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你故意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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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陳沐晴躡手躡腳地回家, 隻開了小燈,換了拖鞋,把外套抱在懷裡, 踮著腳往臥室走,期望秦深可以睡熟了。

已經是夜裡接近零點,整個房間裡安靜得隻剩下她衣料摩擦的聲音, 她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

淺淺從自己的窩裡爬出來,興奮地往她身上湊, 她沖它比劃著, 命令它安靜,可不敢出聲,於是這隻傻狗完全看不懂暗示。

她和狗子互相抱著較勁的時候, 樓梯的燈「啪」地一聲開了, 秦深衣冠齊整眉眼清明地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看著她, 薄薄的鏡片泛著冷光,每一寸目光仿佛都寫著:還知道回來呢!

她吞咽了口唾沫,故作鎮定地拍了拍狗頭, 故作鎮定地看了眼他:「哥哥,還沒睡呢!」

秦深也不發作, 輕聲吐了句:「等你呢。」

陳沐晴沿著台階一步一步往上走,他就那麼低著頭看她,明明什麼都沒乾,表情都吝嗇, 她無端有一種自己在被審視的感覺。

於是她倒打一耙道:「我都快累死了,你也不知道去接我, 害我一個人待在那裡被人扯著不讓走,我現在又累又困, 我還怕吵醒你,你明天還要上班,誰知道你根本就沒有睡,你沒有睡你都不去接我,你不去接我你還瞪我,好像我乾了什麼壞事,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說著說著,她都入戲了,越說越委屈,到他麵前的時候,眼裡都噙了淚,哀怨地看著他。

秦深盯著她看了許久,恍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過了片刻,竟真覺得是自己錯了。

他下班回來的時候,李彧就打電話過來告狀,幸災樂禍道:「你知道你老婆在哪兒嗎?」

還沒等他問,他便迫不及待自說自話:「在巴黎之約呢!真行啊,流連花叢,我可記得他們的頭牌是個大帥哥,據說放娛樂圈都不為過那種。」

陳沐晴是個顏控,雖然不至於乾什麼,難保不會偷偷去看。

看久了,難保不會心動。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自古都是。

他沒太放在心上,結婚這麼久,陳沐晴他還是了解的。

一身的紈絝勁兒,偏又心軟心善,怕他傷心,都不太和異性朋友一起玩了,去見李彧都會提前說一聲。

可不知道怎麼,坐在那裡處理一些工作上的雜事,卻頻頻看表,女兒餓了,要吃的,他去煮了碗素麵,小小一碗,她要睡了,吃多了對胃不好。

她不太高興,嚷著要吃巧克力,被他駁了,忍不住鬧脾氣,說要給媽媽打電話,說媽媽最疼她了,他冷著臉:「那你去試試你媽媽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陳沐晴對於教養孩子的事向來秉持少插手的念頭,秦深教訓孩子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反駁他的,就算是教訓得不太恰如其分,也是背後去說。

畢竟自己不乾活,再指指點點說不過去。

況且秦深確實比她會教孩子,所以她就更不會多嘴了。

秦渺今年七歲,她當然什麼都知道,自知就算媽媽回來了也是看著老爸訓斥她,於是抹起眼淚了,若是平常,教訓完了,再哄一哄,就算了結,可今天秦深並沒有哄她,沉默起了身,一副你自己好好反省的架勢。

這幾天放著假,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寵著,她有些任性過頭了。

轉身去兒子那裡,小魚還在拚樂高,是舅舅給他買的,挺復雜的一個,不是他這個年齡可以很快上手的,但他從小就有一種不服輸的勁兒,越是不能做,越是要試一試,這點也像他。

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他平日裡八點半洗漱,九點就要躺床上了,可今天還在拚,並且看起來並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他敲了敲門:「小魚,該睡覺了。」

小魚擰著眉毛,悶聲說:「爸爸,再一小會兒。」

「現在就放下,去刷牙,上床睡覺,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小魚遲疑片刻,最後還是不情不願放下了。

他回頭去渺渺屋子裡,小姑娘沒再哭了,自己找台階下:「爸爸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秦深「嗯」了聲,走回去從床頭抽了一本書出來,翻開上次那一頁,繼續講起。

她很愛聽故事,不是個聽兩句就能睡著的,他講到第三個故事,她才闔上眼,又過了幾分鍾,呼吸才逐漸均勻,陷入沉睡。

他抬手給她掖了掖被角,然後才出去。小魚的燈也關了,他出於謹慎進去看了眼,推門就發現他打著一個很小的手電筒,繼續拚他的樂高。

於是他開了大燈走過去,問他為什麼一定要今天拚。

「舅舅要生日了,我想拚起來,送給他。」

「他後天才生日,可以明天再拚。」

「可是如果明天有突發狀況呢?」

「那就送別的給舅舅,舅舅那麼疼你,你送什麼他都會很開心。或許你遲一天給舅舅,也是一樣的。」

「不一樣。」小魚悶聲,固執地說。

小孩子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執拗,不懂得來日方長,隻知道喜歡就是要立馬得到,禮物要當下就給,快樂和悲傷都是即時存在的。

他很小時候就懂得忍耐了,因為想要的得不到,想給的東西送不出去,知道這世上多的是事與願違,知道不如人意才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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