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蟲卵8(2 / 2)
家長在大庭廣眾之下教育孩子的畫麵時有發生,圍觀的群眾看完熱鬧也紛紛勸說起來。
鄒毅消氣了,一把扯過六神無主的江月拽著她走。
江月人麻了。
一路上江月都在挨罵,鄒毅罵罵咧咧,付岩苦口婆心的勸架。
西薄雨神色淡淡走在江月旁邊看戲,江月不敢說話。
走了一路,江月就被罵了一路,他們走出地下商城回到車裡時,車窗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一個長相沒有絲毫亮點的男beta遞過來一張紙質的傳單,鄒毅特暴躁的指著他罵:「有病吧天天發小廣告。」
男beta將手裡的傳單揉成一團扔進了車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江月有點悟了,這兩位是在釣魚執法。
果然,鄒毅下車了。
江月捂著腦門在後座挺屍。
她很是心累,有氣無力的抱怨:「導員,你們好歹給我點心理準備啊。」
付岩哈哈一笑:「那就不逼真了。」
江月:「」
十五分鍾後,鄒毅拿著一個冷凍盒回來了。
除了冷凍盒,他手裡還有一根香氣四溢的霸王旋風純肉烤腸。
他把烤腸遞給江月,非常慈祥的看著她:「給你的獎勵,真是辛苦了。」
江月心裡臥槽臥槽的。
女alha露出了警惕的小眼神。
鄒毅忍住笑:「軍校生出任務有補助。」
江月眼中發出了亮光:「多少錢?」
鄒毅:「一千五。」
江月舒心了,她喜滋滋的接過了烤腸,對鄒毅和付岩道謝:「嘿嘿嘿,謝謝兩位老師。」
她一邊吃烤腸一邊看了眼鄒毅手裡的冷凍盒,如果沒猜錯,冷凍盒裡應該裝的藍眼蚰蜒蟲卵,這玩意對精神力的提升有非常神奇的效果。
回到宿舍後,室友們紛紛圍了過來,露出八卦的小眼神。
江月捂著腦門痛苦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江森扌莫著下巴:「那倒是,自從軍校出事後黑市裡倒賣蟲卵的人聽到了風聲,不是輕易能買到了。」
庫裡問江森:「你家不是搞化妝品麼,你們不缺藍眼蚰蜒卵的供貨渠道吧。」
江森說道:「這種東西的供貨渠道都把持在軍方手裡,其他製造商我不清楚,反正我們家是非常正規的。」
他繼續說道:「這種東西算是高危物品,一套程序走下來非常費時間,黑市的貨源比軍方低了三成左右,自然有追求利潤的製造商鋌而走險,選擇這種不正規的供貨渠道。」
江月:「那黑市的貨源又是從哪弄來的?」
西薄雨說道:「這很復雜,聯邦軍部也有渾水扌莫魚的人,蟲族也會出於某些原因向人類提供蟲卵,也不排除有人私下圈養藍眼蚰蜒牟利,反正隻要有利潤就有人鋌而走險。」
白望嘶了一聲:「你說咱們學校接二連三的出事,會不會跟這事有關係。」
想起密密麻麻的藍眼蚰蜒幼蟲,他忍不住打了哆嗦:「你們知道嗎?咱們以前住的2號樓翻修過,據說學校已經開始查那個施工隊了。」
庫裡攤手,抱著遊戲手柄說道:「然後那個施工隊裡的人全死了,全部死於蟲卵感染,要說沒陰謀傻子都不會信。」
紅毛庫裡看向江月,一臉探究:「你的聽覺也太靈敏了,那麼小的動靜你是怎麼聽見的?」
江月戴上了痛苦麵具:「我也不知道,那動靜非常輕微,隻有特別安靜的時候才能聽到一點點,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耳鳴,或許其他聽見動靜的同學沒有在意吧。」
相睢搖頭,指著他自己的耳朵說道:「不不不,我做過非常專業的測試,我的聽覺已經屬於非常罕見的那種,我舉雙手發誓,我真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而且我的胃液也不能消化藍眼蚰蜒啊。」
江月:「臥槽,我好害怕,會不會下一秒就有人把我抓走切片研究?」
相睢拍拍她的肩膀:「那倒不至於,但是真的,你真的不正常,我們背地裡討論過,一致認為你可能被蟲族寄生過,導致一些生理機能被改變了。」
江月:「」
虧她當時還感嘆室友們都很淡定,原來他們在私下裡悄悄討論過!
江月想起自己剛穿越的時候。
她躺在一堆廢墟中,一個穿著生化服的醫生切開的她的手背,從裡麵取出一隻水蛭一樣的紅色蟲子。
無數對細細長長的淺粉色足肢從它的腹部張開,直接把江月嚇暈了。
以她目前有限的知識隻能判斷出那隻蟲子是一隻剛剛孵化出的幼蟲。
江月很篤定的說道:「不可能,那隻幼蟲剛孵化就被醫生取出來了,我暈過去之後被送到了醫院,如果真的被寄生,醫院不可能檢查不出來。」
西薄雨想了想:「如果在那之前你就被感染了呢?」
這個問題令江月語塞,在這之前的事情她確實沒有絲毫的印象。
江月糾結的要死:「你們的猜想太荒誕了,完全脫離了現實,如果我真的被寄生了,那我應該變成一隻蟲子才對。」
西薄雨眨了一下眼睛,對江月說道:「有一種寄生,叫做完美寄生。」
完美寄生,無限接近於零的微小概率事件。
通俗的講,就是幾乎不可能發生。
江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幽幽說道:「你們別欺負我讀書少,這和天降隕石正好砸到我頭上的概率有什麼區別?」
頓了頓,江月補充:「天降隕石砸我頭上的概率都比這個大吧。」
西薄雨反駁她:「幾乎不可能發生,不代表永遠不會發生,那片貧民窟的人全部死於蟲卵感染,隻有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你有沒想過這並不是巧合呢?」
江月張了張口,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事實上,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相睢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啊,所有人都被蟲卵感染了,隻有你是幸存者,如果在這之前你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了,這樣一想就很合理。」
那片貧民窟發生的事情並不是秘密,至少對於江月的五個室友來說這完全算不上秘密。
江月有點恍惚,眼神渙散的回憶道:「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染,我記得很清楚,一個醫生從我的手背裡取出一條水蛭一樣的蟲子,腹部那裡有很多比絲線還細的淺粉色足肢。」
「所以我並不能免疫一切感染。」
一片寂靜之中,西薄雨做了一個總結:「總而言之,你的身體肯定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一些變化。」
看見江月臉色不太好,西薄雨話鋒一轉,語氣柔和:「你不要胡思亂想,這種變化隻會在一些特定條件下發生,所以發生在你身上才讓人覺得怪異,你以後多關注自己的身體變化就行了。」
江月雙眼無神:「我怎麼覺得自己跟個怪物一樣。」
總不能真是怪物吧!
江月這個晚上徹底失眠了。
其實她身上的異常之處並沒有對她的日常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她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漸漸的,她也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還和室友們爬到公寓樓頂看熱鬧。
藍鯨區2號公寓開始灌注強酸,為此軍部出動了三架中型戰艦,藍鯨區的學生們全部撤離,大家人手一個望遠鏡,找到視野開闊的地方站在遠處觀察。
被強酸腐蝕的大樓冒出滋滋白煙,仿佛蠟燭遇到火焰,堅硬的建築骨架軟噠噠的垂了下去,然後溶化、流淌、坍塌。
牆體裡冒出無數團在一起的淺粉色絲線,它們纏繞在一起,每一根都散發著美麗的珠光,無數點細小的熒光在它們尖端閃爍,詭異又美麗。
強酸灌注下來,這些絲線猶如碰到沸水的霧凇,沒有作出任何抵抗的姿態就湮滅在強酸中。
那些尖端上的粉色熒光脫離了寄宿體,紛紛飛向天空。
這一刻所有的喧鬧聲都停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美裡夢幻的時刻裡。
有人小聲低喃:「這些粉色的光點是什麼?」
「像夢一樣。」
江月至今不知道這種蟲子叫什麼名字,她查閱了很多資料都沒找到關於這種蟲子的信息。
清理完畢後,江月放下望遠鏡,長長的鬆了口氣:「噩夢總算告一段落了,我的人生中不會出現比這更刺激的事情了。」
江森感慨:「住了這麼多天的地方說沒就沒了,什麼時候才能搬出薔薇區啊。」
相睢挖苦他:「當初搬到薔薇區,最興奮的人就是你。」
江森戴上了痛苦麵具:「我哪知道早八晚八都得戴狗嘴套啊,你知道oga怎麼稱呼我們嗎,他們管我們叫alha狗!」
西薄雨瞥了江森一眼,眼神有億點點嫌棄。
江月爆笑:「哈哈哈,你這叫樂極生悲。」
看完熱鬧之後六個人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閒聊,江月無意間提了一嘴:「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付岩導員了。」
相睢也隨口說了一句:「是啊,我家裡人也很忙,一個星期沒聯係我了。」
大家一起去食堂喝著難喝的營養劑,一邊聊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因為戴著狗嘴套,大家用吸管喝營養液的樣子都特別滑稽,食堂裡的oga們看著他們嘻嘻笑。
江月的目光黏在他們精致而美麗的服飾上,有一位甜美的女oga路過她身邊,她背著一個非常精致的珠光貝殼包,連拉鏈都做成貝殼形狀。
江月的目光一路追隨著可愛的貝殼包,直到一隻雪白修長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月回過神,西薄雨問他:「你還要營養液嗎?」
「幫我拿個草莓味的,謝謝!」
西薄雨起身去拿營養液,江月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江森打趣:「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你能不能收斂點?」
江月說道:「你們不覺得她的貝殼包包特別好看嗎?」
江森:「什麼包?」
相睢:「什麼貝殼?」
白望:「什麼包什麼貝殼?」
庫裡:「她背包了嗎?」
江月:「」
啊啊啊啊啊!太痛苦了!
江月直接痛苦麵具,她睜著死魚眼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說道:「沒什麼,就覺得人家好精致,跟他們一比,我就像個原始森林裡裸奔的獸人。」
西薄雨端著營養液回來了,他對江月的話很贊同:「那倒是,alha都活得很粗糙。」
喝足營養液回到宿舍後,江月躺在床上睡午覺。
下午沒課的時候,大學生可以睡到下午兩點多。
江月睡到兩點半,寢室裡拉著窗簾,光線有些昏暗,她揉揉眼睛,發現其他室友都在睡,隻有相睢的床鋪是空的。
西薄雨也醒了,正躺在床上玩終端,江月問一旁的西薄雨:「相睢去哪了?」
「可能上廁所去了。」
一個小時後相睢依然沒有回來。
江月給他發的訊息他也沒回,她抓了抓頭發,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五個小時後,相睢依舊沒有回復室友們發送的訊息,寢室裡的人麵麵相覷,大家都有點著急。
「你們這麼神通廣大,能不能打聽一下相睢怎麼了?」
江森嘆氣,看向江月:「問不出來,軍部的事情都是機密,泄密可是要進監獄的。」
大家愁眉苦臉,西薄雨蹙眉說道:「我隻知道他哥哥上個月出任務,事情進展不太順利。」
江月倒吸涼氣:「難道他哥哥遇到危險了?他哥可是個3s級別的天才啊!」
西薄雨糾正她:「準確的說,相睢他哥哥是3s,在精神領域中,這種接近臨界值的精神力本身就是巨大的危險源。」
這個江月知道,大貨車超重之後輪胎會爆|炸。
人和大貨車一樣,承載的東西是有限度的。
那本《意識投射》江月看過很多遍,雖然裡麵的描述很搞笑,但笑完之後會有細思極恐的感覺。
白望笑了,一頭白毛的他此刻看上去竟然有點滄桑:「是啊,每個人承載的東西都有限度,所以英雄不好當啊。」
總之,大家都非常擔心相睢。
晚上九點鍾,相睢依舊沒有回復他們的訊息。
江月時不時的看一眼終端,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突然,終端震動了一下,江月連忙爬起來打開訊息。
發訊息的人並不是相睢,而是導員付岩。
[去北校門等我。]
江月一頭霧水跳下床穿衣服,西薄雨從床上探下頭問道:「怎麼了?」
江月:「導員讓我去北校門等他,也沒說什麼事情,我總覺得不是啥好事。」
顯然,那根霸王旋風純肉烤腸讓她記憶猶新,並給她留下了一抹濃重的心理陰影。
庫裡抱怨:「我也想去啊,怎麼這種事就輪不到我呢。」
江月戴上了痛苦麵具:「不,你不想,被人拍腦殼的痛苦你不會懂的!」
江森打了個響指:「奈斯,祝你一路順風。」
江月和他擊了個掌,不情不願的去了北校門。
智械大門徐徐打開,門外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小轎車。
江月坐在車裡,司機轉過頭,露出一張端方斯文的臉,很像換臉大司馬的肌肉金輪。
正是他們的形勢與政策課的老師——司興安。
江月的形勢與政策課學習的一塌糊塗,看見司興安之後她臉上的痛苦麵具又疊加了一層。
上次還有西薄雨陪著她,這會就江月一個人坐在後座,這感覺別提多別扭了,簡直渾身不自在。
「付老師,司老師,我能問問你們要帶我去哪麼,我現在特別害怕。」
司興安笑了一聲:「告訴孩子吧,瞧把人小孩嚇的。」
付岩:「喲,你又開始裝好人了。」
空氣出現一圈圈透明漣漪,一隻透明的鴿子從漣漪中鑽出來,鴿子缺了一隻翅膀,但這並不妨礙它的輕盈與美麗。
這是見過的第二個精神體,鴿子在車裡盤旋了一圈後停在了付岩的肩膀上。
他撫扌莫著鴿子,轉頭看向江月,眼神很慈祥,神色很溫和的說道:「你知道相睢的哥哥吧。」
江月點頭:「我知道。」
「他遇到了一點小問題。」
江月的灰色眼睛頓時變成了豎瞳,像大型貓科動物一樣警覺的看向付岩。
「什麼問題?」
不會又是精神力失控,然後在貓砂盆裡拉屎吧!
救命啊!
不能再想了!
付岩笑了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八六(),,書架與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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