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通知書(1 / 2)
小芳很想撇嘴,這個老爹真把她當傻子啊。
「哪兒呢?」小芳聽到她老爹和老李頭的話了,還想多聽聽呢。
可在張莊再厲害再牛的人物都沒有工分重要。
小芳往四周看去。
「東南方向。」張支書低下頭一邊乾過一邊說。
小芳看過去就問:「六叔不乾活乾啥呢?偷懶啊。」不容人家開口就問:「二隊的工分誰記?我報告張老六偷懶。」
工分麵前可不分村支書還是隊長。
像給莊稼除草的時節,張支書有事也得跟大夥兒請假。
張老六頓時急了:「你別瞎說。」
「你乾多少?」小芳沒偷懶,還比別人快。因為她「大言不慚」地跟爹娘說,「你們少乾點。」
高素蘭和張支書也心疼閨女,讓她悠著點。
小芳不聽。
老李呢,不記工分,因為他年齡大了,不擅長農活,又是一個人沒家人幫忙,記工分分口糧得餓死。
也是這樣張支書才好跟老李嘮嗑。
張老六隻知道老李不計工分,不知道小芳跟他大哥大嫂說的話,「反正比你多。」
「咱倆比比,輸的人是大黃。」小芳大聲說。
以免有人偷懶,一個人分幾壟地,乾的好又快是整工分,乾的慢又潦草就是半工分。
小芳乾的快,旁人就不敢偷懶。否則跟她一樣整工分,半工分的人肯定不乾。
有想爭整工分的人就盯著小芳,她雖然跟她爹站一排,其實是到地頭又回來了。爺倆是一個往南一個往北。
張老六看起來比他大哥快,真不一定比小芳多。
乾活太無聊,難得有個有意思的事,紛紛起哄架秧子,「比比,比比。」
老六相信小芳傻,也相信她沒心眼——實誠。
小芳敢這樣說,哪怕他想不通怎麼就比他多,也不敢比,「比啥比?再比天黑了。你們乾多少了?等會兒我一壟一壟查,不乾淨的都給我重新除!」
熱鬧沒得看,有人很失望,嗤一聲:「拿著雞毛當令箭。你大哥不說話,可顯著你了。」
爭吵適可而止。
放任下去極有可能打起來。
張支書道:「別吵吵了,乾活。」佯裝好奇地問:「老六,不會真沒小芳多吧?」
「咋可能!」老六埋頭狠乾,結果累成大黃,查看除草情況和登記人數都是張支書幫他記的。
小芳也累,但她這個身體乾慣了,還能動彈就蹦躂到張老六跟前:「六叔,比不比?我做記號了。」
「去去去,一邊玩去。」張老六煩的擺手。
學生放學的時候還沒放工,方劍平就回家做飯。
飯做好不見小芳回來他就來找,「六叔,小芳怎麼得罪你了?把你煩成這樣。」
張老六可是知道這個侄女婿多護短,不敢由著性子說:「不是煩,她擋著我的風了。」
「四周都是莊稼,小芳不擋也沒風吧。」方劍平往四周掃一眼,目之所及處皆是快到小腿膝蓋的麥田。
這也是最後一次除草。麥苗抽穗就不好再下地。
張老六不禁問道:「你不會想讓我給小芳道歉吧?」
「做錯了道歉不是應該的嗎?」
老六急眼:「我是她叔!」
「長輩就可以隨意汙蔑數落晚輩?」方劍平問。
張老六起身,梗著脖子問:「咋不可以?你爸媽數落你幾句,數落錯了還得給你道歉?」
「我是我爺爺奶奶養大的。」
張老六噎住。
張支書收起統計本,嘆了口氣,這個老六真是累糊塗了。
「老六,關鍵是你沒數落小芳。」
「對啊!」張老六恍然大悟:「我又沒數落她,我道什麼歉?」
方劍平不禁看他嶽父,他搞錯了?想想張老六的話,確定自己沒錯,「你沒錯乾嘛不直說?」
張老六又被問住了。
張支書笑道:「長個腦袋留著好看的,你跟他說這麼多乾啥。走吧。」
方劍平忍不住打量一番老六。
張老六不禁說:「看啥看?再看我也沒數落她!」
方劍平瞧著他這麼理直氣壯,有點信他,「小芳,因為啥?」
小芳:「他不乾活盯著我看我別偷懶,我要跟他比比誰乾得多,他又不敢比。膽小鬼!」沖張老六哼一聲。
張老六冤枉:「我啥時候盯著你了?」
「乾活的時候。你不盯著我看我乾嗎?」
張老六張了張口,想說我看你爹。眼角餘光看到他大哥還沒走,下意識把話咽回去,「跟你說不通。我回家吃飯去。」不待她開口就往東跑。
小芳不禁嗤笑一聲。
方劍平轉向他嶽父:「到底怎麼回事?」
張支書道:「邊走邊說。不是看小芳是看我。估計好奇我在乾嘛。」隨即把他和老李談話內容大概說一遍。
總共沒幾句話,卻讓方劍平聽得直呼:「這麼巧?」
「我也沒想到這麼巧。」張支書看向另一邊的老伴,「你說我待會兒是不是再找老李聊聊?」
高素蘭想想覺得不合適:「他現在的情況咱也弄不清,還是別聊太多的好。」頓了頓,「真想照顧他,就讓他割草或者鍘牛草。」
這些事雖然也累,但至少不用頂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