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末世小市民vs博士15（1 / 2）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於多久,異能賦予她特殊的美麗敗盡，她感覺到餓，撕心裂肺的餓,這些都比不過她肉眼觀察到自己的手變得粗糙慘白來得打擊大。
但無論她怎樣哭喊求助咒罵，依舊沒有任何人回應她,她的形容也越來越往中年婦人的模樣過度。
「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啊！」
在竇藍日常性癲狂咆哮時，「哢哢」兩聲後一道牆緩緩上升，竇唯寧出現在竇藍的視野裡。
「三哥！三哥,求求給我新鮮的血，新鮮的肉，我不要這個樣子,求求你，三哥,我是你的妹妹啊。」
竇藍蹣跚地爬過來抱竇唯寧的大腿，在馬上要抱到時，竇唯寧閃出她所能夠的區域，再繼續踱步到房間的另一側。
「這是你原來的模樣,這是你覺醒異能之後的模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母親不是死在喪屍手裡。」
竇唯寧說話時，房間左側牆上出現了數張照片的投影。
竇藍末世前12歲到26歲的照片，以及最新一張她剛被抓到研究所的照片，另單獨放一側的是竇藍母親年輕時和末世前的照片。
能被竇若川看上，並長期保持情人關係,竇藍的母親在模樣上無可挑剔,但作為她和竇若川的女兒,竇藍模樣就稍顯普通了，但絕對不算難看。
在末世前，竇藍就不止一次動過自己的臉，但所調整的方向都不是自己的母親，可在末世爆發後的現在，竇藍有一張她母親年輕時一模一樣的臉。
當然，她此時此刻的模樣也無限接近她母親被她吞噬前的身體境況。
竇藍下意識想要反駁，可在竇唯寧的目光下，她任何反駁都過於拙劣了，因為竇唯寧說的是事實。
「她原本就是要死了的，我是在幫她解脫……」
竇藍被關禁閉五天多時間，情緒近乎崩潰，很多話她明知不該說，卻控製不住自己的傾訴欲。
「是她把我生成那副醜樣子的，她應該負責不是？你們怎麼會懂我的痛苦，我要是有……的臉，我何至於吃那些惡心的東西！」
竇藍被竇唯寧的眼神嚇到，傾訴欲、飢餓、暴躁等情緒被動清空了，她哭著問道，「你……你要怎樣放過我？」
「我不敢了，我不會再碰豆豆的東西了……真的，三哥，我求你。」
「放心，我答應爺爺不會殺你就不會殺你。」竇唯寧表情平靜、語氣溫和地回應。
竇藍卻從這句話裡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她的母親又不是竇唯寧的母親，他何至於……
「頭發，是頭發……」是因為那縷頭發？僅僅因為她吃掉了左棠送給竇冰的頭發！
不等竇藍再開口，竇唯寧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而關於他和竇藍對話的錄音同步發給了竇家人和傅冷。
竇俊和蔡家人俱是後怕不已，竇藍連親生母親都能下手，那晚她若是喪心病狂地對竇冰出手……
就憑她這早已扭曲多時的心性，對同類出手、對親人出手是早晚的事情。
蔡婉當即放話給蔡俊，如果後續竇俊在內的竇家人把竇藍弄回家，她就和竇俊離婚，竇冰也必須跟她。
末世裡的離婚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一個月後，傅冷按基地新規處置了竇藍，廢除異能和終身監禁。
這是各基地第一例針對異能者的判決，和這個處決公告一起出來的，還有第一基地異能者協會成立的消息。
協會會長左棠這個名字第一次被基地民眾們知道，但也僅限這個名字，他名字的下麵是一連串基地裡人盡皆知的大人物們。
如研究所所長兼首席科學家的竇唯寧，如第一基地三把手的行政官傅冷，如官方公布已知唯一的三級火係女異能者費楚楚等。
這些大人物的副會長們對左棠當會長都沒意見，他們這些還未審核通過的普通異能者和民眾更無法有意見了。
而異能者協會的福利也是出乎眾人意料的好，比市麵價格更低兩成的異能藥劑價格，和執行任務就可獲得的升級版異能藥劑獎勵，以及入會後人手一份的異能使用注意事項和磨煉技巧初級版小冊。
和好福利對應的是嚴格的審核製度和管理條例，協會內部有異能者組成的糾察部，專門針對違反協會條例和基地新規的異能者們。
——
末世第五年，全世界中等規模以下的基地在連續湧現成規模的喪屍潮和異能獸潮的沖擊下，十不存一，或有幸存者都並入就近的大型基地裡。
而大型基地所麵臨的壓力也與日俱增，已經初具智慧的高級喪屍一樣對大型基地虎視眈眈。
「是六級喪屍！不，是喪屍王，七級以上的喪屍王……」
距離第一基地西門有十五公裡的一哨塔上，一款最新定製的偵查儀，全天24小時運作，可觀察距離達10公裡，可初步甄別喪屍等級和異能。
在巡邏衛隊急忙往上傳消息時，關於喪屍王和高級喪屍出現在基地15公裡外的消息，第一時間由檢測儀內接的海拉獲取，傳給竇唯寧左棠在內的基地高層們。
竇唯寧抱著左棠在夜色中的內城飛行，他們落在基地內最高的一棟樓頂上。
「等解決完，我們再回去過節，」竇唯寧把左棠放下，又再拉了拉左棠戴著的圍巾帽子，確認他裹嚴實了不會受凍。
「好，」左棠蹭蹭竇唯寧還未離開的手心，對於他來說，隻要不和竇唯寧分開，在哪兒都算是過節了。
這個至高頂層上，傅冷、竇斐、費楚楚等好些基地內的四五級異能者們都過來了，他們見到左棠和竇唯寧，微微躬月要問好。
「會長好，竇博士好。」
竇唯寧輕輕點頭，隨後他用手表操控海拉，將各個哨塔檢測儀傳回的喪屍王和屍潮實時移動圖，投屏在夜空之中。
「不止西門有喪屍王和屍潮，北門和南門那邊也有喪化獸潮蠢蠢欲動，初步判斷，這個喪屍潮裡有喪屍覺醒的是一種能馭使喪屍獸或與它們進行溝通的異能。」
竇唯寧還未提的是喪屍王的智慧基本與人無異，在今夜之前蟄伏蓄勢，行動開始就不餘遺力，它或者它們對第一基地勢在必得。
「我會將海拉的一部分使用權交給你，基地城內外的抵禦由你指揮……我和棠棠去會一會它。」
「會長他就不必……」傅冷對自己執行指揮任務責無旁貸，卻不能理解竇唯寧會想把左棠也一起帶去應敵。
竇唯寧不是應該比在場所有人都想把左棠藏深一點，保護得更好一點嗎。
「我跟著阿寧，我不會拖後腿的，」左棠抱緊竇唯寧的月要，再回頭過來看傅冷說明，他家阿寧要去和喪屍王打，他無論如何都要跟上的。
「傅哥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擔心你。」
竇唯寧在左棠背上拍了拍，他看去傅冷，「我不會拿他冒險。」
「好。」
傅冷沉沉看竇唯寧兩眼，不再多說，他轉身接過話題，和眾人分配起了守城任務，即便是目前還未有動靜的東門也要將防禦等級提到最高。
這是他們建設基地五年來第一次遭遇全麵危機，同時這也是他們過往五年所有努力的一次綜合考核和檢驗。
等傅冷初步完成所有安排，再回頭看去時，竇唯寧和左棠已經從頂層平台上離開了。
「放心，小弟待棠棠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竇斐把帶來圍巾給傅冷戴上，再寬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這五年，傅冷視左棠如自己的親弟弟，有些時候他這個伴侶都要靠邊站。
「你自己注意安全，需要支援第一時間告訴我。」
傅冷低眸看一眼圍巾，神情頗為無奈，六級冰係異能者的他根本不怕冷，而他所擔心的，和竇斐以為的並不是一回事兒。
——
竇唯寧擁著左棠借著夜色和他在基地的特殊權限，悄無聲息地翻牆從西門出去。
竇唯寧看左棠還有點困惑的小模樣，低聲著解釋道。
「傅冷猜到了你的異能，他不僅擔心你被喪屍傷害，還擔心我會對你不利。」
「阿寧才不會。」
左棠抱著竇唯寧的脖子，神情堅定地啾啾親幾下後，他的困惑更多了，「不對呀，傅哥哥是怎麼知道的？」
【01：對啊，他怎麼知道的！】
不說竇唯寧將左棠保護得多好多細致，01這五年也是兢兢業業地檢測著左棠周邊的情況，絕對沒有一滴汗一根頭發落到別人手裡。
「南方那邊一個新近展露頭角的南迦基地，一個自稱覺醒了預知異能的……先知，往各基地發了一份共享信息，預示了好些喪屍潮和喪屍王的異能情況。」
竇唯寧語氣裡的停頓是因為他並不認可先知這樣的稱呼，但收到信息的那些基地絕大部分都已這樣認可了他的身份。
「那份公告裡包含了你和我的情況，與現實差距過大，傅冷沒有采信，但有些內容卻能讓他聯想，從而有了猜測。」
比如這些年左棠極少與外人接觸，比如左棠待過的地方，竇唯寧總是會二次整理，比如左棠吃過或吃剩的東西，竇唯寧絕對會接著吃完，比如竇唯寧異能始終高出頂層異能者們一截兒等等。
竇唯寧安撫性地在左棠背上拍了拍，「那份公告信息我看了，說我是三係喪屍皇，人類公敵，當除之而後快。」
「說他們有最傑出的科研團隊和從未來預知的技術，是最有希望研究出病毒疫苗的基地。說你是絕無僅有的治愈異能，當無私奉獻，獻血割肉。」
但首先竇唯寧不是喪屍這一點，就讓第一基地的高層們對這份公告的可信度十不存一了。
再就是那所謂的最傑出科研團隊，更是狂妄自大、不知所謂……第一基地之所以是名副其實的第一，是因為第一基地裡有第一研究所。
研究所連續出品多款升級再升級的異能藥劑，從最開始就平價出售，供給充足，再又開發多種可食用異能農作物和異能獸肉食等，讓第一基地民眾的生活水平基本回到末世前。
第一基地的內城外城更多是行政樓、研究重地、試驗區和居住區的區分。異能者和普通人的矛盾有，卻一直在有效控製和平衡中。
這些都和研究所、異能者協會的努力有很大關係。
這兩個信息都如此荒謬不可信，關於左棠的治愈異能就一樣難被采信了，左棠作為異能者協會會長，出名的是他超乎想象大的空間異能，以及他那人類天花板的頂尖容貌。
在協會裡，從上到下都無比喜愛和尊重他們的會長，這消息或經公布，要討伐那個先知的人會遠遠多於追究左棠是否真有治愈異能的人。
「怕嗎？」竇唯寧低眸看來。
左棠眨了眨眼睛，不帶猶豫，「我不怕，有你在嘛。」
竇唯寧說了這麼多外加01幫忙整理思緒，左棠依舊理不清那裡頭的彎彎繞繞，但有人想害他和竇唯寧是聽明白了。
「棠棠說的對，你傅哥哥就是沒看明白這點。」
竇唯寧在左棠的頭發上輕輕一口勿，他和左棠落在一座爬滿青藤的老房子屋頂，這個房子周邊以及這個末世前的小鎮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喪屍擠滿。
左棠想往四周看去的臉被竇唯寧輕輕托住按回懷裡，「等我燒乾淨，你再來收晶核。」
「嗯，」左棠不再亂動，他陪竇唯寧出任務的頻率大概是一個月一次，任務時長最久是一星期，更多時候是當天去當天回。
「其實我已經沒有那麼怕了。」
左棠蹭蹭竇唯寧，輕聲說明，末世都五年多了，他對這個世界和這裡人的恐懼沒有一開始那麼多。
左棠不想一杆子打死所有人，末世放到一部分人性的惡，但也有部分人始終堅守底線，讓善良更溫暖更明亮。
他也有在動搖最初的決定，要不要讓竇唯寧試著研究一下他的異能，把疫苗或者其他能結束末世的藥劑研究出來。
「我知道棠棠很堅強，但無必要。乖，聽我的。」
竇唯寧抱著左棠繼續馭著火勢往更西之地飛去，紫焰如煙霧一般蔓延而去，五級以下喪屍無任何反手之力。
六級喪屍也隻能遠遠避退而逃，但竇唯寧卻沒有就此放過的意思。
「竇博士適可而止！」
一隻黑紅色唐裝加身的綠眸喪屍在遠處的寺廟塔頂，擋住了竇唯寧和左棠的路。
雖然它從其他高級喪屍那裡聽說了不少竇唯寧的事情，但還是第一次知道竇唯寧在藥劑研發和醫術外，還有如此之高的異能等級。
可以確定，竇唯寧是它已知唯一的人類七級異能者。
七級和六級一級之差是翻天覆地的區別，它以為竇唯寧有和它對話的資格。
「你有如此實力，何必會在基地裡屈居人下，任勞任怨。」
綠眸喪屍想問為何沒有關於竇唯寧超強異能實力的信息傳遞開，如此，它就不可能對有竇唯寧坐鎮的基地發出明麵上的挑釁和宣戰。
「它穿衣服，會說好多話……還會挑撥離間，有點兒不一樣。」
左棠發出他的感嘆，他和竇唯寧不是沒遇到並殺死智力高的喪屍，但隻有今晚見到的這個裝束和說話，都與正常人無異。
但它已經不是人了，靠同類吞噬成長起來的它，即便恢復了一部分作為人類時的記憶，它也不會有任何人性。
甚至異能等級越高，對血親的吞噬欲望越強，按照喪屍族群裡的說法，吞噬血親能一定程度上淨化和催化異能。
近一年來，有一些智力等級高的喪屍，以喪化前的親情為誘餌，來捕獲並吞噬血親，竇唯寧曾經帶著左棠數日追擊並殺死就是這些喪屍。
「死了就沒什麼不一樣了，棠棠閉眼。」
竇唯寧話落，左棠立刻閉上偷瞄的眼睛，雙手牢牢鎖著竇唯寧的月要。
【01：宿主呀，咱們以後還要經歷不少世界你才能回原世界，好好勸勸你老公，別這麼過度保護。】
01有些看不下去了，過度保護四個字甚至不足以形容竇唯寧對左棠的態度，都末世五年了啊，左棠不說掌握什麼自保能力，就連喪屍都沒怎麼見過。
基地裡七八歲小孩兒都不會被這樣保護，而左棠呢，若非左棠實在離不開竇唯寧太遠太久，他連偷瞄異能喪屍的機會都不會有。
【左棠：阿寧讓我聽話。】
左棠摳摳手指，少許為難，他也想更有用一點，但他家阿寧不讓。
左棠也確實膽小害怕，總是順應著被竇唯寧一兩句話就哄回去。
01立刻放棄了，左棠在聽老公話上可以說是天賦異稟，暫時不是它能撼動的，但這個世界不行，還有下個世界！
01也是屢敗屢戰的係統類型。
竇唯寧和綠眸喪屍的對決還沒有煙霧似的紫焰炫目，就落下帷幕，有了勝負。竇唯寧勝，綠眸喪屍負且瀕死。
「你、你絕對不止是七級！」
綠眸喪屍從高塔跌落地上，再被紫焰團團圍困，他靠精神力勉力支撐才沒被第一時間吞沒。
「你們攻城的目的是什麼？」
竇唯寧否定最初的判斷，他認為這隻綠眸喪屍這個時間點發起必然失敗的攻城戰，目的不是表麵那麼簡單。
綠眸喪屍蹣跚著起身跪地求饒，「求、求求你放過我，我願奉你為主。」
「很熟練啊，你有幾個主人？」
竇唯寧問話的冷肅神色一頓，低眸看一眼懷裡眼睫輕顫的左棠，不再束縛，讓左棠順利轉個身，把瀕死求饒的綠眸喪屍看個清楚。
「它的衣服沒有我做的好看。」
左棠說完他第一眼的感受，再說其他或可能對竇唯寧有幫助的發現，「他的異能有點奇怪，灰溜溜的，和我們之前遇到的都不太一樣。」
「是挺虛的。」
竇唯寧這就不是靠眼睛和精神力看，而是從戰鬥過程來判斷。
「吼……呃。」
要朝左棠凶的綠眸喪屍更先被竇唯寧的火焰吞沒了，再是一顆一半灰色一半碧綠的晶核落地，但下一刻這顆晶核裡傳出恐怖的能量氣息。
竇唯寧眯眼，八級四係異能的精神力如潮水湧開，將暴虐的恐怖能量覆蓋和湮滅，一切平靜如常。
「阿寧要不要親親我？」
左棠神情關切地看竇唯寧，最後那突然爆發的恐怖能量，他也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