時更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慕寒淵和柳程英兩人之間來回梭巡。
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這兩邊的人。
眼底甚至有股說不出的狂熱。
陛下為了平息慕寒淵的憤怒,竟然將一個五品大員,說罷官查辦就罷官查辦。
現在會不會為了這位攝政王,將柳程英也……
眾人的猜測,並沒有來得及繼續下去。
因為在那官員被拖下去之後,慕寒淵一拱手,卻是主動讓步。
「陛下公正英明,本王今日一見,方知民間傳言不虛。今夜之事,本王方才也仔細想了一想,方才那人確有失禮,但柳大將軍出手,想來隻是為了勸架。是本王情緒上頭,不分好壞善惡,這才和柳大將軍大打出手,壞了大家的好心情,也壞了陛下您的見壽宴。說起來,皆是本王的過錯。」
「這一杯酒,本王自罰,權當給陛下賠罪!」
慕寒淵將麵前的酒水一飲而盡。
緊跟著,又滿了兩杯。
「這一杯,是給柳大將軍賠罪。」
「這一杯,敬在場諸位!」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慕寒淵已經自罰三杯。
如此能屈能伸,真是讓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就連柳程英也有種感覺,慕寒淵方才對那人動手,其實不是真的為了要殺那人。
而是為了逼他動手,好找個由頭,揍他一頓。
現在好了,慕寒淵得償所願的當眾打了他,羞辱了他,然後輕飄飄的一句情緒上頭,一杯酒,就將這件事揭過去了!
柳程英心裡不甘,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慕寒淵。
偏巧這時候,慕寒淵還專程點出來。
「柳大將軍如此看本王,可是覺得本王這般道歉不夠?既如此,本王今日便站在這裡,將軍權且當眾打回來,如此一來,你我便算兩清,自此之後,杯酒泯恩仇,如何?」
柳程英倒是真想打回去。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至少現在不能!
今日這一交手,所有人都看出,他的身手遠不如慕寒淵。
本就丟了人,若是還斤斤計較,憑借著對方不還手將人揍一頓。
這跟趁人之位有什麼區別?
到時候,不僅僅是朝臣們取笑他。
就連陛下,隻怕也會覺得他是在不懂事的添亂!
這樣想著,柳程英隻能捂著月要腹,生生將那口氣吞咽下去。
「王爺說的這是哪裡的話?你我各為其主,您為了公主殿下的聲譽,不惜當眾出手,在下也不過是為了我王的壽宴,及時阻撓。如今將話說開,便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
柳程英雖然願意這件事就此作罷,但言語裡還是夾槍帶棒,嘲諷慕寒淵為了一個女人,不知規矩禮數。
可慕寒淵卻像是聽不懂似的。
「柳將軍寬宏大量,真是氣度卓絕!」
說著,慕寒淵看向周帝,「陛下,您看今晚之事,要如何說?您若是有什麼要罰的,本王自當受著,絕不推脫!」
當事人柳程英都不計較了,周帝又能如何計較?
事實上,方才柳程英開口的時候,周帝還怕他不知大局為重,硬要和慕寒淵清算呢。
現在一瞧,柳程英倒還算是識時務。
「罷了,今日是朕的壽宴,薑國使臣千裡迢迢前來賀壽,本也是一番好意,若非底下人不懂事,胡言亂語沖撞,也不至於會有這麼多事。現在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依朕所見,不如這件事,就暫且這般吧,從今往後,莫要再提便是!」
說著,周帝拍拍手,早已準備多時的歌舞,從四方湧入。
原本寂靜沉悶的大殿裡,一時之間,鼓樂躁動,絲竹曼舞,逐漸回溫。
一切都開始恢復到先前的樣子。
好似方才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朝臣們的歡聲笑語,也隨著富有節奏感的音律,而漸趨喧囂。
眼前佳人無數,慕寒淵卻悄悄將自己的坐墊,往靠近薑南微的位置移了移。
他滿眼都是薑南微,壓低了聲音,邀功似的開口。
「怎麼樣,殿下,微臣剛才教訓那姓柳的,您可看的滿意?」
其實方才慕寒淵動手的時候,薑南微就已經猜出,他是在為自己出氣。
「滿意。」薑南微望著慕寒淵,伸出手,輕輕勾了勾他的小指,「可是慕寒淵,下次不許不經允許,就做這樣的事情了。他手裡持有兵刃,我怕你受傷。而且……你是明珠,他是瓦礫,不配你如此豁出去與他相撞。」
「這樣,我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